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殷一向欠抽。
我真的要抓狂,“你就不能直截了当的告诉我吗!装什么装!”
临殷眨眨眼睛笑得无辜:“不能。”
我:……
正当我思绪混乱间,门口的人尖声通报:“白鹤族族长白殇到!白鹤族白墨公子到!”
听了这话的临殷眼睛弯得跟月牙似的,却是阴侧侧的磨了磨牙,“果然来了。”
我被他这副神情吓得眼角跳了跳,抖着手去拉他,“二哥?”
临殷低头看我,笑得比那三月的阳光还要灿烂,“怎么了?”
我抽了抽嘴角而后放开手,“你精神分裂了?”
临殷不回答我,端过一旁桌子的茶水,动作优雅的递到嘴边,慢悠悠的品尝着。
我不管他了,回头望去,看见两个白色的身影正朝着母皇和浅疏的方向走过去,浅疏看见我挑挑眉,而后扬起嘴角,“唰”的一声用力的把扇子打开,阳光下那把扇子更是好看,除了上面那一道不太明显的疤痕。我默默移开眼光,扯着嘴角不自然的“呵呵”了几声。
她故意的,她就是要提醒我刚才干了什么蠢事!
临殷凑到我身边,表情古怪,问:“你想起来了?”
我看他:“想起什么?”
“喏。”他的下巴往浅疏的方向点了点,戏谑的道:“你知道你把那丫头的玉骨扇摔坏了?”
真的是没有什么词可以来形容我内心的感受了,我哭丧着脸,“为什么你也知道?”
临殷站直了身子,心情颇好的开口,“这荒域中哪只妖兽不知道这件事?凤凰少族长把青龙摄政王殿下的玉骨扇从山崖摔到海渊。”临殷看我变了脸色,嘴角的笑容愈发扩大,他道:“那玉骨扇,可是青龙族少族长舒晗用上好玉器打造而成送给自己亲妹妹的礼物,而后被人摔碎了,你说这么大的事情,有谁会不知道?”
天雷滚滚劈得我措手不及。我想哀莫大于心死这种感觉我也是体会了一次,人生总算是完满了。
……
……你妹啊!!!现在是高兴这个的时候吗??!
我揪住临殷的袖子,泪眼汪汪的看着他。
临殷皱眉,神色嫌弃,“放手,放手,你这样太难看了。堂堂一个少族长,这像什么话。”
“二哥……我会不会被浅疏弄死?”我一想起青龙族,那脑子里的形象都是自动浮现出什么彪悍大汉啊,一言不合就弄死你了啊的那种恐怖形象。我咽了口口水,心中脑补了我被浅疏处了极刑的悲惨画面。
临殷用一种“你是白痴+逗逼”的眼神望着我,“几百年前的事了,她要是像弄死你还需要等到现在?你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货色,那丫头是分分钟灭了你的节奏好吗?”
虽然这是实话,可我听了怎么这么不爽?
“二哥,咋们扯回刚才的话题好不好?”我眼巴巴的看着他,“几百年前的我,到底是怎么了?”
闻言临殷将我从他身边一把拉开,瞪着眼睛,“我就知道你还是没记起来,还想要来套我的话?”
我一脸懵逼,“你们都不告诉我我怎么知道?”
临殷闭上眼“啧”了一声,“当初你赌咒发誓非要把这段记忆清了,母皇都奈何不了你。你要我如今同你说?”
“你们一个个都这么的瞒我,这让我感觉很不对劲。”我狐疑的看着临殷,“我当初干了什么二哥你告诉我好不好我都要抓狂了!!!”
临殷的目光越过我落到某一处,意味深长的对我笑,“你去问她,这事与她有关。”
我随着他的视线落到某人身上,那人在阳光下摇着扇子笑得张狂肆意。
敢这副模样的除了浅疏还有谁?
我把目光挪回来,“二哥,你别闹。”
临殷“呵呵”了两声,“是谁在闹?”
我跺脚,气急败坏,“你非要我去问母皇?”
临殷瞥我一眼,凉凉开口:“怕是母皇也不见得会告诉你。赌咒发誓了啊,翎予,谁都不可能越过这个门槛。”
我不服气的指着浅疏,“那为何她便能?”
“她又不是凤凰族的人。”
我皱眉,“也就是说不是凤凰族的人就能告诉我了?”
临殷又把身子倚回了栏杆上,似乎看穿了我的心思,笑了笑,“你赌咒发誓的对象是凤凰先祖,凤凰先祖那是什么人物?那是和青龙先祖,白虎先祖并肩的人。你说,现今除了青龙族和白虎族,又有谁敢同你道这件事呢?”
