赔礼道歉?
如此慎重之事,竟被他简简单单的赔礼道歉四个字就一带而过,杜元勋的脸色届时变得很难看,那双随意搁浅在腰间的双手,因为杨意的话,被愤怒说充斥,膨胀,青筋直冒,发出咯咯的响声。
杨意见杜元勋脸色越发难堪,有些坐不住,毅然起身看着杜元勋。
他没想到,一个小小的杜家家主竟然有如此气魄,不过鸡蛋岂能碰石头,那不是自取灭亡吗?
想到这里,他紧张的脸色勉强缓和,“杜家主,我劝你还是识趣些,毕竟不是谁都能嫁进定远候府的,之所以给你们这么多补充,全然是看着先父的面上。”
杜元勋嘴角噙着一抹讽刺,眼里却是冰冷刺骨,“是吗?那杜某还得多谢侯爷的赏赐,不过我杜家小业小,容纳不下这么多‘赏赐’,还请杨管家从哪儿抬进来就从哪儿抬出去,福伯,送客。”
“你……”杨意怎么也没想到,杜元勋会如此嚣张,他好心好意来送礼道歉,不领情就算了,还指桑骂槐,“不识抬举,我们走。”
杨意走出没几步,再次停下脚步,转身看向杜元勋,“杨某最后奉劝一句杜家主,年轻气盛必然是好事,切勿过于不知好歹,”说完,带着杨家的家丁,抬着几个箱子气呼呼的离开杜家。
看着一行人浩浩荡荡的离开杜府,杜元勋俊逸的脸上布满隐忍和不甘,眼神中迸发出浓浓的恨意。
这些人仗着自己有权有势,随意践踏别人的尊严,出尔反尔,忘信弃义做的理所当然,竟然还以居高临下的姿态望向着他感恩戴德的接受着他们的实施。
可怜了他那个傻父亲,为救这样的人而是,真不值!
今日之事,他杜元勋不讨回公道,誓不为人!
站在杜元勋身后的福伯,亲眼见证了一场悲情的发生,与杜元勋同仇敌忾,更对那定远候府的狗眼看人低深恶痛绝。
只是,原本好好的一场喜事,转眼间就变成了一桩赤裸裸的羞辱,这让少爷和小姐如何承受。
正当杜元勋沉陷在的羞愤之时,杜想清脆的嗓音彻底惊醒了他。
“小姐……”
杜元勋视线追寻着那抹正往外跑去的红色身影,当下慌了神,顾不得其他忙着追了出去,“轻舞!”
杜家被退婚的消息从杨意带着人抬走箱子走出杜府那一刻,全城皆知,一时间满城风雨飘向杜府。
原本清冷的杜府,瞬间变得格外沸腾,门口更是堵满了各种看热闹的百姓,每个人无不是指手画脚,议论纷纷。
接受不了打击的杜轻舞,哭着跑出大厅,精致的妆容早已被泪水弄花,面目全非,随着她的奔跑,头饰散尽,青丝如瀑布般倾泻而下,凌乱的在风中飞散。
她脆弱的心灵何曾受过这样的打击,原本的美梦顷刻间破碎,那颗怀揣着少女的美梦,摔得粉碎,整个人好像被推入万丈深渊。
脑子里一片空白,感觉全世界在这一刻都崩塌,无处有她容身之处,满心的绝望和羞耻,早已失去理智。
她茫然不知所措的跑出杜府,却发现杜府外面早已围满了围攻的人群,每个人脸上带着嘲讽和取笑,轻视的眼神如把她万箭穿心,更甚者那些议论纷纷的声音如蜜蜂的叫声,嗡嗡的在耳边炸响,炸得她头痛剧烈。
“看看,她就是那个新娘子,哎呦,怎么长得这么丑。”
“是啊,以前听说杜家小姐长得丑我还不信,这还真是丑得人神共愤。”
“怪不得人家退亲,这要换做谁都会退亲。”
“就是。”
……
“啊……”面对周围人群的指手画脚,还有句句刺痛心窝的话,杜轻舞所有的神智顷刻间瓦解,带着疯癫的神色,尖叫着捧着头挣扎着跑出人群,朝着人烟稀少的地方跑去。
心里除了剩下那颗被人侮辱得千疮百孔的羞耻心,再无其他。
如今的她已无颜于世,她还活着干什么?
杜轻舞跑出人群,朝着帝都外的郊区跑去,哪里有座深不见底的悬崖峭壁,距离它方圆十里寸草不生,不但如此,这里还流传出许多不为人知的传说。
传说,在这里驻扎着一个妖怪,她性格刁钻古怪,从不按常理出牌,最喜欢做一些鬼见愁的事,这才导致这座悬崖峭壁方圆十里处寸草不生。
杜轻舞拖着沉重的步伐,带着陷入死寂的心,生无可恋的朝着悬崖峭壁边缘一步步走去,每走一步,脚下便会传来脚踩进沙子的咕咕的声响。
原本安静祥和的山崖,随着杜轻舞的走进,变得不那么宁静,平静无澜气氛慢慢转变成狂风的呼啸,风沙暴戾,肆意横行,穿梭在那刺眼娇艳的红色嫁衣中,掀起她绫罗绸衣,满空飞舞,好不凄美绝伦。
面对情景的忽然转变,杜轻舞没有一点意识,她沉醉在自己的绝望中,神情麻木的朝着悬崖边走去,在临近深不见底的山崖之时,忽然撕心裂肺的大声,“老天爷,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沙尘暴中掺杂着凄美绝望,撕心裂肺的叫喊,刹那,漫天的沙尘风暴呼吸缓和,慢慢恢复平静,仿佛这一切从未发生过。
而被沙尘暴包裹的那道红影,随着声音的落下,消失在悬崖边。
“爷,那边有人,”在沙尘暴消失的瞬间,山崖旁边忽然出现两道身影,其中一人对着朝前的人叫道。
但,他的声音还未落下,身边的那道身影早已超红影消失的方向飞扑而去,连他阻止的时间都没有,吓得那人满脸死灰,心痛欲绝,险些咬舌自尽,“爷……”
空荡荡的声音激荡在山崖,荡出一声声空洞的回声,显得孤寂可怕。
意外的,在声音落下没多久,从悬崖边传来低沉的嗓音,“这里。”
听到来自悬崖边上的声音,死寂的脸上出现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连滚带爬的朝山崖边跑去,在他看清楚悬崖边上挂着的那个人,悬在半空的心才有惊无险的落地,后怕之余,忙不迭的趴下身子,伸手拉回他尊贵的主人,“爷,你没事太好了,”要是他爷有什么三长两短,他也没命回去。
后怕之余,才恍然惊觉,不知何时他流出的冷汗已经打湿了他的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