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儿,你胡说些什么呢,快给二小姐道歉。”一个稍成熟的男子的声音从院子的那头传来,正是周大公子和子衿、小竹三人往这边来了。
三人没有想到,刚到园中就看到两个孩子正在争吵。而争吵的内容却是非同小可。
子衿不知道小鱼的身世,小竹自然也不知道。但是周家的大公子心里却是一清二楚的。其实小鱼的身世,在周府之外并不是个谜,人人都知道她是当年许夫人在洪水中救起的女婴。
周家的两位公子在来许府之前已经被周老爷先教育了一番,道在许府里可万万不能提及二小姐的身世来。周家能和许家联姻的话,实是周家高攀了。因此,切不能得罪了许家。尤其是提到许二小姐的身世,那就是要与许家为敌了。
周家大公子见自己的弟弟已然触碰到这个禁忌,心里便不由得害怕起来,想起来时爹爹的教诲。他大步走上前去,用力抓住弟弟的衣襟道:“你怎可乱说话,还不快给二小姐道歉。”
他以为许家的大小姐是明白自己妹妹的身世的,然而并不是。因此,子衿其实对男孩说话的没什么惊讶诧异的地方。认为不过是两个小孩子不合,闹了矛盾而已。
男孩见自己的哥哥对自己如此愤怒,便更觉得委屈了,一张小脸涨得如酱牛肉的颜色,嘴里大声喊叫着:“凭什么是我道歉,凭什么呢。是她先说我的,她先骂我野孩子,骂我没教养。我不过是折了一枝桂花树枝罢了。我周家多得是桂花树,大不了赔她许家几株……”
“周若尘,你给我住嘴。你再大喊大叫,我可要打你了。”
听到哥哥这般说话,男孩不仅没有住嘴,喊叫的声音倒是又提高了,大约是心里觉得自己受了委屈了,而哥哥却还不帮着自己,反倒说起了要打自己这样的话来。
“她是许家二小姐又怎样,大家都知道她是捡来的。我说的是实话,说实话有什么错。爹爹平日里不是教诲我要说实话,不妄言么?她许家比我们周家有权势,我就该阿谀奉承,摇尾乞怜的吗?我没错,我就是没错。你打我我也没错……”
一边周家的两兄弟闹得不可开交,一边许家的两姐妹却静静悄悄的。小鱼呆呆的立在原地,心里不断想着周家小公子说的话,脑子里就浮现出许夫人对她好的场景来,还有先前她偷偷溜出府去见那位白衣男子的情景。她心里乱的像一窝蚂蚁,这无法去挠的痒,让她快崩溃了,但是她还是没有一滴泪流下。
子衿隔着一段距离,看着站着不动的妹妹。她不知道妹妹的身世,因此对男孩刚才说的话满不在乎,她只认为是孩子赌气吵闹说的胡话罢了。子衿只默默的看着小鱼空空荡荡的脖子,早上那里还挂着一只精致得无以复加的流苏环佩,而此时,她的脖子上什么都没有了。
“小鱼,你的环佩呢?你又摘下来玩了?”
小鱼听着姐姐的话,身子晃了一晃,似要倒下。又伸手摸了摸空荡荡的脖子,脸上做出恍然大悟的深情,突然“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拔腿就跑。
子衿心里明白了,环佩丢了。她的脑子里也“嗡”的一声。
自小那个流苏环佩就没有离过小鱼的身,许夫人也再三嘱咐过,环佩跟命一般重要,不能丢的。因此子衿心里就把环佩看成小鱼的命一样,现在环佩丢了,怎么给娘交代?
旁边,周家的两位公子还在闹着,子衿失魂落魄的离开了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