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阑珊,我一身男装,跟在慕归师兄后面,进入天香楼。老鸨热情洋溢的迎接:“苏公子来了啊,飘香姑娘就说昨日没见到您呢!”说着,手將将伸出欲拉着慕归师兄,师兄一个闪身,那老鸨手扑了个空。讪讪收回了手。
师兄一副恍然未觉的样子,谦谦有礼道:“那还望领在下去找飘香姑娘。”
我忍不住笑了一下,老鸨领我们上了二楼。
果然青楼夜夜笙歌,有调笑的,有三五成群吃酒夹菜的。一片灯红酒绿。
飘香姑娘果然是个美女,窃窃不胜娇羞。粉纱薄衣,我眼睛都离不开她胸前的高耸。她痴痴笑着。一手拥抱着师兄的胳膊,师兄没有拒绝,两人进入,我在门口守着。
听到里面丝竹声声,我的心绪有些乱。突然听到一声娇呼,我转身,想看看究竟。却听师兄声音传出:“不要进来。”
我有些涩涩的感觉。讪讪回手,转过身,有些难过。只听里面的女人一声嬉笑娇嗔:“讨厌,你抱我去床上。”然后是衣服撕开的声音,良久,又传出飘香的一句:“你好坏啊!”听到这里,我也不知心里什么滋味。过了一会,师兄温柔的声音:“这里吗?”然后传出几声飘香的软语“啊,嗯,对,就是那里,嗯,嗯啊!”虽然看不见却听的出春色撩人,
我听的面红耳赤,心中一股酸涩,后悔自己当初为什么要练武功,练武功也就算了,还练的耳聪目明,听觉比一般人灵敏,我只能慢慢下楼,心情有些沮丧。心里像针针刺着一样,却不疼只酸楚着涌向鼻尖。
以往我只觉得师兄人好看,却不知道他同别人在一起时,竟然让我有些难受。这难受让我想着宋赋也没好一些。往楼梯下走着,一股酒气袭来。一个锦衣公子淫邪的笑着,伸手挑起我的下巴道:“如此俊美的小倌,怎地以前未见过呀!”
我心中厌恶:“滚!”
那锦衣人浑不在意,轻佻笑道:“这么凶,不如陪着公子我好了。”
我闪过他的手,轻蔑道:“蠢货再说一句”
那锦衣公子脸上薄怒道:“敢骂我,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我不以为意道:“让你说你就说,真是没性格。”
他脸色怒红:“我非给你点颜色看看。”说完出拳打来,我心中烦闷,正好出现一个可供我出气的。我闪躲几下,一个反手,把他的手背过去,一脚踹他背上,把他狠狠踹地上,他落地的时候,桌子都被砸的稀巴烂。半边脸登时肿了起来,他哀嚎声声,惊得旁边的人四散开来。尖叫连连。还有些人走开了一些,生怕殃及池鱼。我拍拍手。正想走,谁知那锦衣公子,扭过头,震天冲我吼道:“我可是有来头的,你得罪我,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我一脚踏上他的腿,疼的他直哎呦哎呦的叫唤,我对着他身上,重重的:“呸!”
哼,这样的一个酒囊饭袋,还敢威胁我?我踏步走了出来。
出了天香楼,才发现没什么地方可去,本来打算跟师兄一起过来找茬的,结果他醉倒温柔乡去了。不行,天香楼如此害人,还差点把我给卖了,我心中不平衡,我把脸蒙上,向前走两步,一个飞身跃上屋顶,向天香楼后院去,我拿了火把,今天我非烧了这栋楼不可,刚刚走近,却听一声冷笑,一个妖娆的女声响起:“这么晚了,还有人在楼上赏月吗?”
