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排兵布阵
傍晚时分。
思甜如梦阁。
常妈在后面张罗着晚饭,一个人风一般的卷了进来,“咣啷”一声,把常妈端着的一锅汤撞得洒了一地。
“刘三啊刘三,什么时候能镇定点?”常妈一见来人,怒嗔怒瞪。
“回来了,回来了。”刘三上气不接下气。
“哼,总是这样没头没尾的。”
“公子回来了!”
“哦?”常妈一听,哪还顾得上打扫,也是风风火火的跑了。
“妈――”
“天舒!”
一个熊抱。
“妈――”
“儿啊!”
又一个熊抱。
这母子俩的亲密劲,直看得沈少琼纳闷不已。天舒不是父母不在了吗?这又是何人?
天舒和常妈多日不见,那高兴的心情不是外人能体会的,其中的感受太多了。
“好吧?看看,看看,瘦了。”常妈上上下下打量天舒,心疼的不得了。
“思甜呢?这丫头就是不会体贴人。”常妈打量天舒,突然发现站在后面的不是思甜。
“妈,介绍一下。”天舒将沈少琼让到面前:
“这是师姐沈少琼,人称‘一笑倾城’,漂亮吧?”
天舒就是这样,什么时候都是淘气的。
“哦哟哟,多水灵的姑娘。”常妈见是天舒的师姐,放心了不少。
“妈就是会说话,思甜也是这么夸的。”天舒瞟一眼沈少琼,做了个鬼脸。
“思甜呢?”常妈不见女儿,自然放心不下。
“妈放心,思甜在神仙谷。”
“你怎么把她一人留在那?”
“怎么会呢,如梦也在。”
“哦。”
常妈听天舒如此说,也不再追问究竟了:
“饿了吧?快走,吃饭去。”
“早前心贴上后背了。”
“加菜加菜!”常妈笑眯眯的进了后院。
“来来来,见过师傅!”兰得正总算找到说话的机会了。
“师傅在上,请受弟子一拜!”男男女女、呼呼啦啦跪倒一片。
沈少琼一看这场面,心想师弟天天没个正经,却把这思甜如梦阁调教得这般规矩。
沈少琼哪知道天舒玩天舒的,一切事务全由“长白双英”料理。“长白双英”经验老道,把全部事情都处理好了。
“这是师伯沈少琼!”天舒把沈少琼介绍给众人。
“拜见师伯!”众弟子又齐齐行礼,动作一致,一看就是训练有素。
“吃饭了,吃饭了!”常妈见天舒迟迟未到,又到前院招呼。
“出去这么长时间,吃了不少苦吧!”常妈夹起一个鸡腿放到天舒碗里。
“我这状态像吃苦了吗?”天舒心头暖洋洋的,微微一笑,夹起鸡腿递给沈少琼:
“师姐才辛苦了。”
天舒看上去什么事都不放在眼里,但总是在关键时刻把师姐放在敞亮处,这让沈少琼很感动。
久别重逢,都有许多话说,晚餐真是热闹非凡。
枝开一叶,话分两头。
话说天舒离开安庆后,阮知府一直思谋着弘道门的未来。
这日午后,阮知府又和郑捕头坐在一起,谋划着弘道门如何壮大,如何将大堤上全是蚁窝的朝廷砸得粉碎。
“禀大人,钦差大人到。”阮知府和郑捕头正聊得起劲,一名衙役急匆匆闯了进来。
“钦差大人?”阮知府以为听错了,不由反问。
“正是。”
“现在何处?”
“大堂之上。”
阮知府一听钦差大人都到了大堂,自己一点信息都未得到,只怕是有重大变故不成?
