“喂~”
我模模糊糊睁开眼,懒洋洋看着周围,不知何时已经睡着了,但睡的比较浅,在余洪推叫了一下便醒来了,原来是已经到站了。真是发现越长大睡眠质量就越不好,睡的也越来越不踏实,可能是小时候比较“没心没肺”点吧。
余洪把放在置物板上的旅行包拿下后伸手穿过背着,正准备向机门走时我连忙伸手拿下我的旅行包便大步流星跨到余洪面前硬塞到余洪怀里,本能抱着向后退了几步。我没注意他是何表情便转身快步出了机门,后面似乎传来一句不甘的威胁:“你信不信我直接扔了。”
我没回应,我知道他不会的,因为包里面除了我一件换洗的衣服和身份证没有其它,大部分都是余洪的,所以即使再不甘心也得甘心了。而我这样,正所谓两袖清风,走路不累。
刚走出机场便觉得忘记了什么事,左右思索了一下发现竟是忘了二叔他们,他们现在在哪呢,想要知道就只有打手机了,手机是个好东西,而我没有,我抬头看了看机场顶上的三个大红字——長白山。
等了一下便开始怀疑余洪是不是残疾了,这么慢,我不得不往回走,倘大的候机厅人少的可怜,除了刚刚那一波游客,而游客也散的差不多了,剩下一少数人坐着不知是候机还是等人,由于人少,找起人来也不用太费劲,但在这一少数人中并没有看见余洪,他不会幼稚到玩捉迷藏,难道给拐了?
很快我就否定了这个想象,毕竟这么大人了怎么可能会被骗走,除非智商有问题,不过我肯定他还没到那个地步,那么剩下的就只有自己余洪他自己走了。
那么这……是报复,就是报复,绝对的报复。想着我就来气,看了看附近开始烦躁不安,就顺着凳子坐了下来。
光坐着实属乏味,可除了坐着也不知道去哪,在这毕竟人生地不熟的。几经环视,看见坐在同一排不远处的女生在玩手机,在我印象中她已经在这很久了,或许她有可能知道余洪向哪去了,我撑着膝盖站起来,慢慢走到她旁边坐下。
对陌生人说话我一向很结巴,更不用说女生了。
“嗯……额……那个……”尴尬的我貌似已经忘记要问什么了。
“同学,你有什么事吗?”她抬起一张清秀的脸抚了抚头发问道。
“没没……什么,就是你……刚刚有没有……看见一个……前后背着书包的……傻子啊?”
“不好意思,我一直在玩手机。”
“好……的吧。”
一番对话下来使我抖索的厉害,又感叹自己悲哀的际遇,难道真的要露宿街头了嘛。
抬头看了看上方的电子显示屏的时间,已快接近10点,啊,离下飞机已经有一个小时了。唉,四个字:绝望,崩溃。
长白山由于纬度高的原因气温较低,到了夏天,长白山不为失是一个避暑的好地方,这时我又想到自己要风餐露宿,唉,苍天呐~
“你可以打电话的,你没有那傻子的电话号码?”
傻子,听见从别人口中骂他,我瞬间乐了起来,对,他是傻子就是傻子。
我乐道:“有啊有啊,我还记得傻二愣的电话号码。”
“那打呗!”
“可……没手机啊。”
她和看外星人一样好奇的看着我,估计她心中想着怎么这年代还会有人没手机,连老人家都用洛基亚了。
“那……你早该走丢了。”她小声嘀咕着,便继续看着手机。
“还好啦,我福大命大造化大。”
“你这人还真有趣,正常点说话就口吃,开起玩笑便滑溜着呢。”她示意性捂着嘴笑了笑。
“这个……”
“好啦。”她拍了拍我的肩膀道,“其实人都很好相处的,不用太紧张了。”
我“嗯”了一下,没有作其它回应,我知道我是一个脸皮薄的人,在外人面前是这样,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在外人与亲人面前,完全的若两人,在网络与现实间也是完全不一样的人。
流浪了小半生,一直没弄清我想要的是什么,心里问过自己很多次这样的人是不是毫无意义,但答案一直是沉默着沉默着,到底心也不知道想要什么,什么是人生的价值。
“喂……发什么呆呢”她轻推着我道。
“啊?没有啊。”我似慌忙做出否定。
她叹了口气,递过手机说:“赶紧的,打电话。”
“哦……”
我接过手机,不熟悉地按上余洪的电话号码点拨出。
“嘟……嘟……”
表面的平静,内心的翻腾,已脑补各种臭骂场面,就等着余洪那兔崽子接电话了。
嘟声一断,开好免提(向来的习惯)正想破口而出没成想被余洪抢先一步快速说了一句不正经的话:“男的女的,男的有屁快放,女的请慢慢说。”
听见这话,可真是让人头疼,也不知道他爸妈知不知道,瞬间想一巴掌呼死这不正经的,但得呼死他的前提是得把他勾引过来,不然把他吓跑了就真得在风中流浪了,寒酸。
手机的另一头不耐烦地催着:“人呢人呢!”
