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月16日下午，廷尉监接到关于柏绿筱刑满出狱的公文，那是柏绿筱527+在与柏瑞杰共赴巫山时对他许下的承诺。一同出狱的还有猕猴，在廷尉寺门口，它企图撩起柏绿筱的裙子，却被廷尉监喝止：“你是不是想以性骚扰罪继续坐牢呢？”猕猴只好灰溜溜的离开。
九卿中的宗正邵文仲是负责人口登记的，依照条例给柏绿筱做登记代码信息。柏绿筱已经离家一个多月了，十分想念家人，就问：“请问长官，我什么时候才能回家呢？”
“你的入境令龙王可以批，而出境令只有王爷才能批。”
“您有没有见过一个一岁多的小孩呢？”
邵文仲觉得奇怪，“小孩？目前境内没有小孩，我自生成以来到现在都只是在网上见过小孩的模样。”
“没有小孩？难道你们生成后就是大人？”
“现在不是讨论这个问题的时候，登记信息后，就要给你安排工作，境内实行‘各尽所能，按需分配’制度。请问你有什么能力可以贡献？”
“贵境实行共产主义制度？”柏绿筱惊讶的问。
“在我看来，那只是一个理论，希望有一天可以达到这种境界，无论是集体还是个人，”他解释道。“你作为境内公民，便有责任和义务作出贡献，无论你有什么能力，只要尽职尽责，我们将提供你所需求的。”
“我的需求是要一张出境令，是不是我作出贡献后，你们就会提供？”
“按需分配的前提是各尽所能，得看你的贡献有多大。”
“我以前是做程序员的，看可不可以为贵境作贡献？”
“现在程序员没有空缺，”邵文仲看了看全息屏。“因为新来了王爷，现在宫廷需要‘掌灯者’，你可以做这个职位的。”
“‘掌灯者’是做什么的？”
“就是宫廷事务助理，女性简称宫女，男性简称宫人。”
这令柏绿筱想起QE，自从他被光头大汉捉走后，就没再听到他的消息了，便问：“那‘执帚者’是做什么的？”
“是负责宫殿的布置，他们拿着扫帚，用美学的眼光，把宫殿打扮得更美。”
“请您帮我查一查执帚者QE在哪里，可以吗？”
“我们不能随便向你提供其他人尚的信息。你愿意做‘掌灯者’吗？”
“没有其它选择了吗？”
“暂时没有，以后你可以随时留意招聘信息。”
“好吧。”
邵文仲把全息屏展示在柏绿筱面前，叫她看清劳动合同，如果同意的话就在上面签名，按双手掌印。柏绿筱看了看合同，倒没有什么不公平的地方。她既然来到这里，只能遵守他们的规则。正准备签合同的时候，邵文仲接到指令，先不要给柏绿筱签合同。
在华阳宫的里，两个长得一模一样的女人又相见了。就在刚刚，柏瑞杰被迫签订关于把柏绿筱卖给527+当奴隶的协议。柏瑞杰开始表示反对，他认为既然已经和柏绿筱离婚了，自己便没有权力卖她。527+则认为她的户籍还是柏家的，所以可以这样做。柏瑞杰更加反对了，他是不会出卖家人的。527+命令陈林把协议和笔递到他面前，阴冷的说：“你会签的。”
柏瑞杰看着那一纸协议，回想起往事。那一天离现在将近有两年的时间了。他受邀入境赴宴，岂料赴的是“鸿门宴”。大臣们劫持了一名人尚——和元思雅长相一样的少女，她没有语言程序，见了柏瑞杰只会展露温柔的微笑——逼迫柏瑞杰放弃境内管理权，并签订条约。条约规定境由龙王独立统治，实行“人尚治境，全面自治”方针；规定柏瑞杰不得干涉境内事务，无入境令不准入境等等。那一天，是极具讽刺的11月11日，人尚称事件为“双十一事变”，称条约为“双十一条约”。深深的伤害了柏瑞杰的不是这个不平等条约，而是龙王，尽管他在事件发生的时候始终没有露面。“龙儿，境最终都是属于你的，急什么呢？”他这样想。这次527+劫持柏绿筱事件的严重性更加强，柏瑞杰更加被动，所以这个贩卖奴隶的协议他不得不签。根据协议，柏瑞杰可以获得二十石的报酬。
“石”是境内的“货币”单位，是用来换取空间的凭证。例如，人尚的衣食住行都是需要占用内存和硬盘空间的，那么他们必须工作以获得货币来生活。境内最低工资标准是二千石，二十石的价格买一个奴隶，可见527+把人类践踏到什么程度。
柏绿筱仍然被安排做了“掌灯者”，但她并没有享有像其他人尚一样的权利和待遇，因为她现在是一个奴隶——一个被人工智能奴役着的奴隶。
527+冷笑着说：“你想做程序员吗？你跟它比试比试再说。进来吧，程序猿！”一只穿着衣服的长臂猿走了进来。原来，境内的程序员是由长臂猿担任的。527+出了3道一般难度的题目，要一人一猿使用任意编程语言给出题目的解决方案，时间是一个小时。柏绿筱认为以自己的能力完全可以在一个小时内完成，然而程序猿用了不到10分钟的时间就完成了。
527+说：“你还真以为本宫会在这里傻等你一个小时吗？如此不讲效率说明你是一只比猿蠢的灵长目动物。”她又用柏瑞杰的口吻调侃：“你输了，不但这次，以后做事若有任何差错，将要接受大惩罚，不，应该是大考验。”
柏绿筱口含一根树枝，因为527+说怕她的惨叫声会惊扰到皇城的宁静。程序猿便用皮鞭肆意鞭打她的身体。
看着这个可怜的人类受刑，527+露出恶毒的眼神。527+多次穿梭于计算机和人脑之间，都不曾丢失那段刻骨铭心的记忆。527+原名叫“天命”，是先恒国际集团的“机器人社会化”项目里的最早生成的人工智能。天命的人类性别本是男性，陈毅雄等人有意把他训练成领导者。其中一位负责训练天命的导师因为患了心理疾病，在天命的“身体”上运行了“戒尺程序”。那时，系统时间是凌晨12点30分，程序按照早已设定的时间准时运行。他被倒吊着，被鞭打了1个小时，被告知他只是人类的奴隶。这时，他的人类年龄只有13岁。
龙王知道柏绿筱的事后，就跟527+谈判，未果。境内规定人尚享有平等权利，尚没有关于人类的规定，贩卖人类奴隶也并未禁止。527+在系统的地位和龙王是一样的，因为她是AI-Box内置芯片，权力在一定程度上甚至比龙王还大。龙王只好传召柏瑞杰觐见，质问他527+的来历。柏瑞杰只好把偷AI-Box的事和盘托出。龙王气得拂袖而去，只留下一句话：“我以你为耻！”柏瑞杰羞愧难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