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天无二日,民无二主”,两个王者智慧体相安无事的状态持续了不长的时间便被打破。早朝的时候,太仆蔡箐突然出班启奏:“自古‘先下非一人之天下,是故有德者居之,无德者失之’,今有王爷,能力为群中之最,圣上当效仿三国汉禅让于魏,魏禅让于晋……”
蔡箐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另一位大臣喝止,认为当今圣上没有失德之处,指责蔡箐卖主求荣。众大臣便分为两派,争辩不休。
在激烈的争辩中,君臣最终选择了一个方案,就是用“公投”方法选出群主。龙王早已萌生的危机感进一步加剧。
同时,他们见识了一个人类怎样臣服在这位王爷的脚下。柏绿筱不但做527+的宫女,还为她当“上马石”。527+上马车的时候,柏绿筱就跪在马车旁边,弯着腰,让527+踩着她的后背上车。柏绿筱背上还铺着一块丝绸,不是怕踩伤她,而是527+避免奴隶的后背弄脏她的鞋子。
蔡箐等人闲来无事就跟大臣们讨论龙王在离开朝廷那段日子,其实是与那个人类女子厮混。同一件事被讨论多了,渐渐就在众人心里像种下了种子,很快就生根发芽。
7月19日是龙王和527+在三贤殿发表演讲的日子。早上,527+在出发之前问柏绿筱是否知道廷尉寺关着的只有动物,柏绿筱表示不知道。原来在“社会化”中,必要有社会的底层人,但人尚都不愿担任这种角色,所以就由动物担任。527+说:“你之所以成为奴隶,是因为你思想觉悟不够高。”柏绿筱只能像木偶般冷漠的听着训导。
“可怜的奴隶,自己的孩子去哪了也一无所知。”
柏绿筱心中一亮,问:“殿……殿下说什么?”
“那个在廷尉寺牢房里的小孩,你想知道在哪吗?”
柏绿筱轻轻的点了点头。这是她做梦都想知道的真相,也是她存在这里的唯一思想支柱。
“那得看看你思想觉悟高不高。”
“奴婢可以为殿下做些什么呢?”柏绿筱战战兢兢的问。
“本宫把谭嗣同的话改一下:境外变法无不从流血而成,今日境内未闻有因变法而流血者,此境之所以不昌也。有之,请自绿筱始。”
龙辇正驶往三贤殿。这时,内侍监陈林追了上来,告诉龙王柏绿筱正在被程序猿用刑,危在旦夕。龙王立即化作一条金龙,飞到华阳宫。程序猿见状,连忙扔掉手中的那根缠绕着牛皮条的弹簧鞭,从窗外逃跑了。龙王连忙把血肉模糊的柏绿筱从架子上解了下来,用袍子包裹着她衣不蔽体的身躯。她奄奄一息,已经不会说话了。龙王打开腰间的玉佩全息仪,试图将她一键修复,试了很久,都无法破解527+的密码,无奈之下,先把她带回自己的寝宫,让龙婶婶照顾她。他又化作一条金龙回到龙辇里,才匆匆忙忙赶往三贤殿。他不直接化作金龙飞往三贤殿,是因为不愿以变身形式展示在众人面前,彰显自己的地位。
9点整,群臣群民们齐聚三贤殿入口外面的广场。尼安德特智者宣布竞选演讲开始,并介绍了两位候选人。9点15分,龙王赶到会场,众人对龙王姗姗来迟心中有了想法。527+已经发表了演讲。非常短的三句话:“任内将继续深化落实‘各尽所能,按需分配’制度;解决因不断扩大的需求而导致空间不足的问题;加强防御,确保我境长治久安,臣民安居乐业。”她的话说到了重点,人尚们对第二点的忧虑日益增长,对柏绿筱这个人类的存在感到担忧。
轮到龙王发言,他问众人:“如果一个民族,由一个残暴的君主统治,那么这个民族将会变成什么样子?难道我们就愿意让法西斯的星星之火在这片热爱和平的土地上燎原?难道我们应该把选票投给一个即将成为历史罪人的君主?”
这时,一个宫女走到527+的身边,在她耳边嘀咕了一下。527+冷笑着问龙王:“本宫是不是暴君,应该由历史评价,而龙王陛下却在证明自己是昏君——一个爱美人不爱江山的昏君。不爱江山也罢,但不爱群民、群臣就说不过去了。”
魏诤问:“王爷何出此言?”
“就在刚刚,龙王陛下私闯本宫寝宫,把我的宫女掳走。”
“一派胡言,你残暴不仁,虐打侍从,致使其几乎丧命,是何等的惨绝人寰!”龙王呵斥道。
“看来龙王陛下让美色迷惑得昏头转向,境内是没有死亡的。那个人类奴隶,行为不检,媚惑圣上,危害我境安全,是不是应该教训?”
魏诤要求带柏绿筱来这里当面对质。柏绿筱被带到,她的身体已经被527+一键修复,伤痕全部消失了。她今早才从527+口中得知QE是龙王的化身,是龙王令自己失德的——即使在这个虚拟世界中的虚拟世界,伦理道德依然适用——她应该恨他。527+还用孩子的下落作为利诱,要她配合自己做一场戏,令龙王失去民望。柏绿筱确实对失德一事非常悔恨,但更渴望的是找到那个孩子,另外就是感到527+才是这里最有权力的人,尽力讨好她也是希望她能尽快释放自己。她跪在527+的身旁,面对着群臣群民,陈述事情的经过:“罪妇因不堪丈夫柏瑞杰长期施虐,故偷渡入境。之后得龙王陛下垂爱,自己一时糊涂,行苟合之事,妄图得到圣恩庇护。今朝趁王爷离宫,便暗自约会龙王陛下,不料被程序猿发现,因此被责罚。此事与人无尤,皆一己之过。”
北地王从直播里看到了这些情况,叹了一口气:“吾等皆败于妇人之手!”遂投票给了龙王。
龙王自知中计,却没有后悔去救柏绿筱,也没有责怪她。因为这件事,龙王失去了大部分摇摆不定的群臣支持,大部分群民表示失望。最终527+当选为正群主,遂择吉日举行册封大典。每日上朝,内侍监陈林总要依照她的嘱咐,高声诵读:“事无巨细,俱以朝议,勤政予民,天下乃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