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俊!死胖子,醒醒!’只见一个穿着破烂瘦弱少年,正咬着牙使劲摇着一个年少的胖子。
那胖子看去,肥肉大脸,粗眉肥唇,耳朵看去也比别人大了那么一号,嘴里不知道在说着什么,不过看那粗眉,一会紧皱,一会松开,被那少年这么一叫,立马惊醒过来。
先是一个翻身坐起,把瘦弱少年推开,左右看了看,接着心有余悸的擦了下额头的汗水,嘴上骂道:
‘娘的,还好他娘的是梦。’
那瘦弱少年被胖子一把推开,有见胖子不理自己,有些恼了,就要骂上俩句,可看了看胖子那体块,又郁闷的看看自己,只好压了下去,心道:
“靠!死胖子,给老子等着。”
胖子名叫赵俊,左邻右舍,凡是认识他的人,基本都叫他胖子,胖子从小就生活在孟阴县中,孟阴县位于大楚南方,江淮郡下的一个小县城。胖子家里也只有他娘和他俩个人,至于胖子的父亲呢,反正胖子是从小就没见过自己的父亲。
胖子一直有一个理想,从没对旁人说起过,这个理想对于胖子而言,长远而伟大,不过这个理想,正每天都在实现,这个理想就是每天吃好睡好,完了再吃好睡好,万事不愁,万事不忧。
不知什么缘故,从小只要胖子想要什么,想吃什么,他娘都是无不答应。奇葩的是,胖子八岁都没断奶,不过那是家里养的母牛的牛奶,到了胖子十岁时,衣服也还不会穿。左右邻里有看不下去的,和胖子他娘说过,这样下去,胖子这孩子往后什么也做不成了。
可是他娘就是惯他,每天想吃什么有什么,想睡到什么时候就睡到什么时候。起床了娘给穿衣服,吃饭时,手都不动一下,除了上茅房,比一些丫鬟都照顾的周到。
他娘名叫王大花,听名字就知道是一个老实的乡下妇人。不觉,这年赵胖子十六岁了,还是那样每天过着胖子理想的日子。因为这赵胖子长大,胃口也变的很大,本就不是很盈实家,更是穷困。
这天,王大花在菜市,卖完自己种的一点菜,准备去城东李员外家看看有没有什么活干,好弄些钱,贴补些家用,好养活家里的胖儿子,胖子每天就是吃喝玩乐,当然对于一个标准的懒货,后面俩字肯定没有了。这么几年下来,每天早起,一忙就是一天,还得每天回家伺候胖子穿衣吃饭。
身体也渐渐随着年纪变大,大不如以前,有邻居劝过王大花,不能这么惯着赵胖子了,可是王大花并未理会这些,见王大花这样,都也不好再说什么。
可毕竟这么长时间,长久积累,就算铁人也会到下吧。
这天出门时,王大花本就有点不舒服,本不想去的,可一想到李员外那人的作法,再加上今日李员外要宴请县太爷,发下话来,不得耽误。今日要是不去,怪罪下来,怕是辞退自己,再想到家里还有个儿子,想到这里,只好咬牙去了李员外家。
到了李员外家后,直接去了厨房帮忙,王大花做饭还是很不错的,平常也就是,在员外家帮厨,顺便在打些下手。
这一忙就是半天功夫,忙完王大花待喘口气,可头有些更晕了。李员外家的大管家这时从门口进来,先是扫视了厨房众人一眼,说道:
“今天老爷高兴,很满意,赏钱工钱一并给了!”
话完,外面就走进一小厮,手上端着些银子,厨房里众工人家丁,看见银两眼睛先是一亮,满脸喜色,都想着,“今天李老爷怎么了,平常那么扣一人,居然会给赏钱,管他呢,有钱拿就好。”
轮到王大花过去拿时,管家看了她一眼,眼睛一转,拦住王大花,道:“王大花,老爷说了,你今日没赏钱,这月月钱先暂时压着。”
王大花当时脑袋就是嗡的一下,有些晕的头,更晕了,快站立不住,用手扶着旁边桌子,才没倒下去。那管家也没理会她,接着喊道:“下个,都快点!”王大花见这,忍着头晕,赶紧跪下,无力的双手抱着管家的腿道:“李管家,不知道我哪做的不对,还望你大人大量,行行好,家里锅快揭不开了,就等着这点工钱下米呢。”
李管家被王大花抱住腿,想挣脱开,略一用力,竟没挣开,双眼一瞪骂道:
“乡巴佬!快点放开你那脏手,我怎么知道老爷会扣你工钱,我知道我不就是老爷了?快点放开,他娘的反了你了!”
