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城狩面色一变,鬼灵珠的威名他早闻一二,此宝自远古崩星之战而传,乃是远古七大星主之一的青鬼君——青鬼星主所持宝物,邪门至宝,有其傍身,便可杀人夺灵,摄取他人体内星力能源,融于自身,修炼速度可谓是一日千里,可这世界讲究道法自然,因果报应,皆求一个平衡。
修炼速度的提升,伴随而来的是人性的涅灭,人死有怨,化煞缠身,宿主的神智在不断侵蚀下,化作杀人机器,传闻所除青鬼星主外,其余人在得到这鬼灵珠后,在修为达到星王境后,便会自杀而死,无一例外,关于鬼灵珠的恐怖传说,在这方圆大陆,早已不是什么奇闻。
林紫烟此时更是不堪,面色一白,便落入谢城狩怀中,两眼无神,谢城狩还算阅历深厚,很快便稳定住自己的情绪,向江老人问道:“这鬼灵珠,究竟从何而来,为何,要对我家君绝做这等事情。”
江老人看了一眼林紫烟,谢城狩顿时会意,轻轻低下头,眼中红光一闪,林紫烟便眼皮一沉,睡了下去。
老人见状也是收起了脸上的笑意,面色也是顿时一暗,说道:“城儿,这面具封印的是鬼灵煞气,老爹我设了禁制,打开不得。哎,不过,这说到底,也还是江家害了你。”
“其内牵扯着一段密幸,在远古之前,这南域有一大宗,名为天兽宗,宗主便是元首星主,元首君,但在那崩星之战中也是失去了音讯,天兽宗也在此后百年内,因群龙无首,分裂成数百个大小宗门,时光流朔久远,如今,这南域中,这天兽宗余脉也仅四脉。”
“一脉,天方。”
“一脉,龙凤。”
“一脉,冥水。”
“最后一脉,便是这小小谦城。”
“其中发展最好的便是天方宗,如今大有一统南域的野心,龙凤,冥水二宗则是暗中联合,方才能与之抗衡。”
“而谦城乃天兽宗护宗神兽麒麟圣兽所建,圣兽大人温和谦逊,所到之处必有祥瑞降,令的谦城人杰辈出,独霸一方,加之圣兽大人也无扩张之心,以和为贵,便也没什么势力会针对于我们,故这谦城在历史长河之中恒古长存,只是,”江老人话语一顿,“二十年前,圣兽大人却没了消息,此处的祥瑞之气也在渐渐消散,也不知是谁走漏风声,十五年前,天方宗与龙凤,冥水宗便知晓了此事。”
“故这谦城,便成了香饽饽,天方宗以正道嘴脸,强行摄取江赵二家拥有麒麟血脉的麒麟子,招为弟子;龙凤,冥水二宗则以高利诱拐了数位谦城高端人士,渐渐解离了谦城实力,而赵家,也在五年前,与江家彻底决裂,一面与天方宗虚与委蛇,一面暗中融入了冥水宗。”
“江家子弟年幼无知,却在乐道天方收弟子,愤怒赵家作态,你二伯更是想争这家主之位,心思颇多,令的我不想理会,蜗居祖祠。”
谢城狩面色顿时一沉,略显狠辣,静静的听着老人的诉说,手附上已经熟睡的林紫烟背部,轻轻拍了拍,不知道在盘算些什么。
“而可怜我江家与世无争,却被三宗不断逼迫,人丁凋零,你三位哥哥更是前后被人暗中下毒绝了后,你那二哥,”
老人言语中顿时多了几缕伤感,谢城狩顿时一惊,颤颤开口道:“二哥,他,怎么了。”
“他,那暴烈性子,便直接杀了上那冥水宗,尸骨无存,呵呵,要不是我这把老骨头还在,这江家怕是早被拆了,怎还会有你二伯蹦跶的机会?”老人笑中带着伤感,一瞬间像是老了十余岁。
谢城狩更是心头一震,张大了嘴巴,面色伤感:“怎么,我走的这十多年,发生了这么多事情?”
“袁沁也是在你二哥死后,被我派去保护你的,我知你加入龙凤宗,又有赵家暗中招抚,应是无碍。”老人补了一句。
“江老爹,这些事情,你之前怎么都不跟我说。”谢城狩一脸怨悔。
“你们江家四子好不容易风光几年,偷得几年清闲,期间就算有再大的担子,也有老爹帮你们担着,为何要告诉你们。”江老人依旧温和笑道。
“可是,我并非您的亲生孩儿。”谢城狩一脸痛苦。
“这是什么话?是我婆娘生的,便是我的孩儿。”老人,强颜欢笑道。
“老爹.....”
..........
