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銮殿
蟒袍加身,旒穗静静的垂在王冕之下,刘裕端坐在龙一直上,身边的陈公公静静的立着,大殿之上再无旁人。
“陛下,慕容垂已到门外,此时禁卫统领正在奋力抵抗”,一名侍卫跪拜在地禀报道。
“下去吧,放他们进来”,刘裕开口吩咐道。
“吱呀”,一声厚重的开门声在这安静的大殿内响起,一身戎装的慕容垂迈着脚步缓缓的走进殿内。
“没想到真最信任的人到最后却成了朕的刽子手”,看着站在大殿上的慕容垂,刘裕开口说道。
“咔嚓”
一道闪电划过,映亮慕容垂面无表情的面庞,此时本该兴奋的他,却没有想象中的情绪,任谁也猜不到此时的心理。
“这一生我都在经营,经营着朝堂,经营着军队,奈何你有南宫翎与魏通,他们是我这一生的障碍,哈哈哈哈”,说道这里,慕容垂放声大笑,整个大殿内都回响着他的笑声。
“只是,天助我也,北魏兵乱边疆,南宫翎在劫难逃,而你”,慕容垂指着皇座上的刘裕说道:“而你,却听信我的话,信其有通敌造反之嫌,将其满族诛灭,哈哈哈,这使得我的计划迈进一大步,只是,还有一个魏通,你可知道我这十年是有多难熬吗?”。
“诛灭南宫家族,这是朕这一生走的最差的一步棋,只是,不曾想,这步棋却使得我满盘皆输”。
“哼,你刚愎自用,一意孤行,是得满朝上下皆为寒心,魏通已去,在没有谁能够阻挡我,看在这些年的君臣之情上,我给你留个全尸”,慕容垂叫来侍卫,侍卫端着一壶酒,来到殿内。
看到这里,刘裕缓缓走下台阶,来到慕容垂身前,“自古以来胜者为王,朕无话可说”。
……
宫门
穆晟与赵赫的打斗也已到了最后,只是当穆晟的剑就要刺中赵赫心脏的时候,穆晟却在最后时刻剑走偏锋,最后一剑斩断了赵赫的左臂,鲜血瞬间喷洒在穆晟的脸上,而与此同时,赵赫的刀插在了穆晟的胸口处。
“穆晟……”
赵赫扶住缓缓倒下去的穆晟,焦急的说道:“为什么,你那一剑明明可以要了我的命,为什么你要收手?”。
雨,似乎没有停的意思,此时的空气中没有了血腥,水顺着地上的两个男人不停地流动着,慢慢的流到远方。
“既然无法挽回,又何必要了你的命,这一生能够追随南宫将军,能够有她我已无憾,我这条命是当年你在战场上给的,还给你又有什么,咳咳……”,一口鲜血从穆晟口中咳出,染红了赵赫擦拭的手。
“你知道吗,我最不愿看到的事情还是发生了,这一生我最怕的就是与你刀剑相向,可是,咳咳,可是各为其主,我不怪你,我就要与南宫将军把酒言欢了”,穆晟说道这里,抬眼看着眼前的男子,嘴角勉强的扯出一道微笑。
“不要…忘了之前…你…答应我的”。
“啪”的一声,穆晟的手滑落在地,溅起一圈水花,缓缓的闭上了双眼。
“放心,我答应你的我一定会做到”,放下穆晟,赵赫背过身去,缓慢的向着宫内走去。
……
悦央宫
看着面前宫女、太监,绿儿长叹一声,“你们都下去吧”。
“是”
“陛下,你不要走得太快,绿儿这就去追你,记得你答应绿儿的事情,奈何桥前绿儿绝不喝孟婆汤,来世绿儿想与你做一对平常的夫妻”,看到他们都走了出去,绿儿拿起桌子上面的酒水,一饮而尽。
……
一处风雨,两缕幽魂,曾经相许的白头,到头来不过是誓言,奈何誓言敌不过风雨的摇曳,大瑜王朝历时三百载,悠悠王朝淹没在风雨之中。
雨越下越大,雷声一声高过一声,金銮殿内此时只剩三人,慕容垂缓缓地走到龙椅处,打量着这位极天下的座位,刘先生与刚刚来到的赵赫静静的站在台阶之下。
慕容垂拂袖转身,坐在了龙一直上,虽然没有身穿蟒袍,头戴王冕,但王者之气由内而外散发着。
“吾皇万岁”
看到慕容垂坐在龙椅上,刘先生与赵赫跪拜在地躬身行礼。
“哈哈哈,没想到,我多年夙愿今日终于达成”,慕容垂放声大笑说道:“我说过,这一生我若为王,尔等皆为开国功臣”。
“谢陛下”
收起笑声,慕容垂恢复了高深莫测的形态,看着刘先生说道:“刘卿,拟草圣旨,明日早朝论功行赏”。
“是”
……
三日后
金陵城
墨雨轩经过这几日的雨显得更加清凉,湖水汨汨流淌着,亭檐处不时的低落几滴残存的雨水,“啪”的一声打在湖面上,漾起一圈涟漪,又被缓慢流动的水推着向远处荡去。
“如初,你听说了吗?”墨枫负手立于亭内,突然开口说道。
“哎,真实无趣啊,每次来都会被你发现”,看不到人影,就那么无声无息的,亭内多出一个衣衫褴褛的道长,站在墨枫的身边,望着一潭悠悠的湖水。
“这是命数,大瑜王朝在世三百余年,却没有躲过这场劫难,又岂是你我可以改变的”。
“是啊,这世间的许些事怎是我们这些凡夫俗子能够左右的了的”,墨枫长出一口气,悠悠的说道。
“慕容垂在洛阳称帝,建国号为周,自称元祖,封刘奕为国师,赵赫为左大将军,想来这天下该平静了吧”。
“墨枫兄此言差已,周朝刚刚建立,根基不稳,而北魏与大梁这么多年被大瑜压制,你试想,如果你是君主你会怎么做”,如初道长看着墨枫问道。
风吹过,皱起一面湖水,孤零零的竹叶被风摇曳着缓缓落于湖面。
“如初道长想的周到,想来这个天下又要战乱不休了”,墨枫没有再说,只是静静的看着远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很久之后,如初道长开口说道:“魏通病逝那晚,据说其公子魏安笙已经逃出洛阳城”。
“没想到,最了解慕容垂的人还是魏通啊,难道这也是命数吗”,墨枫看着眼前从亭檐上滴落而下的水滴,淡淡的说道。
“也许是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