想归想。阮知府慌忙带着郑捕头赶往大堂。
大堂上,一个身着官服的人端坐在台案后,堂下威风凛凛地站着八名官兵。
阮知府风风火火进入大堂,双目一转,顿时有些心惊。这是发生什么事了?大堂上怎么来了这许多官兵。
容不得多想。
“安庆知府阮世勤拜见钦差大人。未知钦差大人驾到,有失远迎,卑职罪该万死。”阮知府和郑捕头急忙跪倒在案前。
“阮世勤接旨!”钦差也不和阮知府客气,直接让阮知府接旨。
阮知府久在官场打滚,一看这套路,顿知不妙,不由额头沁出了冷汗。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安庆知府阮世勤、捕头郑直结交匪徒、啸聚暴民,图谋不轨,反叛朝廷,着即押解京城,听候发落。钦此!”
钦差不等阮世勤、郑直谢恩,断喝一声:
“拿下!”
八名官兵一拥而上。
郑直本待反抗,没想到官兵身手个个敏捷,只好束手就擒。
阮知府朝廷消息怎么这么快,我等还只是说说,朝廷便下来拿人了。真是流年不利。
“带走!”钦差一声令下,押着二人便走。及至这时,阮知府才看清,钦差官服上居然绣着一条腾云驾雾的龙,不由大惊失色,没想到这钦差居然会是一位王爷,心中不禁有些悲、有点叹,自忖那是必死无疑。
安庆出了这么大变故,天舒一无所知。
且说天舒和师姐沈少琼回到思甜如梦阁,整天忙于弘道门事务,似乎是变了一个人。
其实,天舒还是天舒。出于对师姐沈少琼的忌惮,既没去招惹师姐沈少琼,也不敢打李氏姐妹的主意,把心都放在教授弟子功夫上。
沈少琼也乐得清静,成天这转转,那看看,不时和常妈聊聊天,说说神仙俗的趣事。
这日,常妈和沈少琼正在房间聊得火热。
“又聊着哩!你们好像聊不够似的。”天舒背着手走了进来。
“呵呵呵,我和闺女就是投缘。”常妈乐呵呵道。
“就是聊不够,你咋地?”沈少琼也不是省油的灯,白了天舒一眼。
“这就好,这就好。”天舒根本不在意。
“有事?”沈少琼见天舒盯着自己,问道。
“确有事请教师姐。”天舒认真道。
“哦。”沈少琼见天舒不像闹着玩儿,也知道最近天舒确实在干正事,也不忍心太过:
“那说吧。”
“哦。是这样。”天舒稍稍一顿,接着说道:
“经过这段时间的操练和布置,弘道门已是初具模样,今天想正式梳理一下,还请师姐捧个场。”
“怎么说?”沈少琼都不知天舒意欲何为。
“师姐请!”天舒右手一摆。
沈少琼也是干脆,起身便往外走。
“老身也看看热闹。”常妈没事,紧跟在后。
楼下大院里,众弟子早已排得整整齐齐,足有二三百人。
“师傅师伯到!”兰得正见天舒和沈少琼出来,连忙高声道。
“恭迎师傅师伯!”果然训练有素。
天舒环视众弟子,个个精神抖擞,甚是满意:
“诸位弘道兄弟,自弘道门创建以来,有些时日了。贵在兄弟们勤奋、吃苦、耐劳,功力一日千里,卓有成效。”天舒运起丹田之气,声音清晰宏亮:
“想当今,朝廷无德、贪官泛滥、盗贼四起,百姓流离失所,苦不堪言。我等七尺男儿,理当挺身而出、力挽狂澜,建功业于当今,留英名于万世。”
天舒说得慷慨激昂。听这动静,师傅要造反了?楼下窃窃私语。
“兄弟们!”天舒将声音提高了八度:
“今日弘道门改组。昔日金木水火土五堂依次更名为仁义礼智信。自今日起,不管你姓甚名谁,仁堂堂主更名仁德,着金色服饰;义堂为义正,着白色服饰;礼堂为礼执,着蓝色服饰;智堂为智略,着黑色服饰;信堂为信威,着红色服饰,以女弟子组成。诸位有无异议?”天舒说完静待反应。
“谨尊师命!”五堂堂主朗声答应。
“好!”天舒看了看众人,又道:
“铁笔兰得正为左护卫,铜箫乐不和为右护卫!”