说着,女人也上了屋顶,是毒娘子,我一见她,气更是不打一处来,起手边攻。
这毒娘子眼眸一转冷意变狠,身形闪躲灵巧避过几处要害。玉手一挥便是毒雾,因知道这一招,所以我能避开,正欲相化出冽艳枪,却感到一股吸力缠绕,有人抱着我飞快离开。这个感觉,除了慕归师兄还能有谁,我静静地随慕归师兄离去。
毒娘子手中毒雾一出,正待发毒虫,孰料感觉有人一掌袭来,回身还招却是无人,转头只看见一道拉长的黑影飞奔而去。这种化气功,没有二十年以上也有三十年。这样快的轻功,自己平生几乎未见过,也不知谁竟能有如此高的修为,人已经走远了。想罢,下了屋顶。
师兄把我带回仙客楼,我俩站在仙客楼楼顶,月光如斗,星辉如泼。夜深人静思绪起,景物映光心难平。
师兄衣衫缭乱不整。我盯着他未系上的衣襟,喃喃道:“师兄你温香软玉在怀,怎如此快就出来了?”师兄望着我,又看看自己的衣服!凤目清华潋滟道:“莫不是觉得我慢了?”
我一转头,压下不悦道:“师兄你不应该抵死缠绵吗?”
师兄笑了一声道:“莫不是你认为———对,那种声音,的确是让人有些遐想。”
我有些酸楚:“这么晚了,我要下去睡觉了。”
师兄身形一转,也不知怎么就快速绕过了我,偏过头,站在我面前,气定神闲的望着我,黑眸灿然,浅浅的酒香氤氲在我鼻间,一丝暧昧生出,师兄薄薄的唇近在咫尺,启声道:“你生气了?”
我抬头,看着师兄英俊的脸,呵呵勉强笑了一声,不自然道:“没有,就是你速度太快,我怕飘香姑娘欲求不满,师兄你要是有病得治!”
师兄脸抽搐了一下,酝酿了半天,终究吐出一个:“你……”
不知为什么,见他这样,我的心情好了许多,我笑起来:“难道我说中了?”
我正要走,身后师兄声音响起,似乎是解释:“她摔倒弄伤了腿,我一直在推拿。”
我心中一喜,唇角上扬。脚步顿了一下,嘴上却拧巴道:“与我说什么,又不关我的事。”
我下了屋顶,赶紧回屋准备睡觉。
谁知辗转反侧,竟然难以入睡。
天蒙蒙青我就醒了,想跟师兄开个玩笑。我悄悄跑到师兄房间里,师兄躺床上,呼吸均匀。长睫如扇,俊雅的脸庞有些温和。黑色的发像羽毛一般散落在头下,他似有察觉,睁开清灵的双眼。我倏的右手拿起菜刀,在他英俊的脸上虎虎生风的舞上几十下。他眸子里顿时全是白花花的刀光。师兄竟然连眼睛都没眨一下。耍完之后,我气馁了,把刀一扔。
整个人坐地上道:“师兄你果然太淡定了!”
师兄好笑道:“哦?”
我无力加佩服说道:“苏问说就是把刀架你脖子上你都不皱一下眉毛,现在看来是真的!”
师兄翻过身,看着我道:“所以你一大早就跑来实验一下啊!”
我点点头。总不能说我纠结一夜为什么我昨天会生气,所以睡不好,早上就早起了吧!
师兄一把捞过我,把我拖进他身后。床上师兄身上独特的清香传过来,有些清凉有些幽幽。然后师兄起身淡淡道:“我要起来了,你再睡会吧,都有黑眼圈了。”
黑眼圈~~~~我连忙把薄被拉起,盖住自己的头。温暖的被窝里传来我欲哭无泪的声音:“我要求今天一天休息,不见人。”
师兄慵懒的语调传来:“行,就在这个房间吃东西吧,我让人送上来。”
过了一会儿,师兄又道:“上午我出去,下午回来,你好好休息吧。”
我探出头,望着师兄问道:“你去哪里啊?”
师兄已经穿戴整齐,今日是一身玄青色衣服,白衣镶边,做工考究,上面绣着斧纹。衬托的他英姿更加挺拔起来!
师兄回头微微一笑,如山涧清风。
淡淡道:“天机不可泄露。”
这个狐狸精。
大尾巴狼!
