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话落,众人没了声响。
顾淑玫的脸色却有几分发白,精致的妆容有些黯然,她在宁家和整个玄武界的地位无人不服,无人敢在她面前如此不给面子,宁清酒是第一个。
“你说你是宁清酒,是何证明?”她语气冷淡,隐忍不发。
宁清酒抬起手臂,掀起衣袖,露出白皙的右胳膊,一块红色胎记显而易见,如梅花一般绽放,随后,不等顾淑玫再开口,宁清酒抬手拿下了面纱,挑眉看向上座的几人。
已经洗干净的她,露出一张出尘脱俗的绝色面容,薄唇如玫瑰花瓣娇艳欲滴,肤如凝脂透着淡淡的红粉,可乃尤物佳人,更何况见过文茵的一辈人,都对文茵的容貌记忆犹新,而宁清酒的容貌和文茵相差无二,若说有何出不同,就是宁清酒傲然不羁的气质和眼底的深沉了。
这厢,没人怀疑她的身份了,虽说宁清酒自小被抛弃,但是宁家家谱上还是有宁清酒的名字,和胎记所在的位置,谁都觉得宁清酒应该死了,不,准确的来说是必死无疑,一个婴儿被扔至荒郊野外,岂能活?
顾淑玫眉头紧皱,不再言语,双手却攥的紧紧,没想到有生之年还能再见到这一张面容,多年前的往事仿佛撕开一般,让顾淑玫胸口有些隐隐作痛。
“清酒,你手中荆棘剑在何处?”确认眼前的女子就是宁清酒,宁权雄按耐住心中的激动,可还是声音有些兴奋的颤抖,这是他们宁家光宗耀祖的时候,终于能在四界中扬眉吐气!
荆棘剑,数万年无人拔出,却被宁清酒所得,如今认祖归宗,还怕宁家不能腾飞,再者,这荆棘剑虽然是宁清酒的,可宁清酒就是宁家人,这荆棘剑自然也是宁家的?
听完宁权雄的话,宁清酒心下冷笑,眼眸更是寒了几分,看着宁权雄那迫切渴望的模样,也不着急:“未带。”
身边的木息仰天翻了一个白眼,多年未见自己的亲爹不问她过得如何,只问她手中的剑!
“未带?我看不是未带,而是根本就不是你拔出的吧,自始自终,在你的气息之中,我连你的一丝丝灵力功力都探寻不出,根本就是一个废物吧,来宁家不过就是想认祖归宗,过个好日子罢了。”对面的席座上传来女子清脆的声音,语气之中尽是冷嘲热讽。
抬眼看去,正是那粉衣女子,此刻正冷冷的瞧着她,宁清酒睨了她一眼,并不生气:“你灵阶刚至九,也敢窥看我的灵阶?呵。”
这一声呵胜似千言万语的讥讽,粉衣女子闻言脸颊涨红,羞愤难当立刻起身:“大哥灵阶破云,也未能探出你灵阶,你竟还在这里装模作样。”
宁权雄沉声道:“幼怡。”
宁清酒看着对面的女子忽的想起了宁家的家规,赶忙规规矩矩的坐下,心想:原来是宁家三小姐宁幼怡,且先记下你一笔。
随后,宁幼怡身侧的男子缓缓起身,对众人施了一礼,才缓缓开口,宁清酒瞧着不由蹙眉,这宁家的大公子,竟如此磨磨唧唧。
只听宁杜若缓缓道来,声音带着温和:“七妹,你既已得到荆棘剑,自然是我宁家之傲,此剑自然归宁家所有,晚膳过后,你将剑取来,交与父亲……”
宁杜若还未说完,只听宁清酒喝声道:“剑来。”
红光一闪而过,划破正厅带着尖锐的声响,啪的落入宁清酒的手中,剑身被黑布包裹着,可剑柄上荆棘二字却看得清晰,宁清酒眉头一挑,将荆棘剑放在案台上,嘴角带着一抹似有似无的笑来。
木息身子一颤,往后缩了缩,心道:这宁杜若的脑袋,今夜若能安然无恙就好了。
“剑,我拿来了,你想拿也要看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荆棘剑我就放在这案台上,你自己来取。”
众人还震惊在方才一抹红光之中,此刻宁清酒面前便已经将荆棘剑取来了。
上席的荆流年眸光一闪,随即更是深邃,静静的看着宁清酒的侧脸,手中的酒樽晃了晃,有趣了。
宁杜若未曾想到宁清酒如此,桌案上的荆棘剑早已夺走了众人的目光,此剑,谁都想得,他也一样,他沉了一口气,往前走去,见宁清酒安安静静的坐在原地,随后大步上前,他灵阶破云,荆棘剑定是势在必得。
眯了眼,宁杜若沉了一口气伸手握紧荆棘剑剑柄,微微一笑,忽的,嘴角的笑意僵硬,手上运力,却怎么也拿不起这把剑,并且越是运力,越是重如泰山。
“此剑已认主。”上座传来荆流年的声音。
剑已认主,除了剑的主人,谁都不能使用此剑,更不可能拿起此剑。
“什么?认主?你怎么能……”顾淑玫忍住接下来要说的话,瞅了一眼身边的荆流年,轻咳了一声,本想若是宁杜若得到此剑,宁清酒也就无需继续留在宁家。
宁清酒根本是故意让宁杜若出丑,想到此处,顾淑玫更是攥紧衣角,果然是个祸害,和她娘亲一样。
“你明知荆棘剑认主了,还让我拿!”宁杜若心有不甘的松开手,声音些许尖锐。
宁清酒道:“嗯,我故意的。”
“你……”
宁清酒又道:“可你自己拿不起,怎的还怪我呢。”
说着给自己斟满酒,斜着头冷冷一笑,竟然连剑已认主都感觉不出,还要旁人提醒,宁家,也不过如此。
“你……”
宁杜若被堵得胸口极疼,却一句反驳的话都说不出,他整颗心都在荆棘剑上,根本没想到剑已认主,他窥探不到宁清酒的灵阶,还被摆了一道,若非宁家规矩严苛,他早已拔剑。
荆流年嘴角的一抹笑意,被递到嘴边的酒樽所挡住,眸光中是一片柔和,片刻便随之消散,叫人瞧得不真切,如此女子被弃,宁家真真是有眼无珠了。
荆棘剑谁人不想得到,绝世之剑,得之傲视群雄,宁清酒可不傻,宁家一个个如狼似虎,她又怎么能任人宰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