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膳之后,宁清酒便跟在荆流年身后,来到了里屋密室,烛光昏暗,密室内密不透风,一张桌案格外简单。
荆流年从衣袖中拿出一张画满符咒的黄纸来,上面有了清晰的裂纹:“五日前,封印玄武界的神兽符印出现了裂痕,其余三界的神兽已是受到了些许影响,不过主要原因还是在玄武界,所以要进行重新封印。”
神兽封印之术,要求极高,不单要心如止水更要有扎实的功底。
宁清酒看了一眼符纸:“这是人为的,你如果和我重新封印神兽,正中敌人下怀。”
荆流年略带诧异的看了一眼宁清酒,道:“你如何一眼就看出这是人为?”
“青龙界数十年前内战纠纷之时,神兽封印符咒也出现过破裂情况,当时是我大师兄前往重新封印,那破裂的符咒带了回来,我看过,神兽受到外界影响是以神兽之灵力在符咒背面中部撕裂,可你手中的符咒显然是从正面,被人强行灌输灵力才撕开了一个小口,显然此人用尽了灵力才勉强破了一个口。”宁清酒伸出手,指在符纸边角的裂缝处。
听完宁清酒的分析,荆流年眉头一挑:“你说的不错,的确是人为,只是还不止是何人所为,意欲何为,故而我们必须营造出要重新封印的模样,才能引蛇出洞。”
宁清酒道:“原来你早就看出来了,难怪要劳师动众大公子跑这么一趟。”
说着,宁清酒双手环在身前,倚在墙上问:“那什么时候封印。”
敢动四神兽的主意,这人不简单,
荆流年道:“需等两日。”
宁清酒纳闷问:“为何?”
荆流年道:“宁幼清去白虎界请一个人来,等人来了再封印。”
自然,荆流年也很乐意留下来看看戏。
原来宁幼清出远门了,难怪今日没瞧见她,久闻宁幼清大名,作为宁家长女可谓是尽心尽责,不少高门家族都对宁幼清刮目相看,虽然灵阶不甚高,可管家井井有条,无人不佩服。
“既然如此,我就先回去休息了。”宁清酒刚走出密室,身后的荆流年便迈步走上前来。
“走吧,我住在客居,一路。”
荆流年比宁清酒整整高一个半头,二人说话,宁清酒必须抬头仰望,这让宁清酒皱了眉头,干脆不予理会,往明月居走去,未曾发现身后的男子,唇角勾起的一抹笑。
当晚,宁清酒明白了,为何文茵给自己的院子唤明月居,推开后窗之时,那一轮皎洁的明月便打进了屋内,此处虽有些偏远,可位置极好。
第二日,木息便早早的敲了宁清酒的房门,拉着宁清酒往宁家的练武场去。
宁家家规严格,故而为让众人时时谨记,每日练剑便须得在一块方方正正的木板上,边刻下家规,边练剑;眼下谁都没能比得过宁权雄当年的风姿,年仅十岁,那一张木板,不过比手掌大一圈,却已经将宁家家规,从头到尾刻完了。
宁清酒掂了掂手中的荆棘剑,听着木息在身侧说着宁家的这事儿,眉头轻挑,嘴角似有似无的笑,瞧得木息脊梁骨发凉,但凡是她这么笑,准没好事儿。
“你想试试?”木息还未问完,只见宁清酒抬脚便走到了练武场一边,挑了一块比手掌般小一圈儿的木块。
练武场上的众人侧身看去,眸中不屑,那宁家的家规整一万多字,这点大的木板根本刻不完,都只等看着宁清酒丑态百出,再讥讽讥讽,让她莫要以为自己得了荆棘剑,便目中无人,嚣张跋扈。
可,宁清酒手一抬,将木板抛向空中,荆棘剑出鞘,泛着红光,寒气嗖嗖,剑走轻灵,宁清酒身姿敏捷,一看便知晓是个练家子。
台上的众人看呆了,本以为宁清酒得到荆棘剑,只是踩了狗\屎运,却不料,这真本事如此了得,不容小觑。
那一张手掌般大小的木板,不一会儿就被刻满了宁家家规,密密麻麻。
木板啪的一声掉落在地,众人才回过神儿来,只见宁清酒懒懒的收回剑,拿起木板吹了一口气,木削纷纷飘落。
“如何?给你带在身上时刻谨记。”宁清酒轻轻一甩,将木牌甩给了木息。
木息嘴角一抽,闷声道:“我不是宁家人,也不打算入赘,用不着。”
“我也用不着,规矩这些对我没用。”宁清酒瞄了一眼练武场上的顾淑玫和宁权雄,语气一转:“四界之首青龙界,这些破规矩就没有,可谓人才辈出,所以说规矩这些不是问题,关键还是看资质,青龙界和白虎界联姻,门下子弟谁不是名声赫赫。”
木息万分配合的问宁清酒:“你那大夫人是个什么灵阶?”
宁清酒道:“哦,逆剑灵阶。”
木息耸耸肩:“这……可比不了。”
二人你一言我一语,叫在场众人也是听了清晰,原本在多年前就有传言,说玄武界之所以没有一个出彩的小辈,正是因为顾淑玫灵阶太低,后顾淑玫得知此事,硬是将此传言压了下去,之后再无人提起。
如今被宁清酒这么一提,顾淑玫的心情又怎能好,怒道:“本夫人就算是逆剑灵阶也是你二人的长辈,竟敢如此无礼。”
宁清酒眯眼道:“着实抱歉,在我眼中无长辈晚辈这一说,只有强者弱者之分,若要我对谁客气些,先打过我再说。”
身侧的木息乖巧万分的往后退了一步。
顾淑玫大怒:“身在宁家就要懂宁家的规矩,如若不然……”
“够了。”
顾淑玫一愣,被宁权雄的这一低吼所震惊,嫁进宁家几十年,儿女长大成人,至今宁权雄也未曾如此吼过她,眼下,却是为了一个宁清酒。
顾淑玫的声音发颤:“你……是啊,你女儿有出息了,了不起了!”
宁权雄皱眉看她:“看看你的样子,先回去好好休息吧。”
顾淑玫眸子凌厉,伸手拉住宁权雄的胳膊:“你别忘了,幼怡还躺在床上,是被谁欺负的。”
一边的宁清酒不语,是她先动手不错,但也是宁幼怡出口侮辱在先,果真是一家人一条心,她回头便看见嬉笑着坐在一边,从腰包中拿出一包瓜子,坐在一边吃的津津有味的木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