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官是一名长须老者,却没有看轻于他,站起身来,伏在长桌上,指着小板缓缓说道:“小友,咱们这是月任务制,三年一签,每月完成任务的话会有神力丹一枚的奖励,每季度若是完成任务奖励锻体丹一枚,签约就送火炼心经。”
“还有丹药?听起来不错啊。”张介墩双眼放光,在军营摸爬滚打这么久,他早已不是新来的菜鸟了,最普通的是药丸,而能被叫做丹药的一般都价值不菲。
“呵呵,小友请吧,若是能通过试炼自然有你无尽好处。用尽你全身的力气拔这个石墩吧。”长须老者笑着扶着胡须说道。
“拔萝卜?这测试倒是简单。”张介墩开心的说道。这倒是他的心里话,他一直自认为除了脑子比不过别人,做这些简单的活他倒重来没怕过任何人。怕就怕那种弯弯绕,那种有力无处使的感觉让他特别绝望。
张介墩挽起袖子走到桌旁的一个不起眼的小石墩前面,啪啪两声对着双手哈了两口热气,随意的扎了个马步,双手在小石墩上一阵摸索,过了好一会儿,他似乎找到了满意的着力点,深吸一口气。
“哦——哈!”
张介墩吐气开声,一身肌肉鼓荡起来,整个人好似瞬间大了整整一圈,转眼间他手上便承受不住如此巨力,崩裂出十几道裂口,鲜红的热血滚滚而下。
众人见了无不变色,这厮……竟然不用精气,不用武技功法!?就这么毫无技巧的拔了起来,就像……拔萝卜。
拔萝卜?
众人脸色顿时古怪起来,这么多年以来有谁听说过没个把子秘技只凭一身蛮劲就来应试的?
不动用精气或者真气能破这局么……
众人起初眼中的轻蔑消失的无影无踪,人们引颈屏息,静静等待结果。
数十个取影师双眼发着绿光,一手抓着一枚留影玉符,默默记录着一切。
张介墩有些愣神,从来没有用这么大力拔一个小石墩,本想着老人家是少数像小杨哥一样不会嘲笑他不认字的好人,他就听老人家的话劲儿往大了使,但他也怕拔得猛了自己屁股摔成八瓣,这种亏他以前可受过不少。然而让他目瞪口呆的是手下的小石墩纹丝不动。
吃惊过后,张介墩心中反而一阵轻松,他从来没有机会试试自己的力量有多大,他印象中的老爹的唠叨总是那般一成不变:“轻点……别弄坏了……快把房梁放下……快把你妈放下,哪有举着你妈的马车满街走的……”
终于,这些都不用担心了,让我看看自己是谁……
张介墩眼神平静如水,浑身反而彻底放松下来,小石墩却咔嚓声不断的哀鸣起来。
“这是……什么声音……”有人声音颤抖的低声嘀咕,周围的人却好似失了魂,许久也没人应一声。
小石墩哀鸣着缓缓离地而起,越来越快,越来越快,直至挣脱张介墩双手飞到距其头顶一个手掌的位置。
“小友,快,快拦一下,让它轻点掉下来……”老者慌忙说道,他虽然浸淫炼器多年,但却不是力量型锻师,对眼前的石块真的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他唯一的希望便是眼前的神奇的年轻人。
然而,张介墩很耿直的听了老者的话使了全力,此时正是脱力的时候,身体更是动弹不得。
老者一脚踢飞身前的长桌,脚下红光一闪,身影一纵已是来到了张介墩的身边,一边抄着他的身体往前跃,一边大喊道:“快跑!”
大部分人只来得及往后退两步,空中的小石墩便狠狠的掉了下来。
“咚!”
一声沉闷又令人心颤的巨响传来,整个任务大厅的人感觉脚下坚实的地面好像被巨人跺了一脚,顿时有许多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地震震得东倒西歪,上一刻还井然有序的大厅顿时混乱起来。
“发生了什么?地震了吗?”
“不知道,地震也不会只震这么一下吧……”
“快看,任务墙熄灭了……”
“不好,咱们的房间下沉了足足一个手掌,咱们是不是要沉地底下去了……”
……
清醒过来的张介墩心有余悸的看着那个小石墩,想不到这小小的石墩居然能把整个大厅的人砸起来,若是自己还在那里,一个不慎岂不是变成肉泥。想到此处他不由得对老者的救命之恩感激涕零,对身旁的老者感谢道:“多谢前辈救命之恩,晚辈没齿难忘。”
“小友不必客气,你已经通过了考验,过来签约吧。”老者一脸慈祥的捋着胡须说道。
“这就成功了吗?”张介墩不确定的问道。
“当然,只要是离开地面就行了,老朽也没想到小友天生神力,还好地面有符师加固,不然那石墩若是砸进地面深处,老朽今天就没法工作了。”老者说道。
张介墩也没多想,接过契约就准备盖上自己的手印签上自己的名字。老者拦下他一条条给他念了一遍,说道:“小友清楚了吗?”
张介墩道:“好像还比较自由,完不成任务的惩罚前辈你好像没说呢。”
老者呵呵一笑,说道:“咱们炼器的待遇绝对能排上前三,任务奖励制度,完成任务就有奖励,没完成任务也没有什么惩罚,若是军队急需军需,咱们也会给出一个让你绝对心动的奖励,万不会勉强分毫的,小友大可放心。”
张介墩签了契约更新了军牌,立刻有一个童子上前恭敬道:“锻师大人,这边请。”
童子带着张介墩从后门离开了军情处,走过一条清幽的长廊,穿过一个巨大的花园来到一处巨大的热火朝天的建筑群外面,上有一块巨大的牌匾,上书炼器堂三个鎏金大字。
走进大门,两人来到一间乒乒乓乓声不断的小院。
小童恭敬的对院里一位正惬意的躺在躺椅之中抽烟的中年大汉说道:“管事大人,这位是新来的锻师。”
管事大汉吧砸吧砸的抽了几口烟,将长长的烟杆点了点地,抖出些许烟灰,这才打量着张介墩,说道:“小家伙不错,人送到了,我会安排的,你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