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她遇到共生真菌感染者?还被咬了?现在还可能被抓去了?”白泽惊得下巴都快脱落,“你不如直接说,她没救了!”
“你小点声,别让他们听见。”安佑用眼神示意苏艾父母就在隔壁。
“活要见人……我明白还要继续挨家找那些光棍。”此时,白泽狠狠给了自己一巴掌。
苏艾出差保山,是他一手安排的。当初只是想和她多些独自时间。可后来迫于家族压力,他和关婷婷复合。他一时急于和她划清界线,这才和关婷婷一起把她独自留在这里。
“我还没有下定论,只是说有可能。这是那小孩咬她的地方的摄像截图,明天你们也多注意这种人。”安佑把一张模糊的相片递到白泽手上。
白泽看着相片上头戴破线帽、衣衫褴缕的小孩,满眼的愤恨:“他是怎么接近她的?”
“苏艾当他是小乞丐,她给钱的时候咬的。”安佑点了点相片里孩子的帽子,“……很可能是已经感染了DRHP真菌。要是那样就麻烦了!”
白泽明白,如果咬她的小孩子感染了DRHP真菌,那苏艾会先经历一个生不如死的过程,再百般痛苦地死去。
“但愿不是。”白泽腿一软,瘫坐到身后的椅子上。如果真是这样,他一辈子也不会心安的。
安佑盯着自己的脚,心里暗暗发誓:就算是,我也要尽一切可能救她!
……
白泽和苏艾的父母分头暗访每一户有光棍的家。一路上,白泽只要遇到个小孩就会死盯着看半天。他心里已经倾向安佑的判断。
车里,安佑把两万块钱递给一位光头中年人。这是他通过好几层人际关系找到的当地地头蛇——光头老虎。如果真是哪个光棍把苏艾抢走了,他有手下的兄弟一定有人知道。再如果是被哪个道上的人劫了去,他更是会知道。
“放心,兄弟。一有消息,我就联系你。”光头老虎习惯性地用钱拍了拍大腿,推车门下车。
光头老虎刚走不一会,安佑的电话就响了。他一时急于接电话,车子差点撞到路人。
原来是陈伯把他来保山的事告诉舅姥爷,舅姥爷打来让他赶紧回去治疗。
“你那伤奇迹般地有好转,你不好好配合治疗,跑那去干什么?难道你不知道,你要是治好了,意味着什么吗?!”
安佑重重踩下刹车,语气平静却透着万分的坚定:“我现在顾不了那么多。”
电话那端顿时陷入惊鄂的沉默,一直沉静、稳重、顾全大局的安佑说出这样的话,怎能让人不意外。
“……你。什么时候的事?”舅姥爷惊鄂归惊鄂,却仿佛明白他的意思。
“不知道。”
“你回来,我再安排人过去和那边警方交涉。”
安佑想也不想,直接挂了电话。舅老爷对着已挂断的电话叫道:“那我安排医疗人员过去。”
又是一天无果,苏艾爸妈已经到了心理极限,俩个人在旅馆的房间里抱头痛哭。
“都怪我!一心想着给祖上争光,让小艾跑这么远来工作。”
“宝宝,妈妈对不起你。我前几天竟还想着你为什么不是我亲生的。妈妈不配你喊我这二十三年的‘妈’啊。只要你回来,我们一家人还像以前一样过日子。什么房子家产的,我都不计较了!”
“小艾,爸没房子没钱,和你妈离婚都能过。可要是没了你,这以后怎么过!”这是苏艾爸爸第一次失态痛哭。
房门外,白泽慎重地说:“她若回来,我们欠她家的,我来还!”
另一侧的安佑像被剌到一样,望着白泽:“什么意思?”
“我要娶她!给她父母想要的名利,给她一个轻松体面的工作,安稳的家。”
白泽说的斩钉截铁,可每一个字都钉在安佑的心尖上,一字一个血窟窿。
白泽见安佑表情异常沮丧,补充道:“那个……你不用担心。如果那张纸符真的是藏宝图,资金就不再是问题。我们也就不用再畏惧关家的态度。”
“你……你爱她吗?”安佑问得很艰难。
“我很喜欢她!长得很清纯、为人真诚、善良。现在,更多是愧疚,对她,以及对她家的。你也知道,这一切都是我造成的。要不是我当初答应舅姥爷帮他……”
安佑转身回房,他再听不进去白泽说出的任何一个字。或是说,白泽说的“我要娶她”那四个字,已经占满他的整个脑海。
他不知道自己对苏艾的感情是什么?
是她救他一命的感恩?还是日渐生出的友谊?又或是独特无二的喜欢?
苏艾,安佑想起第一次见她的样子。梳着柔顺的马尾,白皙水灵的脸上稍带稚气。穿着睡衣拦住他车子时,一副不可一视的清傲的神情。雾区里发沷地强吻……
安佑想到这,不由清了清嗓子。
一定要找到她!
安佑只身闯入夜色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