天天就会装深沉。
一上午,我睡的果然很香,以至于醒来都已经晚上了!风声呼呼,暗云遮月。今夜似乎有雨。
我起身,刚刚梳理好头发,听得一声推门声,师兄朗逸的身姿出现,冷漠的望着我。稍有疑惑问道:“你是谁?”
我觉得他定然是吃错药了!正好。我笑笑:“我是你姐姐。”
他蹙眉,闭目摇摇头。复望向我。顿时觉得灵台清明许多。目光如豆缓缓柔和起来,朝我嫣然一笑微微道:“师妹。”
我觉得他又同我开玩笑,不经意话语里面竟然掺杂了一丝撒娇般埋怨:“你昨天不是说带我去找麻烦的吗?还有今天早上不是说下午回来吗?”
师兄走到桌前坐下。给自己斟了一杯凉茶,缓缓道:“昨日因为知道钱买命的领头人买命公今日过来,为了避免打草惊蛇,所以没有轻举妄动,而今早说的话,我因为忘了,所以才现在回来,莫不是师妹下午未见到我,想我了?”他挑挑眉梢,抬首望着我。
呸,想你个狐狸精做甚!
我呵呵带过。
然后不以为意道:“钱买命的组织也没什么特别的本事啊!怎就在江湖中行走这么多年?”
师兄凤目微眯,面色隐有笑意:“江湖中大部分人都有恩怨纠葛,有些人武功不好,所以出钱折损自己的对手,而且对方并不知道谁出钱要自己的命,就算你再不想死,出再多的钱,只要你打不过他们派出的人,你就只能倒霉。一般钱买命的人都会得手,就是不得手,也会把钱退回给买命的人,保密性强。又经常以青楼做掩护,所以这个组织才会这样长久。”
我好奇道:“那都有什么厉害的角色?”
师兄抬眸:“除了六月雪柳潇潇剑法不错,另外的人就更厉害一些了。俗话说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意阑珊的暗器用的也挺好的,如果不是印王绝不可能留活口,凭借意阑珊的谨慎和暗器功夫,也不是不可能逃过一劫。而毒娘子更不用说,杀人于无形。江湖人都说不能碰上二位娘娘,一个是弄檀郎玉娇娘,因为她迷药厉害,她看中的男人,都是成功被采花而流失一半功体。另一个就是毒娘子,惹到她的不是死也是被毒的仅剩半条命。”
我惶惶然,玉娇娘原来不止采花,看样子还吸人内功啊!还好上次她没得逞,她要是得逞了————我仿佛看到宋赋一脸蜡黄的样子。想想都觉得会被辣手摧残。我不禁问道:“这玉娇娘练的什么武功啊?”
师兄抿了口茶,清俊的脸上波澜不兴道:“媚欢术”
我恍然,曾经我在翰书楼看过,练此术的人。需每两个月需找一个练武男子***并且会借助对方内力提升自己的内力。对方内力强,自己内力也会大涨,而男子却会损失相应部分。有时候也会损失完。难怪会害怕。因为提升飞快,所以比练武来的快多了。也有坏处,例如不**的话,两个月后练功之人内力则会消失,至到下一次**才会恢复。
难怪玉娇娘天天物色俊男。
我托腮想了想,道:“那玉娇娘直接用媚欢术媚了贺新郎,不省的到处躲了吗?还有啊,贺新郎这样紧追着玉娇娘,难道是被她蹂躏过?”我仿佛看见了真相。一下子站起来。
谁知师兄淡淡一笑,弯了弯嘴角:“玉娇娘是贺新郎不同父不同母的兄妹,虽说没有血缘关系,可也不至于冒如此大不韪。况且玉娇娘的媚术也迷惑不了贺新郎。”
我不禁道:“都没血缘还都长那么好看,真是没天理。”
师兄好笑道:“走吧,今天我们看出好戏。天香楼今晚可热闹着呢!”
我跟师兄一起又去了天香楼。凉风习习,夏天的夜晚总是悉悉簌簌的,感觉上却有着噪杂着的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