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把这男子给我泼醒!”夏侯思微对着旁边的丫鬟喊道,言语中的威严,让她们不由自主的遵从退出门外。
夏侯思微转头,对着坐在座位上的人说:“也请各位姨娘妹妹配合,在我问话的时候,安静旁听。否则我不得不怀疑,插话的人别有用心。”
“微丫头放心大胆的问,一定要还这府中一片清明。”老太太活了多年了,也是个人精,一边说,一边看向夫人。夫人不动声色,好像没看到老太太在说她。
“愿为老夫人效劳。”夏侯思微恭敬的说。
此时丫鬟们也端着冷水进来了,“大小姐冷水取来了,现在要泼吗?”
“泼!”一声令下,刺骨的冰水泼向男子。
众人看着那水倒在男子身上时还冒着冷气,不由得一抖,感到后背发凉:这大小姐怎么变得狠了?这一盆子下去,恐怕平常人一定会冻出个好歹来。
夏侯思微看着这一盆水泼下,仿佛自己心里对夏侯轻歌的怨恨也一并流出,眼中燃起仇恨的焰火,看向夏侯轻歌,好像要把她烧毁一样。
夏侯轻歌一转头,便看见夏侯思微笑意盈盈的看着她。夏侯轻歌回她一个友善的笑,可是却有些摸不着头脑。这个傻子笑什么啊?
夏侯思微收回视线,转头专注的看着那男子。不一会,那男子缓缓醒来,一醒来发现许多人看着他,眼中闪过一丝慌乱。这让观察他的夏侯思微非常看不起自己,前世自己究竟是有多傻?才会为了这样一个孬种,把墨竹推向死亡之路。
男子跪在地上大声哭道,“各位大人,小的、小的知错了,但有什么事我愿意一力承担,不关大小姐的事啊。”
呵,看起来确实有点小聪明,是个有脑子的人。这话先是坐实了他和夏侯思微的关系,又让人觉得他重情重义。要不是自己早知道真相,说不定还真让他糊弄过去。
夏侯思微当即说道,“你也太傻了,没看出来吗?你在这为她卖命,为她求一条生路,她却一句话也不说。值得吗?”眼睛下意识瞥向墨竹。
那男子也是个聪明的,一看有名女子和自己一样跪在下面,而这审问的姑娘,总是在说大小姐时瞥向自己身边,当即对着墨竹深情款款的说:“不论微儿对我怎样,我都对她矢志不渝。别说是自己为她顶罪,就是上刀山下油锅,也在所不惜。”一句话说的很是慷慨激昂。
“你在说什么啊?我根本不认识你,你不要瞎说。你是不是认错人了?”墨竹眉头轻蹙,不悦的说。那边,夏侯轻歌有些急了。,事情离她预计的越来越远。刚想给男子一点暗示,夏侯思微轻咳一声,夏侯轻歌顿时没了心思,在座位上坐立不安。
那男子见时机到了,也不拖拉,好像很愤怒的说:“你,你怎么可以不承认我们的感情、这可是你亲手给我写的信。”接着从怀里拿出一张纸。
“哦?念来听听。”
“是。”那男子举着纸,摇头晃脑的读了起来:“山有木兮木有山,心悦君兮君不知。下面还写着微字呢。我现在可以当着各位大人的面,告诉你:有一美人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
夏侯轻歌心想:这男子还算有点用,今日,这相府大小姐给人写情书诗的话传出去。她夏侯思微这辈子就注定没有好出路了,“呵呵好文采。不过,你真的确定这上面写的真是你读的?”夏侯思微好心提醒道。
“我十分确定。我每天睡觉都要看一遍,然后搂着它才能入睡。怎么可能记错?”
“墨竹,你来读读这上面的内容。”
“是!”墨竹拿过男子手中纸张念道,“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举头望美女,低头看姑娘。”
“噗嗤!”夏侯婳第一个忍不住笑了出来,看的出来,坐在座位上的,除了老太太和夫人都在强忍着不笑出来。
老夫人一拍桌子,怒道,“拿过来!”身旁的锦姑姑在墨竹手里接过来,呈给老夫人。
老夫人越看脸色越难看,看完整首诗,把纸往桌子上一拍,“还不从实招来,到底是谁让你来我相府捣乱,毁我相府小姐的名声?”
男子在夏侯思微叫墨竹的时候就傻眼了,如今听见自己的诗被人掉了包,一下子跪了下去一个劲的磕着头说不出别的话来口中一直叫,“大人饶命,大人饶命!小人,小人什么也不知道啊!”
“你还敢狡辩?来人把他给我绑了送官!”夏侯轻歌叹了一口气,这么好的一个计划全都毁了,这让看着她的夏侯思微冷笑。夏侯轻歌,你不会以为这样就完了吧?好戏还在后头呢,男子一听要送官当即昏了过去。
小厮领命上前拖人,大门突然打开,一名农妇跑了进来,二话不说,就对着男子拳打脚踢,嘴里喊着,“你这个负心汉,败家子,整日花天酒地不说,还在外面找了狐狸精要休了我。今日不等你先休了我,我先打死你!”女子的彪悍让众人大吃一惊。
墨兰上前来对着夏侯思微耳语说,“我按着这男子的模样,打听到男子好酒色,妻子又是个母老虎。所以很有可能是被人收买,来陷害小姐,打算拿赏银去倚红院。”
“知道了,等着看好戏吧。”
只见,在女子拳打脚踢下,男子疼的醒过来。一见是自家妻子,连忙躲避。女子一拽,怀里藏的另一封信掉了出来,女子眼明手快抢先一步拿起信来,看完之后说到,“春桃是那个狐狸精?”
