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小家伙在讽刺谁呢。”短发女生坐在躺椅上,指尖滑动鼠标滚轮,目光闪烁。和她一模一样的长发女生躺在沙发上玩手机,听到这话转过头来,短发女生动动手指,把那篇文发过来。
“这就是你以前看上的小情人咯,还真是个人才。”短发女生笑。长发女生嗤笑一声。
“小夕,咱们来玩个游戏怎么样。”短发女生站起来,长发女生眨眼,思考了一会儿在反问:“玩什么?”
这里是临川。这里有一家中药铺,很普通的中药铺,老板在几年前换了人,似乎是原来老板的亲戚过来开了。对于小镇的居民来讲,换了老板似乎并没有什么区别。价钱没变,医生从一个中年男人和小女孩变成了一个老人和年轻小伙子,看病的依然看病,喝茶打牌的依然喝茶打牌,据说原来的老板走前特地叮嘱过,大家平常如何就该如何。
那个中年男人和小女孩,仿佛就像是一颗石子落入湖水里,来去无痕迹。
只有几圈荡开的涟漪方能知道他们曾经来过。
颜禾旭就是那个涟漪之一。
他现在可是一个远近出名的小作家了,他凭借着一个“农家”的小故事受到一个报社的青睐,在报社的培养下,很快,颜禾旭就出了名,成了临川的名人。
现在,带着颜禾旭串门的父母都会带着笑容听着亲戚的恭维,就像颜禾旭当年考上大学时一样。
颜禾旭去年年底带着小女朋友回了家见了父母,小女朋友很乖巧,很懂事,对方家境不算好但是胜在一家子都是好人,颜禾旭的父母也同意了继续交往,甚至颜母还悄悄问什么时候能够带个孙子回来,颜禾旭一阵失语。
偶尔,颜禾旭也会带着小女朋友去一家中药铺外面走走,或者拐到一家酒吧喝喝酒聊聊天。小女朋友很乖巧,从来没有问过为什么。
她知道。
她就是在这里,遇到了那个天仙一般的女孩子,也是在这里,她把那个女孩子的男朋友灌醉了。最后,她抢走了那个女孩子的男朋友。她心里也会有一点点愧疚,可是和愧疚相比,她对身边这个男孩子的情意就重很多。就算自己是个坏女人又怎样呢?爱情这种事谁能说得好?
她叫苗莘莘。
颜禾旭对她是什么感情呢?也许只有身为男人的一份责任吧?可是过了这么久,他对自己难道就不会动心?自己长得也不差,这么多天的相处,如果真的什么感情都没有,那她苗莘莘认了。
她已经与他度过了六个春秋。六年了,一个女孩子有几个七年?
更何况,颜禾旭已经给了她承诺,明年,元宵节,去结婚。尽管她开玩笑说你立下这种flag只会让我更担心而已。
大学毕业一年了,她自己找到了一份还算不错的工作,颜禾旭在那个报社挂名有基本工资,写作出来的作品经过报社运营后也能赚不少钱,每年各种各样的讲座也会给不少钱,总的来说,他们算是比较成功的那些人了。
不过也只是“比较”而已。对比那个光芒万丈的女孩,他们真的,什么都不算。如果那个女孩回来,如果那个女孩对颜禾旭依然是不死心……她比不过的,到时候该怎么办?
苗莘莘的担心成真了。
她看到了那个女孩儿。
几年不见,她剪了短发,穿着牛仔裤,戴着鸭舌帽,面容清丽如旧。在人群中并不显眼,就像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女孩,可苗莘莘就是一眼就认出她来。
他应该也会这样。
苗莘莘是在报社旁边的一家小公司上班,所以当苗莘莘看到那个女孩儿走进报社之后,她的心瞬间提起来了。她匆匆忙忙打电话给单位领导请了假,环顾四周看到了一家咖啡厅,选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下来,盯着报社的出口看。
而在报社里,女孩坐在主编的办公室里,那个平时严肃而刻板的主编此刻脸上也带着微微的笑容。女孩打开手提电脑,熟练地开机,打开网页,输入一大串代码,屏幕里就出现了苗莘莘的样子。
“猜对了。”女孩儿拍手笑,随即得意又不忘矜持地问主编:“我厉害吧?”
厉害厉害,你有钱你是大爷你说什么都是对的。主编藏着心里一大堆话,可是依然陪着笑脸继续说。
“无趣。”女孩儿摇头,然后双手飞舞,输入一大串指令。几分钟之后,咖啡馆里的侍者为苗莘莘端上一杯饮品,苗莘莘下意识说上错了她没有点,侍者没有说话,放下杯子离开。苗莘莘的视线从侍者的背影移动到杯子中。
这是一杯酒。尽管咖啡馆不应该出现一杯酒,但是它就是出现了。
这杯酒不好喝。它烈,下口就有一种哦浓烈的酒精味道冲上大脑。这杯酒还有一个名字,只有那些老顾客才知道。
苗莘莘只喝过一次,但是她记住了那杯酒的名字。
何方。
她喝下上一杯何方的时候,她在问她以后的路在何方。现在,这杯酒摆在她面前,她内心充满了惶恐。
何方?你在何方?你现在躲在哪儿?你为什么要回到我们身边?
颜禾旭是我的,他已经和我订婚了,你为什么要回来?
女孩儿哼着歌离开出版社。随着她的到来,这座城市里很多人从黑暗中走出来,也有很多人走进黑暗里去。很多人开始不安,更多的人是不知情。
当今大华,最有钱的那些人永远不会站在台面上,所以当他们出现在公众面前时,那些烦人的光辉不会一层一层照过来。
比如程家那两个女孩儿,比如赵家那个小孩子。
“无趣,无趣。”一个小孩儿嘀咕。他的旁边坐着一个西装革服的中年男子,男子自顾自倒茶,仿佛什么都没听到。
小孩子伸个懒腰,把视线从作业堆转移到远处关闭着的电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