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走了。”小溪边,绒草之上,灵云仰卧在上,一周下来,也渐渐恢复了,不过再也没了之前那种纯真的笑容,更多的是沉默寡言,不时会仰望星空阵阵出神。
虽不缺吃喝,但村民依旧能帮则帮,这些灵云也就记在心里。
一个人有时候一辈子长不大,有时候只要瞬间。
“去哪里?”一旁方鹏双手捧着后脑嘴里叼根草,躺在地上,看着那雪白的云朵,简单的问了句。
“外面。”灵云坚定的眼中中闪烁着一丝茫然。
“外面大着呢,你去外面人生地不熟能行吗?”方鹏并没有劝说,侧过脸担忧的看向灵云。
“我要去皇城找奶奶,无论多远我都要去。”
“皇城?就是上次李奶奶说我们这片土地最美最大的地方吗?我也想去。”
“那我俩一起走吧。”灵云一脸期待。
“不行,我爹爹不许,再说了你认识去往皇城的路吗?”方鹏摇了摇头。
“不认识可以问啊,肯定有人知道的。”灵云叹了口气,并没有劝说。
“你什么时候出发?”
“明天早上。”
“我会想你的。”方鹏坐了起来侧着头,盯着灵云,认真的说道。
“我也会想你的,我找到奶奶一定会回来看你的。”灵云也坐了起来。
夕阳下两个少年以一种只有他们明白的誓言看向彼此。
方鹏知道有些事注定劝说不了,也唯有祝福。
第二天一早,灵云准备好东西,在村民的劝说下离开了方云村,沿着一条土路出发了。
方鹏只送到了村口,在眼眶湿润下挥手告别。
路途中,两面高耸林木遮住了阳光,使得此处显得阴暗,坚实的土地上灵云一人缓慢的走着,显得如此渺小。
从方云村到龙源镇有四十里路,沿着这条小路,灵云用了一天的时间才到达。
龙源镇比上方云村要大上很多,近乎三倍,这里灵云只来过一次,那是在很小的时候,灵云生病长久不退,才长途跋涉来到这里,当时灵云对这里没有太多的印象,当时昏昏沉沉的。
如今看去顿显壮观,心中震动不已,路人大多对此一脸不屑,显然一副土包子形象。
天色渐暗,灵云出来仅仅带了几件衣服和一个小小的被褥,身上更是分文没有,此时才显得如此寒酸。
夜间温度剧降,人们都躲进了小窝取暖,少有人走出。
空荡的街道上灵云一人走着。
此时显得如此无助,此时已有一天没有进食,早已饥肠辘辘,再加上乏意袭来,灵云只走到一个带斗篷的摊位之下,躺在石壁边缘铺开被褥裹在身上睡了下去。
新的一天,太阳好似比之前的要早了许多,吵吵嚷嚷的人群渐渐多了起来。
此时灵云迷迷糊糊的听到有人在呼喊他。
“喂,小兄弟,小兄弟醒醒,醒醒。”阵阵的呼喊声,灵云才睁开惺忪的眼镜,模糊的看着眼前那张慈祥的脸庞长发全部盘桓脑后。
“奶奶。”灵云喃喃的喊了一声。
“小兄弟你怎么睡在这里啊?你说什么我没听清。”此时的声音更加清晰,这时灵云才猛的惊醒,记忆如流水般回流而下。
看着眼前这张陌生的面孔,灵云赶紧爬了起来,可能因为一天没吃饭,这时又刚睡醒的缘故,一时没使上力依旧躺在那里。
“小兄弟你是哪家的孩子?怎么会在这里?”听到这一直发问的声音,就知道是个热心肠的人,这让灵云一时心热,想起了自己的奶奶,顿时觉得委屈,眼泪不自主的流了下来,滴落在薄薄的被褥之上。
“小兄弟你怎么哭了?有什么伤心事吗?你且先起来,不妨和老婆子我说说,不准我能帮上你呢?”真挚的话语,让灵云温暖不已,爬起身来收拾好东西,这时才认真打量了四周。
此时街上已有不少人,周围更有一群看热闹的人在此围观。
这时灵云才弄明白,原来自己睡的地方是一家卖猪肉的摊位,今天赶集,人们早早出摊,这不自己刚好挡住了人家搁置猪肉的地方,还好这家人好心好,只是轻轻的唤醒灵云,更是看他如此可怜还免费吃了一餐之前很难吃到的饭菜。
吃饱喝足之后,灵云才发现原来幸福是如此简单。
那种宛如被天地抛弃的感觉,那种无助之感让灵云忍不住就放弃了念头,回到方云村。
“才一天你就不行了,你真是废物,还有什么脸见奶奶;更何况你这一回去肯定被嘲笑,你还有什么脸待在村子中,你又不是那里人,你奶奶都走了,还死皮赖脸。”灵云在心中暗骂自己。
很快就坚定了下来,就算死在路上,自己也无悔。
灵云将自己的事情简单的和这和蔼的老婆婆说了一番,引得对方难过不已。
灵云坚持要有,她也留不住,也就包裹了几份满头和一些腌肉递给了灵云留做他路上食用。
灵云百般感谢告别了这里。
灵云不知道具体位置,他只知道向东走,一直向东,皇城就在东方。
此时也是顺着龙源镇东面的大道离开,四周依旧是那些茂密的林木,嶙峋的山石。
艰难的路途抵挡不住他那颗坚韧的心,此时路更远了,他走了三天依旧见不得任何人家,袋中吃食也已所剩无几。
这时天空还下起了小雨,让灵云只能沐浴在雨水之中,因为周围林木茂盛,灌木丛生,毫无躲藏之地,还好树木挡住了不少雨水,不至于浑身湿透。
雨越下越大,倾盆大雨,再茂密的林木也抵挡不住那冲击的雨水。
灵云早已成为了落汤鸡,全身湿透,就连肩上背的包裹也已湿透,被褥衣服已被雨水浸透,此时灵云肩膀上宛如扛了一个石块,压的他更为艰难。
坚硬的泥土也逐渐松软,直至灵云一脚踩下去很艰难的才能拔出让他恼怒不已。
他难受,伤心,胆怯,恐惧等等,无论怎样,他都走到了这步。
大雨来的快走的也快,很快天空放晴,阳光普照,也难以照进这片茂盛的林木之中。
土地依旧松软。
灵云认真的走过每一步。
原本布鞋早已被他脱了下来,放在了肩头那重若千斤的包裹之中,
很快他就来到了一处土山之下,山也就百米之高,不过四周的石块总不用让他走那让他抬脚都艰难的烂泥中了。
翻过土山,前方城镇就显露了出来,和龙源镇差不多大小,不过看上去更多了种古朴的气息。
灵云并没有急着进入,而是找了一处石洞躺了下来,很快就进入了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