我自是知道的,凤凰先祖是让人钦佩的。她一生骁勇善战,为凤凰族打下了这一片天,与另外两大族一同奠定了这荒域的权利基础,才有了现在三族强硬的地位。凤凰翱翔於天,为天空之主;青龙遨游通海,是海上霸主;白虎傲立大地,是陆上之王。而如今,随着时代变化以及荒域地势的浮动,青龙族居住的青海的面积达到了荒域的一半,为他们占据了地位的优势,且青龙族兵力充足军事强大又人才辈出,单不说太子舒晗,就连一个浅疏都能赢得我母皇的至高评价,可见他们是越来越强了;白虎族却因为人族的繁衍,迫于他们手中的武器,硬生生将本族的土地割出了一大半,住进了深山老林中,从此鲜有人见到他们的身影;而凤凰族的族长已经甚是年迈,少族长方成年,这对有心人来说,可是个好机会。
我的思绪已经离轨了,“二哥,你说青龙族会不会吞并我们?”
临殷不可置信的看着我,而后逼近我身旁:“你疯了?!怎么说出这些话来了!”他身上的气压低得弄茶往后退了几步。
我推了他几下才推开他,不解的嘟囔,“至于这么大的反应吗?又不是没可能的事。你想青龙族那么强大,若是要吞并我们有什么不可以?”
临殷痛苦的闭上眼睛又睁开来,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语气:“我说小姑奶奶,你能有点脑子吗?这天下多少年前就是青龙族的了。”
我怀疑他脑子有问题了。
临殷被我的目光气得发抖,他伸手手用了扇了我脑门一下,“你自己好好想想,但凡青龙族说的,有谁敢逆反?”
……
沉默了半响,我说出了答案,“无人。”即使当年母皇不想让我姐姐嫁过去,最后我姐姐还不是一样的成了青龙族的少族长夫人。即使凤凰族和白虎族都是一方水土的王,可论上一切,远远没有青龙族强。
临殷又伸手摸了摸他刚才拍过的地方,心疼着,“方才是我心急,你莫恼。但你要知道,你是凤凰的少族长,你的一举一动免不了都带上了凤凰族的标签。现眼下,有些人已经坐不住了。”
我不懂他的意思,抬头看他。
临殷的手扣在我脸上,“青龙族的强大,是件好事。他不会对我们动手,只会护我们周全,因为我们的先祖立下了契约。但眼下,大鹏一族很不满母皇的作风,他们要坐不住了。”
“他们要干嘛?”我问。
临殷放开手,笑着道“不过是要将我们凤凰族取而代之,与青龙族对立了。所为的,不就是权利?所要的,不就是这荒域?”
“他们敢!”
“背水一战,有何不能?”临殷抬头,方才的好天气已经消失得不见踪影,阳光全躲进了云后面,只剩下了一片黑沉沉的乌云。“你看啊,翎予,这就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平静。今天你这成人礼过后,恐怕就有大风浪了。”
“二哥,母皇知道这件事么?”我拉住临殷的手,急切的问,“若是不知道……”
临殷将手按在我唇上,眼睛里流转着满目星光,“当然知道,不然浅疏为什么会来,不然熠(yì)亘(gěn)为什么在这儿?”
熠亘?我看过去,浅疏身边坐着一个白发的男人,那男人转过了头,头上两个耳朵动了动,身后的尾巴一起一落的摆动着。浅疏捻着他的头发,正抬头与他说些什么。
“那是,白虎族的人?”我瞪大了双眼,“这怎么可能?白虎族不是已经隐居山林了,鲜少有他们的行踪的,怎么可能是……”
临殷俯下身来,“因为有‘戏’要开台了。这荒域要起风浪,谁又不想好好观摩一番呢?”
我抖着身子用力推开他,“不行这信息量有点大你得让我好好消化一下。”
临殷露出可惜的表情,“你方才那么说我还以为你有什么长进了,结果呢?你这个样子,怕是又要被浅疏笑了。”
TMD她还敢来笑我,老子在这里像听机密一样的她倒在那里调戏美男……等等,美男?!
我再度看过去,浅疏与那个什么熠的靠得很近,两个人正在低声的谈论着什么,而凉笺在浅疏身后,低眉垂眼安静的站着。
完全就是一副委屈小媳妇样!浅疏太过分了,有了新欢就忘了旧爱!虽然新欢长得是挺好看的可是也没旧爱美啊,暴殄天物啊这都什么人啊!
我在抓狂,整个人趴到临殷身上抓狂。突然身后有人喊我的名字,“翎予,你……在干嘛?”
我有种很不好的预感。抬头看见临殷瞬间变黑的脸色还有感受到他身上的低气压,我颤颤巍巍的从他怀里退出来,慢动作般的转过身子,果然就看见了白墨——我的未婚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