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了,人耳能听到的范围内已是一片安静。
白沐浅虽早早歇息,却仍未入梦。不知怎么的,心里突突的,似乎总有什么事情要发生。心里疑惑,仔细回想着最近发生的事,寻找着自己是不是遗忘了什么。
忽然间,黑暗中传来细微声响。似是树叶突然从枝干上断裂,又或是水滴相遇后突然融合扩大的声音。
白沐浅立即翻身下床,快速的披上外袍,悄而无声的朝着屋外的黑暗走去。一步一步的缓慢走着,目光所及之处一片漆黑,听觉等感官就变得极为灵敏。
忽而脸颊边划过一丝微风,耳边的秀发被风带起,白沐浅心中警铃大响。
骤然间,白沐浅的后背一寒,似是被蛇盯上了般,全身的毛孔在一瞬间张大。几声快速的心跳,血涌上了脸。
突然之中,毫无预兆的,一个冰凉而极细的东西抵上白沐浅的脖子,瞳孔一缩,心脏也同时提到了嗓子眼。
“别动。”这是个喑哑的男声,带着杀意的气息传到了白沐浅的耳边。
这不是白沐浅第一次被挟持,听到身后人的话,她反而冷静下来。她知道只要能开口就还有翻盘的机会。
皮肤感受到他手上一片粘稠的液体,看来此人身受重伤。被拉着向后时踉跄了下,趁着此时,白沐浅瞥了一下身后男子的模样。
这男子面容掩在黑暗中,一双眼睛却强撑着紧紧盯着前方,全身做出警惕的姿势。
他在害怕?这时,前方一个声音响起,“你还想逃到哪里去?”
音落人现,一名带着凛冽寒意的男子出现在两人面前,白沐浅能清楚的感觉到身后男子的紧张。
抬起头看向面前的男子,撞进了一双深邃的眼眸,如大海般深沉,如星辰般广阔,仿佛带着魔力让人心甘情愿的沉沦,无法自拔。
白沐浅愣住了,只凭着这双眼眸,她便猜出这是刚刚穿越来时见到的男子。与在寒妆楼不同,今日不再蒙面,露出如雕刻般棱角分明的轮廓,精致绝美的面容,在黑夜中,在月光中,将静谧和孤傲的气质完美的结合了起来。
那人站立在原地,双手负在身后,云淡风轻之间却给人强大的压力。他嘴角露出邪魅至极的弧度,用慵懒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声音,吐出毫无温度的话语。
“怎么,现在堕落到要靠挟持人?”
身后男子握着刀的手明显的紧了紧,轻笑了声:“只要能活着,方法无所谓。怎么?你还能看着她死在我手里?”
白沐浅低垂着眼眸,漠然至极,暗暗的分析着现场的状况。
那人的表情毫无变化,只是随意的看着,“拿一个不相干的人来威胁我?你是不是把我想的太高大了。她的生死,与我何干?”
“呵,小女娃,听到了吧。你既然无用,那你就去死吧。”身后人露出残忍至极的笑容,飞快的划动着手中的刀。
白沐浅见他突然的动作,也来不及计划,头向后一篇,手中藏着的簪子就朝着脐下三寸处刺去。她的动作十分快速准确,在他话还未说完便动手了。
随着他动作的一个停顿,一片树叶便来到了他的眉间,然后毫无阻碍地飞了进去,男子瞪大了双眼,再也没了生机,直直的向后倒去。
白沐浅回头看了一眼尸体,确定了这致命的一击是那人发出来的。如果她没有猜错,那应该是幻术吧。只不过白沐浅的余光其实一直盯着那人,却没有发现他是何时动手的,一时之间对他的实力有些摸不透。
那人走上前来,在男子的身上搜出了一个锦囊,拿到手之后,朝着尸体撒了些粉末。粉末碰到了皮肤发生了剧烈的反应,在白沐浅震惊的目光中,这具尸体便化成了血水融入了地里。
白沐浅警惕着沉默着,即使不是第一次见,却还是觉得此人十分危险。那人也只是饶有兴致的看着白沐浅,如同第一次见面那般,场面又陷入了诡异的安静。
突然,白沐浅发现自己无法动弹了,心悸之下明白是这人捣的鬼,只得怒目瞪着他。
那人自始至终都挂着邪魅的笑容,轻笑了声:“白家的七小姐怎么总是浑身带刺呢,我又未伤你,还救了你,你还是这般防备你的救命恩人吗?”
白沐浅暗暗翻了个白眼,“那么救命恩人,能不能放开我?”
“可以。”白沐浅怔了一下,忽而发现自己恢复了自由,然而下一秒,一股风划过,白沐浅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白沐浅抬头看着近在眼前的俊颜,全身僵硬,脑中没有任何的反应,不习惯与人靠的太近,下意识蹙眉,瞪着又圆又亮的眼睛看着男子。
感受到怀中柔软的小身躯,低眸看着她可爱至极的反应,男子心情很好,嘴角的弧度加深了些,“小沐浅还真是可爱的紧啊。”
男子调笑的语气唤回了白沐浅的语言功能,“你...你靠这么近干嘛?!”伸手便去推,只是这双小手推在男子宽广的胸膛上,却是没有任何的力度。
看着白沐浅不断的挣扎,男子挑了挑眉,带着惩罚似的,微凉的红唇落在了白沐浅的额头。白沐浅感觉到额头上落在的一片柔软,停下了动作,眼中更是疑惑不解。
男子惊讶发现她一直没有任何羞涩的表现,低沉的嗓音在白沐浅的耳边响起,“记住了,我叫百里修祭,小沐浅,再见面时可不能喊错了。”随声话音落下,那人的身影也消失在视线中。
百里修祭?干嘛要记着他的名字?不过白沐浅想到今晚的挟持,还是默默地把这笔账记到了他的头上,决定了再次遇到,非要好好”回报“他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