李管家骂着,再次用力,这下挣脱开,提脚就踹了王大花一脚,正要接着骂俩句,却见王大花被他一脚踢到,人直接往后倒去,头一下子碰到身后的桌角上,接着就是血从王大花的头上流出,本就有些身体不适的王大花,这么撞了一下,直接晕了过去。
管家见到血流出也是吓了一条,再看王大花气息,慢慢越来越弱,脸一下子就白了几分。心下做不了主,赶紧对着还在傻站着的众人,道:
“快叫老爷过来。”当即就有人跑了出去。
李员外到了后,一看就知道王大花怕是不行了,再想县老爷宋大麻还在自己府上,心说:这人可千万别死自己这里,不然说都说不清了,不管怎么说,还是快弄些抬走的好,要是让知县知道了,还不知道怎么,挖空心思的敲诈本员外。
这边叫过大管家,先是骂了俩句,
“狗东西!竟给老子惹麻烦,叫什么名字?”管家见李员外指着王大花问自己,哆嗦道:“王大花。”
“王大花,嗯,拿些钱,叫人抬回她家去,就说她自己不小心碰到的,知道吗?还有,你说说你,这要让知县知道了这事,那还得了。快点抬走,别死在本员外家里,晦气!’
李员外说完就走了,把管家扔在那,管家见此,暗暗松了口气,心说“这要是老爷不管见了官,怕是我也活不成了,要是因为这贱人,命没了,那不得悔死。”
管家这赶紧叫人拿上钱,把王大花抬走,同时吩咐众人这事不准说出去。
这边抬着王大花回到家,家丁进门就喊道:
‘赵胖子快起来了,你娘出事了!”
一看就知道赵胖子有多出名,直接没问家里有没有人,直接喊起床!这平常王大花在李员外府上,人缘也算不错,都知道她有一懒儿子。
’这边胖子还在睡觉,睡的死死的,三百来斤的大肥肉,躺在床上,呼噜震天,还好是砖砌成的床,不然看这样子,这床早塌了。那人,看还不醒,过去就是一巴掌,
”啪!“
胖子醒了,左看看有看看,嘴上还流着哈喇子。见他醒了,那人赶快又说了声
‘赵胖子,你娘在李员外家,不小心了摔倒碰到了头,那个,员外府上还有些事,我先走了’走了没俩步,或是良心过去,又说了声:“赶紧叫个大夫或还有救。”
说完,就走了,走的时候留下了一点钱,胖子半天没回过神,那边王大花被回家的路上就醒了过来,想大声说话,可是浑身没劲,声音就显的特别小了。见回到家,嘴里就喊着:
‘俊儿!俊儿!......’
胖子刚睡醒,听完那人说的话,有些不知所措,先赶紧翻身跳起来,落到地上,地都有些颤抖,出了屋子,见王大花在地上躺着,头上血不住的往外渗着。
王大花见胖子出来,先忍着痛,笑了下,看着自己这个傻傻的胖儿子,无力的说道:
“孩子,别怕,你过来。”
声音有点小,胖子没听清,赶紧跪下,把头移到王大花脸前,嘴里紧张说道:“娘,你怎么了?俊儿怕。”说完泪流了下来。
王大花先是颤抖着抬起手,摸了下胖子的头,擦了下胖子脸上的泪,缓缓道:
“傻儿子,别哭,娘怕是不行了,以后你要照顾好自己,知道吗?”
胖子流着泪,点了下头,接着又赶紧使劲摇了几下。“不,娘!不行,你还得给我穿衣服做饭呢,俊儿,俊儿不会啊。”
王大花笑了下,“傻孩子,娘也想啊,可娘这不是没办法嘛。”说着眼泪也落了下来,哽咽着又道:“来,孩子,把你脖子上的玉佩拿下来。”
胖子依言把脖子上玉佩拿下,
“俊儿你可知道这是什么东西?”胖子摇了下头,“这玉佩关系着你的身份,这是你父亲留给你的,一定要记住,怎么也不能丢了,知道吗俊儿?”
胖子听到这里,有些晕,怎么这从小带到大的玉佩居然是自己从没见过的父亲所留。王大花觉的自己越来越困,浑身的力气正在慢慢散去,不等胖子回话,嘴里用尽全身了力气道:
“俊儿!你亲身母亲......唤作秦茹!埋在城西树林里,那有一块木板,上面写有你母亲的名字。俊儿千万要记得.......”
王大花话没说完,抬着的手就无力的落在了地上。
胖子见此,愣了,看着王大花闭上的双眼,泪止不住,双手摇晃着王大花,嘴上不停的叫着:“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