我看向她,她也正好看着我,或许她是看她的手机,我向她指了指屏幕,希望得到她的帮助,这是目前最保险的方法,其实也还有一种方法,就是我向他道歉,但这在我这是不存在的。
她会意,点了点头,我把手机还给她,我说了一句:“你平时咋说就……咋说。”
她顿了顿组织了一下语言,后对着手机吼道:“妈的,到哪吃屎去了,赶紧来机场接爸爸!”
刚说完便挂了电话,我问:“这就没了?”
“没了。”
“这样他会不会来咯?”
“应该会吧……”她不确定回道。
“什么叫应该……会吧?”
“因为书上说人有好奇心。”
“额……你看的什么书。”
“心理学……”
啊,没想到赌在了一本书上,唉,现在希望书上写的不是骗小孩的,说起好奇心,他应该很大吧。希望这是对他的一场“致命的诱惑。”
现在只好耐心等着了。
过了一会儿,后面似远不远地传来鞋底与地面的摩擦声,叽嗄叽嗄……
“来了来了,前后各一书包的。”她看过后面急忙说道。
我看了看周围,半蹲着弯着腰跑到这排长凳的最边端,透过凳子与凳子间的间缝看着余洪,他环视了下四周然后目光停在左前方,这正是我这一排的方向,毕竟单独坐着的也少,于是余洪加快步伐走上来,而我便是等着“羊入虎口”的人。
很快余洪与我视线平行,我猛地站起来二话不说揪起余洪耳朵向上提,余洪显然惊慌失措,我随即败坏地说道:“小兔崽子,翅膀硬了是吧。”又用力揪着耳朵,疼的他啊啊的叫:“没有啊没有……啊,我在外面没看见你就在附近找了个小吃摊吃东西了。”
“狡辩,还敢狡辩……看我不打死你。”
我把余洪放开,一脚绊倒在地上,余洪也不含糊,连滚带爬地站起来就跑,我怒道:“还敢跑!”便紧跟随后追了过去,余洪一路叫个冤枉啊~
由于两个旅行包的重力使他跑起来十分不便,一颠一颠跑到墙边便失足趴下了,活似一个乌龟。
我喘着气断断续续地说:“真是,都欺负到你老哥头上了,打死你这个不正经的。”
余洪无力地坐在地上。
“喂,我二叔他们呢?”我问起一句现实的话。
“刚刚,给我发了地址了呢。”
我又气的拍了余洪一掌:“我靠,这都不来叫我。”
“本来,本来啊想等你出去走着走着突然跳出去吓你的。”余洪说道,“没想到你还在这坐上了。”
刚说完又接着对我说:“嗨,那个女生叫什么的?”
“不知道。”
“你没问啊?”
“没问。”
“我靠,你会不会聊天啊。”
“不会,起来,走了。”
靠着墙正站起来要走时,不远处传来一阵喧哗声,是又有一波游客下来了,而之前的那个女生也走了过去,估计是来接人的。
然后也就都向门口走去了。
我也没管,嗺着余洪赶紧起来去二叔那,余洪无力喘着几口气的站起来。
我看向门口要走时,看见有一个黑影好像在看着我们这一边,为什么是黑影呢,因为初中三年的电脑生涯,我已是近视眼,十米之外六亲不认,也是与大门有些距离,也就看不清了。
我揉了揉眼睛再看过去时,却发现已经不见了。
“哎呀,走了啊,累死了。”余洪不耐烦嗺道。然后向门口走去,我也就后面跟着,啊,真想找到大部队安心睡个觉。
之前那个人是穿着黑色衣服,至于有认识的爱穿黑色行装的,也就他了。
不过,他大老远来这干嘛,应该不会吧。
长白山的星空格外明显,可凉风入骨,不禁使人几下畏缩。
人生匆匆,匆匆归来,又匆匆离去,对长白山而言我是过客,不是归客,人与人之间,这种关系会存在的更明显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