“弟子遵命!”兰得正和乐不和连忙上前一步,躬身应道。
“师姐沈少琼为副门主,统领门内大小事务!”天舒朝沈少琼做个鬼脸。
沈少琼本待拒绝,可一看这么大场面,也不好让天舒下不了台,自己受师傅之命协助天舒,便应了下来。
天舒本以为师姐要闹点别扭,没想到事情挺顺利,于是又道:
“明日起,各堂分赴各地,广招贤士英才,壮大弘道势力。”
“是!”
“师姐,小弟安排完毕,请师姐训示。”天舒布置妥当,转身对沈少琼道。
沈少琼看天舒弄得头头是道,不由心中赞赏:
“天舒师弟考虑周全,望诸位尽心尽力。在此提醒诸位,事关重大,还望延谨慎从事,不可到处张扬,防止走漏消息。”
“是!”
“好!大家分头准备。散了!”天舒干脆利索。
众弟子依照天舒吩咐,陆陆续续启程奔赴各自的目标。
偌大个思甜如梦阁一下子冷清了下来。
掌灯时分,天舒和如梦来到常妈房间。房间里一个火炉烧得正旺,整个房间温暖如春。
“来得正好,人都走了,娘正无聊得很。”常妈一见天舒和如梦双双走了进来,乐呵呵地招呼二人坐下。
“这不来了嘛!”天舒和如梦一左一右紧挨着常妈坐下。三人谈天说地、谈古论今、谈笑风生,都快把房子掀翻了。
“儿啊,思甜什么时候能回来啊?”常妈思女心切,忍不住问道。
“娘,早禀告您了。思甜和如梦在神仙谷学艺,武功心法、歧黄医理、奇门玄学样样都要学,没个一年半载哪能有成就?您老就放宽心吧!有儿和师姐陪着您哩。”天舒倚在常妈身上。
“娘知道你的孝心。”常妈用手在天舒额头上一点。
“常妈您放心,思甜和如梦妹妹在神仙谷,那是难得的机缘。”沈少琼滔滔不绝地向常妈讲述着神仙谷的趣事。
“禀公子,外面有人找!”正说着,刘三在门口禀报。
这么晚了还有谁找?天舒正纳闷。
“师傅――”童声传来,一个男孩满身是雪跑了进来。
“泓儿?你怎么来了?”春不暖,花未开,这是唱的哪一出。
“师傅,义父也来了。”泓儿和天舒说着话,人却直奔沈少琼。
“快来快来,你看这满身的雪。”沈少琼帮泓儿拍打着。
“天书大侠!”张掌柜见泓儿闯了进来,便也跟着进入房间。
“快来坐,快来坐。”天舒见张掌柜带着泓儿提前来到,连忙从旁边搬过一张凳子,让张掌柜坐下。
“这么热闹也不叫上我们。”李氏姐妹嚷嚷着。可惜这会谁也顾不上。李氏姐妹见没人接话,只好站到天舒身后。
“大侠,出事了。”张掌柜坐下,迫不及待地对天舒道。
“出事?出什么事?”
张掌柜便将阮知府及郑捕头被朝廷捉拿一事说了个大概。
朝廷消息如此灵通,动作这么迅速?天舒得知阮知府出事,心里颇感惊讶。
“师弟,你要知道。船烂尚有三斤破铁,驴死忌无几根乱毛。举义之事绝不可掉以轻心。”沈少琼担心,朝廷捉拿了阮知府,只怕很快就要对付天舒了。
“师姐说的是,是该早作准备以防不测。你们先聊着,我去去就来。”天舒也不等众人反应,径直出了门。
天舒前脚刚走,这边却发生了紧急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