黄昏之际,与屋内的伤感气氛不同,江家门外,一位不速之客正龙行虎步而来。
满头红发,张狂不羁,脸上的皱纹些许,略显老态,表情却笑意盛盛,精神抖擞,也不为难江家看守的子弟,朝着内门大汉道:“中流老儿,莫在跟老尼姑腻味了,我儿城狩回来,怎不让我见上一见!”
话音一出,江家的看守子弟面色一变,想到数十年前的丑闻,脸上顿时难看了几分,握紧手上的长矛,不言不语。
“赵家主今天怎的有兴致,前来江家闹事了?”一道空灵的女音从江府深处传出,话音未落,自将府门外台阶上,一阵蝴蝶飞过,飘逸灵动一番,形成一身穿道袍,体态姣好,面带薄纱的女子悄然出现,三千青丝束发髻,头戴尼姑帽,眼中一片清澈,宛如清泉,看样子,出落二十左右。
道姑身后的看守子弟看向道姑的眼中夹藏着一丝爱慕,道姑耳畔薄纱下时不时露出的粉白肌肤,美的令人目眩,更是迷人的便是那若隐若现的红润饱满的嘴唇,令的他们喉结翻动,咽了口口水,恨不得一口咬上去,品尝其柔软。
虽说他们也知道,道姑看似年轻,可星者修士修为至深可以常驻青春,指不定这道姑是个活了很久的老妖怪,但这若隐若现的美艳,还是让他们心头火热
红发老者却是不同,一见女子,心口没由来的烦躁,招手一挥,面色不耐的说道:“没心思和你纠缠,快叫我儿城狩出来。”
道姑闻言没有发作,轻轻说道:“阁下说的城狩是谁我可是不知,阁下请回。”
声音带着空灵,却有着不容反驳的味道。
红发老者一听,红发怒张,面色一厉,浑身红光涌动,压向道姑周身,“哼,那就叫江老儿出来说道说道!”
道姑见势,也不说话,两手负于身后,空灵的眼中锋锐一闪,迎向了红发老者的目光。
这是气势的比拼,自道姑身旁,一股晦涩冰冷的气息涌动,自然而然的迎上了那股浓烈的炽热气息,来而往复,却苦了道姑身后的两名看守子弟。
只见两名子弟,面色一会红一会白,嘴唇渐渐附上一层冰晶,身上则是渐渐干瘪脱皮,发出丝丝热气,一惊之下,浑身颤抖地跑到门后,活动了一番身子,才开口道:“大人物,这是大人物啊,这修为,我看能直接把一条河给冻结,或者焚尽吧。”
“可怕,真可怕。”另一人忙忙点头,却耐不住好奇,从门后探头出去。
而身后而传来一道略带伤感的声音:“赵宇升,城狩已经离开了,休再胡闹。”
咔。
这倒沧桑声音一落,门外两人之间凝结成红白两色的镜面缓缓裂开了,砰的一声炸碎,化作满地晶莹消失不见,红发老者顿时蹬蹬蹬退了三步,才卸去后力,稳住了身形,震惊地看着纹丝不动地道姑,随后一挥衣袍,眼光跳过道姑,朝门邸深处大喊:
“莫要糊弄老夫!快叫我儿出来一见,否则,莫怪老夫无礼。”
声音震耳欲聋,吓得那两名看守子弟捂住了耳朵,看向红发老者的目光里充斥着惊惧,转眼看向了道姑,收起了爱慕,换成了敬畏,当实力超越得太多,那么,爱慕便是一种罪恶,会将人推向深渊!敬畏,才是他们的选择。
道姑的头颅也是轻轻一偏,看向门邸深处,恰时,江中流老人的声音再次传出:
“赵宇升,你连家传圣器都没带,又怎能无礼得起来?”
“你!”红发老人眼瞳瞪得滚圆,鼻中热气一吐,愤怒不已。
“灵儿,将他驱逐而去便可。”
江老人的话语再次从门邸深处传出,令的正欲出手的红发老者面色一凝,看向道姑的目光谨慎了些许,道姑也是轻轻地朝门邸深处轻轻作礼,答道:
“谨听爹爹吩咐。”
话毕,道姑轻轻转身,空灵的眼中带上了些许玩味,一柄通体冰蓝的短剑凭空出现在道姑手中。
此剑长二尺八分,暗合二十八星宿之意,剑宽一寸二分,暗合十二月份,简约大气,在红发老者的惊疑目光下,剑尖反转,挑起一轮清月,红发老者神吸了口气,“菁华古剑?”
道姑含笑点头,下一刻,脚下生莲,与剑宛如一体,化作一道月华,朝红发老者攻去。
......
而此时,连港山脉下,十数名穿着蓑衣的队伍,其中一瘦弱女子怀抱的婴儿面庞一暗金面具映着黄昏日落之光,闪闪晃动,渐行渐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