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杨狐抓耳挠腮的不知从哪里入手的时候,远处角落里的一间雅间处,两个丰家的守卫引起了杨狐的注意。“丰家公子果然不同寻常,逛青楼带的护卫竟然都不作伪装,就这样大大咧咧的穿着印着丰家家族徽章的衣服守在门外,不过却省了我不少功夫。”杨狐如此想着,脚下紧跟着往那雅间走去。
杨狐却不知道这个世界的世家子弟逛个青楼就像后世逛街一般稀松平常,果然,杨狐来到门外之际,两个守卫并没有丝毫替小主子遮掩的意思,其中一名守卫似乎和杨狐有过照面,他支吾了一番,问道:“是……杨公子吗?”
杨狐点点头,指着隐约传出醉人丝乐之音的房间问道:“里面可是你们程超公子?”
守卫躬身道:“回杨公子的话,里面正是我家小主人,小主人吩咐如果杨公子有事来找他可以直接进去的。”
守卫小心翼翼的推开一扇门,杨狐点点头,抬腿走了进去,心里却不由带着几分好奇,难道程超兄知道我的来意?这一入房间,眼睛还没来得及看清什么,一股若隐若现的清香传来,紧接着是一声声极为好听的女歌声传来,令人沉醉。
定了定神,杨狐打量了一番这件屋子,这间屋子的陈设极为简单,一凳一桌一椅仅此而已。中间一帷薄纱隔着一绝色女子,女子身着淡黄色精绣衣裙,怀抱琵琶坐在一小凳上,衣裙款款垂下遮了小凳,使薄纱之后似乎只有那沉鱼落雁之姿,华美的袖口露出莹白如玉堪堪一握的手腕,纤纤玉指轻弹,朱唇轻启,如珠玉落玉盘一般,缓缓唱来。薄纱之外,丰家少爷一脸沉醉之色,轻轻地在腿上拍着。
正在杨狐尴尬的不知往哪里站的时候,墙边一名侍女猫着腰给杨狐搬来一张凳子,摆在丰程超旁边,冲杨狐微微笑了笑。杨狐会意,蹑手蹑脚的坐了下来,感激的向她点了点头,谁知却闹了小姑娘个大红脸,飞也似地逃回墙边像一个做错了事的女孩一样低着头。
杨狐尴尬的眨巴眨巴眼,突然他发现旁边的丰程超坐的是一张宽大的椅子,而自己坐的却是一根小凳,越想越像薄纱之后的美人坐的那种小凳子,而且还是热乎的……再看搬凳来的小姑娘,果然,只见她此时像个木头人一般站在角落里,可怜兮兮,刚刚那一笑恍然错觉一般。
杨狐心中微微一痛,长长的出了口气,狠心的不再看那小姑娘,装模作样的摇头晃脑的听着小曲。
这时丰程超靠近身子说道:“杨兄来的好巧啊,正好能听楚莹姑娘一曲。”
杨狐低声道:“嘿嘿,还不是仰赖程超兄?”
丰程超闻言不无得意的问道:“杨兄可知楚莹姑娘这一曲唱的什么?”
杨狐刚才还真没往耳朵里听,乍一听丰程超问来那是半点答案也没有,好在脸皮能挡一下,只见他装模作样的露出一副沉醉的表情,暗里却是支着双耳现听现卖,他拖着长音道:“恩,能听楚莹姑娘一曲实乃三生有幸,我是绝对不会错过一个字的,我听出来了,恩,说的是一个将军上阵杀敌,斩敌无数的故事。”同时杨狐心里暗暗补了一句:“对不住了程超兄,只来得及听见‘将军你’三个字,只能胡诌道这里了……”
谁料,丰程超却并未深究,听了杨狐的话脸都要笑烂了,说道:“哈哈,杨兄真是闻弦而知音啊,也没写那么厉害啦,想不到杨兄竟能听出这词曲背后不为人知的故事。”
杨狐懵了:“我夸人家将军你乐呵个什么劲啊,还一副受之有愧的表情,难道是……”
杨狐也不傻,见这熟悉的贱贱的表情已经能猜中结尾了,狐疑的追道:“难道程超兄……”
丰程超缓缓地喝了口茶,好不容易闭上的嘴又咧到了耳后根,说道:“恩,不错,丰某正是楚莹姑娘歌中所唱小将,这点还望杨兄保密呀。”
杨狐心想:“看来丰程超这趟收获颇丰啊,乖乖,都给编成歌谣传唱了,难怪这厮乐的咧嘴连腮的。”嘴上却顺着说道:“那是自然。”
丰程超正待对杨狐说些什么,却突然注意到杨狐坐的小凳,目光一冷,对一旁的小侍女厉声喝问道:“好你个贱婢,竟敢给我杨兄一张如此屈辱的小凳,起了豹子胆了你!?”
角落里的小姑娘闻言吓得浑身发抖,咚的一声跪在地上不知所措。杨狐闻言颇不是滋味,温声说道:“程超兄切莫动怒,这把小凳是愚弟从小姑娘手里索要来的,莫不是坏了你们丰家的规矩吧?”
丰程超道:“没有,没有,是我孟浪了,既然是杨兄的意思自然周全,杨兄是我好兄弟,就怕手下这些人不懂事怠慢了。你起来吧,还不快给杨兄沏上一壶好茶。”最后一句却是对跪伏地上的小侍女说的。
小侍女闻言如蒙大赦,感激的看了杨狐一眼又低下头去专心的沏起茶来。
杨狐见气氛有点凝重,问道:“程超兄,你来听曲还自己带了丫鬟啊?”
丰程超道:“是啊,挑了个机灵的丫鬟来伺候,今天也不知道怎么了,又呆又笨的,你看你来了这么久茶都不知道沏,唉。”
杨狐尴尬的笑了笑,为其开脱道:“嗨,程超兄可真误会她了,我也是见不得人杂的人,是我让她退到一边的,咱们还是小声点好,莫惊扰了楚莹姑娘。”
丰程超道:“没事,杨兄不常来,你瞧见那层纱没,我们这里的声音进不去的。”
杨狐闻言大吃一惊,仔细瞧去,怎么看都只是一层简单的薄纱,竟能做到声音单行?应该是阵法或者法器一类的技术,端是让人叹为观止。
片刻过后,楚莹姑娘一曲唱罢,一双莹莹妙目向两人方向瞧了瞧,与之前截然不同,竟是有了笑模样,她起身对着两人微微一礼,抱着琵琶从里间款步而去。
丰程超醉道:“她终于对我笑了,能博美人一笑怎么都值了。杨兄你感觉到了吗,我感觉这一笑让我年轻了十岁。”
杨狐由衷道:“是啊,我感觉胸口一头野牛在横冲直撞。”杨狐并没有撒谎,如果丰程超能理解的话他觉得说成一颗陨石横冲直撞更恰当些。
丰程超下意识的按着胸口,狠狠地点点头。两颗心不约而同的都想冲脱一切束缚跟她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