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他说:“很高兴我和你一起迎来了新的一年,罗拉...”又一轮的“砰砰砰”声响起,罗拉已经听不清他的声音,她转过头就看到他带着倾慕的眼神。她愣住了,心里却想起了杨络,那个午夜梦回想起来就深深觉得遗憾的男子。
终于声音停止了,她的眼泪也掉了下来,她盯着罗未晞,边哭边笑着:“你喜欢我。”
他反射性的摇头,看到罗拉带着泪光却炯炯有神的眼睛的时候,小声地说了声嗯。
“对不起。”罗拉静默了片刻,捡起了自己的包,转过身侧头看着他,“今天谢谢你送我回来,你不用再送我了,这里离我家近。”然后转身离开。
“我没有告白,所以我不接受你的拒绝。还有,我知道你一时半刻不会接受我,但我会等到你对我敞开心扉的那天,我只求你别把我排除在你的世界外,给我一个靠近你的机会。”十六岁的罗未晞正处于变声期,他的声音有点尖锐却不刺耳,语气十分深情,也带着稚嫩。
罗拉的脚步顿了顿,擦了擦眼泪,继续往前走。
“现在很晚了,回家早点休息,晚安。”
当她走到拐角,罗未晞已经看不见她后,她听到他骑着自行车离去的声音。
对不起罗未晞,我不能欺骗自己更不能欺骗你,我也很想忘了他,可是我却没办法忘记他。虽然我对你动心,可这不足以让我忘情。
就算我已经放弃了他,可我的心却一直为他跳动着,我真的无法对自己说谎。
请你不要靠近我,我只是只刺猬,靠得太近你会受伤。
——
罗拉是在一片喧闹声中醒过来的,迷迷糊糊中,她听到屋外父亲的嗓音震耳欲聋般地说:“不好意思了妹夫,杠上花,哈哈哈。”他笑得很爽朗。然后一个较温润一点的声音,带着笑意:“是七哥手气好。”其他两人随着搓麻将的声音也说他会打牌。
这下罗拉是彻底地醒了,床头边的日历上还是昨天的日期,她一把它翻过去,夺目的红色变成了沉静的黑色,2012年1月23日,大年初一,距离开学还有十七天。罗拉拿起手机,已经9点25分,锁屏上显示着有两条未读短信,分别是凌晨12点五十分和今早8点十分发过来的,发件人罗未晞。
静了片刻她还是点开了。
“我已经到家了,你已经睡了吧,愿你好梦,梦里不再难过。”
“罗拉,也许我不够成熟不够稳重也不够有魅力,学习也不够好,又幼稚又不够高大。相比之下,近乎完美的你怎么可能会喜欢如此不堪的我呢?可是就算我有这么多缺点,这么的一无是处,我还是自不量力的想靠近你和你一起,无论路有多长。也许我唯一能称得上好的就只有爱你的心,它是这么的赤诚和真心。”
眼泪毫无征兆的就流了下来,心疼他也心疼自己,我何尝不是这样的真心,可最后还不是落得个体无完肤的结果。感动和那一瞬间的心动都促成不了我爱你,况且爱情哪有那么容易?
罗拉删掉信息整个人又重新钻到被窝里,屋外继续传来父亲爽朗的笑声,还有妈妈与人话家常平静又愉悦的声音。一如往常的每一年,一如每一天。
她摒弃了杂念,想起妈妈曾说过,“如果爱情来了你会感觉到,你会由衷的想和他在一起,你会觉得一辈子都太短不够和他相守相依。相反的如果这段爱情让你感到了困惑,你不知道该前进还是退后的时候,那你就止步不前,看清自己的心也考虑清楚你究竟要的是什么。要顺其自然,顺应自己的心。宝贝,妈妈告诉你这些不是为了让你谈恋爱,妈妈只是希望若你在将来的某一天遇到了爱情,在你感到不知所向的时候,你要学会辨别是否真的是爱情,不要盲目的就去爱。”
妈妈说这些话的时候罗拉刚升初中,对未来充满了无限的遐想,当时她还没遇见杨络,后来遇到了也不知道这是否就是妈妈说的爱情。可她觉得十之八九,因为她曾经真的想和他在一起直至地老天荒。后来妈妈又说:“宝贝,你爸爸常说你的学习好所以将来宝贝是有大出息的,妈妈并不在乎你将来会成就多么大的事,妈妈只希望你过得快乐。妈妈只有两个要求,你可以谈恋爱,但学习不能落下,这是你爸爸和妈妈的约定,所以你可得给妈妈争气。第二,谈恋爱的时候你要懂浅尝辄止,不该做的你不能做,这个年龄的爱情是最洁白无瑕的,你只要用心去对待就可以。你还太小,其实妈妈是不赞同你恋爱的,但是这个社会越来越开明,妈妈也得跟着社会的脚步,而且就算我禁止了你可能也不会听我的。所以宝贝,妈妈只希望你能保护好自己,过得快乐也不辜负你的青春。”
那时罗拉靠在妈妈的怀里,听着妈妈清澈如水的声音,感觉到浓浓的安全感和温暖。妈妈的手一下一下拂过她的头发,很温柔,充满了爱惜,就像她的声音,和她的人。
顷刻间,动作比脑子快,罗拉已穿上了衣服奔向了妈妈,并抱住了她:“妈妈我爱你。妈妈新年快乐。”她的头在她背上蹭了蹭,她连忙停住了手中的事情,搂住了她:“你这孩子都这么大了还这么癫,你四姨和姨丈都在这呢,羞不羞?”虽然她是板着脸的,可罗拉还是听出了她的满足,对生活的满足对她和爸爸的满足。
妈妈真是宽心,因为老曹班主任说过,知足常乐最没出息了,但她似乎挺喜欢妈妈的知足常乐,因为她幸福啊。
爸爸突然故意哼了一声,罗拉又松开妈妈连忙去抱住他的脖子,并且整个人直接挂在了他的背上,嘴上说着:“爸爸我也爱你,爸爸新年快乐。”
“走开走开,你老子不需要你的爱。”
瞧瞧,这个心口不一的爸爸,他明明那么开心,眉毛都要笑得飞起来了,就偏偏嘴硬心软。
“我才不走开,爸爸的背这么温暖,傻瓜才走开。”罗拉闭上眼睛很享受的说着,“并且我也要像爸爸爱我这样爱爸爸。”
然后全部的人都笑了,就像严冬过后春暖花开,每个人都笑得很温暖很美好。
而她也许已经知道该怎么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