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隆!
地面震荡,滚滚蹄声由远及近,很快就看到近十骑异种骏马踏着飞溅的泥水奔进村口,直奔祖屋这里。
村民们神情陡变,“他们怎么来得如此迅速?”
“看来,他们是从那里赶来的。”前些日子有大火球自天外坠落,砸在山脉深处,引发了一场经久不绝的大火,也引来了陆陆续续的修士。
健壮的骏马低吼着停下来,鼻子里喘着白气,铜铃大的双睛里精光直冒。端坐在骏马背上的那些人一个个眼神凌厉,无形的压力扑面而来。
听到屋外的动静,晏聆暗暗焦急,因为他现在仍然无法动弹。身体里原有的规则破灭,但另一种全新秩序在建立,源力开始按照全新的轨迹运转。
“你们是韦氏世家的修士!”晏聆听到屋外有惊呼声传来,那是晏贺大叔的声音。晏贺看着这些修士腰间玉牌上的图徽,满眼苦涩。
“我们又见面了。”有轻佻的声音传来,“正式自我介绍一下,本少姓韦,韦豪。”
晏聆听了出来,这是被他所救少年的声音,睁开眼睛望去,从破碎的窗户缝隙,正好看可以看到他得意戏谑的笑容。
这是,又有一位中年妇人策骑走到他的身边,冷喝道:“废话少说,把东西交出来!”
“什么东西?我不明白阁下在说什么。”晏贺装傻。
“哼!自然是那尊石像,别让我再说第二次。”韦豪策骑走前两步,马匹口喷白气,打在晏贺的脸上。
族长受辱,晏姓村民大怒,“卑鄙小人,枉我们救你一命,你竟然恩将仇报,简直畜牲不如!”
“敬酒不吃偏要吃罚酒。”韦豪的脸色沉了下来,挥手下令,“既然如此,本少只好自己动手了。所有人听令,谁敢阻拦碍事,统统杀了!”
“守护祖屋,绝不能让他们踏进一步!”晏姓村民愤怒,死死挡在路上。
“杀!”
“快啊!”听到外面的喊杀声,晏聆在心里呐喊催促,本源力按照全新的轨迹有条不紊地运转,大周天已经接近尾声。但仍然不可打断,否则将前功尽弃,很可能成为真正的废人。
噗!
兵器入肉的声音传来,晏聆下意识地看去,正好看到血光迸溅。有族人受伤了,被韦家修士在背上砍了一刀,人当场就倒了下去。
“我跟你拼了!”晏姓村民的悲吼,朝着韦家修士扑去。
“你拿什么和我拼?”韦家修士轻蔑地狞笑,举起手里的兵器冷漠地劈下。就在此时,叮的一声脆响,他手里劈下去的兵器被一枝飞来的铁箭打偏。
“堂堂韦氏世家,做此屠戳平民百姓之事,太过了吧。”又是一阵铁蹄踏地的隆隆声迫近,让韦家修士脸色顿变。
“这群刁民趁我儿重伤之时,强夺他的宝物,我们只是来取回自己的东西而已,你们不会是想要插上一手吧。”韦豪身边的中年妇人韦莺神情不善。
“无耻!那分明是我们晏族世代供奉的祖传之物。”晏姓村民气得发抖,“我们救你儿一命,你们反而恩将仇报,巅倒是非,反咬我们一口。”
“想不到啊,区区山脚小村,今天竟然如此热闹。”远方传来破空声.
晏聆从窗缝里望去,一尊火红的丹炉横空而来,烈焰缭绕,拖出长长的火尾,将苍穹下的雨滴都烤干了。
“玉炉宗!他们怎么也来了?”韦莺的脸色更难看了,原本可以吃独食,所以和儿子韦豪连家族都没有通知就赶了过来。但是没想到这些人的鼻子比狗还灵,半路杀出,让她的算盘落空。
面对着眼前的一个个气势迫人的强大修士,晏姓村民心中苦涩无比,没想到一个石像几乎将永昌郡所有的大势力宗派全都引了过来。
玉炉宗、韦氏世家、啸狼山、步血山庄,哪一个不是跺跺脚就能让永昌郡的地面颤抖的庞大存在?
这时,晏聆轻轻吐出口气,一切终于结束了。曾经的修为尽失,但是新的心法却在经脉里运转,原本存在于血脉里的古老符号尽皆消失,新的心法似乎比起以前更加玄奥。
也许,这是好事吧。但是,他看了一眼外面的形势,这好事却来得不是时候。如果曾经的修为未失,还能应付眼前的局面。但现在他算是从头再来,修为又回到最初的境界。
秉心境,秉心识本源,初识本源之力,一源初始,固本培源,就是晏聆现在的修行境界。
嘈杂的脚步声移近,那些人正在朝祖屋走来,砰地一声大门被推开,他们鱼贯而入。
石像残块早已恢复平静,但是当众人终于看到石像残块之时,仍然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这气息,让人心悸!
一般人察觉不到,但是他们这样的强者却瞬间就感应到了。石像看起来朴实无华,但其实却有浩瀚的古老气息含而不吐。尤其是石像表面上模糊的符号和图纹,看似普通平常,但若以神念探究,就会产生让人灵魂都在颤抖的悸动。
这尊石像虽然比较残破,但依然能看出绝对是一件古物,年代久远到无法估量!
“不对!这是……,图腾!”玉炉宗的焦长老失声惊呼,“准确地说,这只能算是某种图腾的残块。”
众修倒吸一口凉气,图腾的传说从古到今从不缺少,神秘而崇高,是被祭拜的信仰和象征,是被依赖的守护神。这是只有古老而强大的部族才存在的圣物,怎会出现在一个小山村?
他们不由得看向晏姓村民,难道这是某个古老部族的后裔?
“小聆,你怎么样?”晏三叔注意到晏聆衣服上的血迹。
“我没事。”晏聆摇头。
“小聆,他们是来……”晏贺心中苦涩,但不得不开口。
“我知道。”晏聆拿一件衣服帮小忆盖上,她已经无大碍,但还是很虚弱。
作为现任族长,晏贺得到过前任老族长的叮嘱,知道晏聆与石像残块之间的重要意义,这让他很难说出口,“小聆,石像我们保不住了。”
“大叔,你受伤了。”晏聆看到了他身上的伤痕和血迹。
晏贺摇了摇头,现在说这些还有何意义吗,“算了,怀壁其罪。你也看到了,如果不交出石像,他们什么都敢做。人活着,才是最重要的。”
“伤你的人是谁?”晏聆却像没听他说的话,不依不饶地追问道。
晏贺沉默,知道是谁伤的又如何,这时候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人是我伤的,你能如何?”晏贺想息事宁人,但韦豪不愿意,不屑地斜睨晏聆,手指着一个个满身伤痕和鲜血的村民,“看到没有,不仅是他,还有他们所有人,都是我伤的,你能把我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