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醒来时,君乔发现姐夫坐在塌边上看着自己。她忙起身揉揉眼,窗格子外面,天已大亮。
“你怎么不叫醒我做饭呀。“君乔穿上布鞋往灶台走,发现香喷喷的白粥正在锅里咕嘟咕嘟地响着。
“哎呀。“她有些着恼自己。
“吃饭吧。“姐夫什么也不多说,把热热的碗递到她手里。
寂然饭毕,君乔突然听到屋外有响动。昨天那种压抑感猛然袭来,她觉得有些窒息。
“乔儿,接你的人来了。“姐夫起身望了望窗外。
什么?接我?谁来接我?接我去哪儿?
君乔错愕地看着姐夫,姐夫也看着她,眼里一如往常的平静。
“是她来了吗?“君乔跑去开门,一股凉风迎面扑来,君乔大张着嘴,觉得胃里凉凉的。
屋外没有她。十个陌生男子,和昨日一样的黑色袍子,袍子的角落绣了流云。
君乔突然觉得那些从未见过的精致图案异常恶心!
流云微动,为首的陌生男人朝她走来。
她回过身去,姐夫已经站了起来。
他突然冲她笑了,他很久没有笑过,笑起来有些不适应。该是左边嘴角歪在一边呢还是右边嘴角?该不该把牙齿露出来呢?嘴扯到多大程度才适宜呢?
还是笑得很难看。笑里带着姐夫一向的宽容溺爱,还有一种抱歉。
“我想那边什么都有,没给你收拾什么。淇澳宫那边,你缺什么就管你姐姐要吧,她说了,一定照顾好你。”姐夫一口气说完这些话。
“我说过我不去!”君乔坚定地说,攥了两个紧紧的小粉拳。
“不,你要去。你去了就有户籍,你去了可以修炼。你还小,你不能陪我在这儿等死。”姐夫蹲下来,抱着她瘦削的肩膀,诚恳地说着。
“不!”君乔只有撕心裂肺地吼出这一声,她知道姐夫决定的事,少有改变,比如隔山的狐狸媒婆来过好几次,介绍了好多脂粉狐狸,姐夫都拒绝了。因为他决定爱姐姐。
“你听话,你乖,不要闹。待会跟着大哥哥走。”姐夫满是老茧的手掌轻轻碰了碰她的小脸,泪珠还是温热的。
“你是不是想娶鹿鹿山那边的红狐狸才赶我走的?”君乔还哽咽着,一字一字吧嗒着鼻涕说出来。
“没有的事。”姐夫直接用手给她揩起了鼻涕。
“你骗我!上次那只老狐狸来的时候,你送她走的样子,好像你俩已经商量好什么了!”君乔平息了情绪,为了把话说完,“你不娶她们,我也不走,等我长大了我自己嫁给你。“
君乔还并不是很清楚嫁和娶到底有什么特别涵义,她觉得那只是个简单的仪式,一个称谓。就像把“姐夫“改口叫”夫君“。
姐夫倒是一愣,随即笑了笑,还是那种顶宽容的笑。
“我们乔儿要嫁好人家,不嫁庄稼汉子。”姐夫说完这句站起身来,牵起她的小手走出门。
外面的陌生男人冷着张脸,什么也没说。姐夫把君乔的小手递到他面前,他也没接。
君乔此刻却开始撒泼了。她使劲想挣开姐夫的大手,往屋里跑,但是姐夫的手握得太紧,五指怎么也抠不开,等到为首的男人上前一把把她横腰挎在腰间时,她的小脚也才跟着摆动。悬在空中,她把浑身的劲儿撒开泼,空气软绵绵的,没有任何回应,男人把她的小腰箍得紧紧的,别在腰间像别了把佩剑一样稀松平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