春桃正是大小姐身后的丫鬟,本来见了那女子的样子就有些害怕,一听女子叫她,吓了一跳,下意识往后躲了一步,而这反应看在女子眼里就是心虚,放下男子转身扑向春桃,被家丁拦住。
打不到人,女子嘴里叫骂着,“还大户人家的丫鬟,我呸!真是下贱的狐狸精,自己犯贱勾引我丈夫,出了事还想安然无事?做梦,大家都看看,这是那贱人给我夫君的信!”
举起手来,信上的内容呈现在众人面前,大意是:自己被大小姐欺负,希望郎君帮自己报仇。毁了大小姐清白,署名是春桃,还画了一朵桃花。
众人心里和明镜似的,一个小丫头,别说夏侯思微出了名的软弱。不可能受欺负她,就算是受了欺负,也不可能有这个胆子,要毁大小姐清白。背后的主子不用想就是谁,瞅了夏侯轻歌一眼。
男子见有证据,当即把责任推得一干二净,“大人明鉴。小人与大小姐并无交集,又怎么会无缘无故的陷害她呢?我都是受了这贱人的迷惑啊!”
“老夫人冤枉啊!”春桃见火烧到自己身上,立马跪下哭着说。
“够了!”老太太对着夫人说,“儿媳,你看今日这事,总要有个结果。种种证据皆是表明,是春桃指使男子毁微儿清白,你看该如何处置?”
“老太太寿宴在即,不如多做善事?成全她们俩。”夏侯思微看着夫人好像不知情,所以被打了个措手不及,所以这借口真不高明。
“是啊,谁不知道,老夫人最善良了。”夏侯轻歌也帮腔道,这春桃可是自己的心腹,少了她就等于断了一只胳膊。更何况这事根本不是春桃做的,要是今日让春桃蒙了冤。还有谁会真心为自己卖命?
“可是府里买了这丫鬟来,可不是给她相亲的?要是这个先例开了,其他丫鬟随便找个人私定终身。我府中规矩岂不成了摆设?这让其他官家怎么看我相府?”
夫人被说的哑口无言,看着连夫人都救不了自己,春桃看向夏侯轻歌,希望她救救自己。
可是连自己母亲都没办法,夏侯轻歌也无能为力,当即说道,“春桃,做错了事就要承担后果。认了错,还可以从轻处罚。如果在抵死不认,闹大了,送了官,很有可能株连九族的。”春桃低下头不再说话像是默认了罪责。
这时老夫人对夏侯思微说,“微丫头,这件事你是受害者,你看怎么办?”
“回老夫人,依我看,不如把春桃发配到闲置的庄子的上干活?这样,一来,以示惩罚。二来,也可为老妇人积福。”夏侯思微深知,今日就是逼死春桃也动不了夏侯轻歌丝毫。不如放这丫鬟一马,毕竟她也是无辜的,上一世,如果别人念着安儿的无辜,他一定可以快乐的长大。
春桃感激的看着夏侯思微,自己衷心的主子在自己性命不保的时候,不但不想方设法救自己,还威胁自己一力承担罪责,生怕最后查到自己身上。反观这位大小姐以德报怨,并且,总觉得今日这大小姐和以往不同了。这相府怕是要变天了。
“微丫头说得不错,就这么办吧都散了吧。”老夫人说完,就由锦姑姑扶着走出大厅,回到自己的院子。紧接着秦姨娘,柔姨娘和夏侯婳先后离开。
荣月在经过夏侯思微身边时停下,眼一直盯着她,仿佛要把她看穿一样。夏侯思微抬起双眼和夫人对视,平静的眼中没有任何感情。
可正是这样,让夫人感到担忧更加坚定了除去此人的念头,夏侯思微越来越难掌握,现在不除,来日必成大患,“微丫头今日可真威风。”
“夫人过奖了,不过是做自己该做的。还有老夫人和夫人明察,思微不过是走运罢了。”恭恭敬敬的话挑不出一丝错处。
“一次好运不过是偶然,希望微丫头能一直走好运。”说完这话转身就走,夏侯轻歌经过时瞪了她一眼不甘的走了
等到人都走光了,夏侯思微扶起墨竹道,“让你受委屈了。”
“小姐这可真是折煞墨竹了。这是墨竹应该做的。可是小姐为什么要放过春桃?”
墨兰走上前来笑呵呵的说,“好了有什么话回微园说吧!”
主仆三人相伴回到屋里,“小姐!”看着墨兰吞吞吐吐的样子,夏侯思微严肃的对着墨兰墨竹说毕竟前世他们两个为自己而死,他们不愿意做的,自己绝不勉强。
“今日你们都受累了,回去好好休息吧。你们也看见了,以前我们不争,受尽欺凌,如今我不能忍了,也不想忍了。以后的日子怕是不会安稳了。你们要是还愿意跟着我,我不敢说能护你们多么周全,但是只要有我一口气在,你们就在。如果你们不愿意和我过担惊受怕的日子,我可以为你们赎身,让你们自己过幸福安稳的日子。”
墨竹墨兰坚定的说,“小姐,我们自小跟着小姐,小姐就是我们的亲人,我们永远跟着小姐,求小姐不要赶我们走!”
“好,还好有你们。未来的路,我们一起走,我一定护你们周全,给你们一个幸福的日子。”
夏侯思微知道,第一次的危险有惊无险。不过是自己前世有经验,以后荣月和夏侯轻歌一定不会放过自己。来吧,今生不是我死就是你亡。我夏侯思微回来了!君寒,你等着我,我一定搅的你失去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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