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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老人

李如松和李如柏来到青山堡门口,门口士兵赶忙过来牵住马匹。二人下马,李如松抬手召唤三三和穆广鹏。

青山堡的铁门慢慢打开,三三和穆广鹏跟随李氏兄弟走入大门。

门内一切的陈设,包括地板全部都是金属和石头材质,这也是为了防火而专门制作的。

青山堡一层面积很大,但随着旋转楼梯继续向下,地下一共四层,从地下一层开始,每层都比上一层更加宽阔。

四个人一直向下走,地下一层是战斗指挥所,墙壁悬挂着巨大的辽东地图,每一座山脉、每一条河流、每一处村庄都清楚明了的展现在图上。更为难得的是,这副地图还清晰的标明了各条官道和小路,在明朝这个没有航空器的年代,地图上的路线能够如此细致,是非常少见的。

一层大厅里,一群将官在紧张的忙碌着,三三从他们身边走过,通过他们的交流可以得知,将官们正在通过搜集来情报,密切注意着蒙古人的活动方向和运动轨迹。

紧接着来到地下二层,地下二层另有一座大门,上有“军机”二字,门口有四名全副武装的士兵把守。

李如松来到门口,对守门士兵一摆手说道:“开门!”

大门缓缓开启,三三探头观瞧,里面是一座中军大帐。

正中的墙壁上悬挂一面帅字旗,两旁是整齐排列的旌旗。帅字旗前的帅台上则是一把铺着虎皮的金椅,上面端坐着的正是辽东总兵、宁远伯李成梁。

李成梁居中而坐,就在李成梁右侧坐着一个老者。三三一看,心里一惊:“这不是那天为我包扎伤口的老军医吗?怎么会在这里呢?而且怎么坐在那么尊贵的位置上?”

屋里除了李成梁和那位老者,还有两人站立两侧,其中一人三三和穆广鹏认识,正是铁虎卫千总郝大虎。

李如松和李如柏走上进前,向父亲施礼,又向那老者一抱拳说道:“父帅、周老先生,戚三三和穆广鹏二人带到。”说罢,分别站立两旁。

三三和穆广鹏赶忙来到帅台前,撩袍跪倒、向上叩头:“应试生员戚三三、穆广鹏,参见爵爷。”(李成梁为宁远伯,即为超品级的伯爵)

李成梁哈哈大笑道:“免礼平身。”一抬手,示意二人站起。

三三和穆广鹏随令站起,低头垂手,眼观鼻、鼻观心,不敢抬头和随意活动,好像见了皇上一般。

“你二人不必如此。”李成梁笑道:“咱们都是行武之人,自是不必如此多的礼数,只是朝廷历法如此,本爵才不得不受你们的跪拜,现在施礼已毕,就不要如此拘谨了,抬头答话。”

三三抬起头,看着李成梁,见他满面含春看着自己,那和蔼可亲的样子,真不亚于自己的父亲,于是心里一阵暖流涌起,高高兴兴得抬起头。

相比三三,穆广鹏倒是更加拘谨,毕竟大户人家的公子,对礼数看得更重,只是口中称是,头还是一直低着。

李成梁也不计较什么,继续对二人说道:“这次考试的情况,我等已然非常清楚,你二人表现可以说是出类拔萃,今天招你们前来,是对你们有一些特殊的安排。”

三三和穆广鹏做梦也没有想到考试最后会有这样的结果,怔怔的看着李成梁。

李成梁用手一指身旁的老人,问道:“你们知道这是何人吗?”

“军医!”三三立即回答道,可话一出口顿时有些后悔,不仅感觉自己在爵爷面前鲁莽,更觉得自己傻到了家,一个军医怎么可能和爵爷平起平坐。

“哈哈哈哈……”李成梁放声大笑:“好你个戚三三,果然是个直肠子。不错,他的医术确实不错,也确实作为军医出入铁岭卫,但他绝不是一个只会看病的郎中。”

三三看着那个“老军医”周老先生,心想这个貌不惊人的老人,会有什么大来头。

李如松笑了笑,替父亲说道:“你们这两个傻小子听着,这位周老先生可是朝廷从四品命官。他之所以一直以军医的身份掩人耳目,因为他还有一个特殊的身份——锦衣卫!”

“锦衣卫”三个字一出口,三三和穆广鹏同时倒吸了一口冷气。

提到锦衣卫,大明朝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也莫说是在明朝,就是现而今,只要是看过电视的人,就一定会知道那些身着飞鱼服、腰挂绣春刀的锦衣卫密探(锦衣卫服饰分为多种,飞鱼服最为有名)。影视中,锦衣卫一直是以反面影响出现的,正面的也有,却为数不多,导致很多人对锦衣卫存在偏见。

锦衣卫的形象,相当于纳粹德国的盖世太保、国民党的军统,其实来说,这只是对锦衣卫比较片面的认识。

锦衣卫是明朝专有军政搜集情报机构,是掌管皇帝仪仗和侍卫,相当于现在的三军仪仗队。作为皇帝侍卫的军事机构,锦衣卫主要职能为“掌直驾侍卫、巡查缉捕”,其首领称为锦衣卫指挥使,一般由皇帝的亲信武将担任,直接向皇帝负责。锦衣卫可以逮捕任何人,包括皇亲国戚,并进行不公开的审讯。明太祖皇帝朱元璋为加强中央集权统治,特令其掌管刑狱,赋予巡察缉捕之权,下设镇抚司,从事侦察、逮捕、审问等活动。也有参与收集军情、策反敌将的工作。

三三和穆广鹏紧张了起来,不明白一个锦衣卫军官,找自己会有什么事。三三还好一些,毕竟是穷人家的孩子,没什么值得锦衣卫过问的事。穆广鹏却吓得有些发抖,自己的父亲平日里没少给当地官员送礼,甚至为了生意,官商勾结做了不少见不得人的事,如今锦衣卫找上自己,焉有不怕之理。

周老先生仿佛看出了穆广鹏的心思,缓缓站起,一言不发,只是用一双眼睛盯着他们二人。

这才是真正的目光如炬,三三被盯的有些不自在,甚至有些烦了,忍了一会儿,索性抬起头和老人对视起来。

被三三这一反瞪,老人不仅没有生气,脸上反而露出一丝笑意,眼神也缓和起来。

老人终于开口说话了:“你二人不必紧张,今天老夫不是来公干的。”说着,从怀里掏出了一个腰牌,往前一举:“老夫姓周名洛,字元丰,官拜锦衣卫北镇抚司从四品镇抚使。”

锦衣卫中负责侦缉刑事的锦衣卫机构是“南北镇抚司”。其中“南镇抚司”负责本卫的法纪、军纪。“北镇抚司”则专理皇帝钦定的案件,拥有自己的监狱(诏狱),可以自行逮捕、刑讯、处决,不必经过司法机构。换句话说,锦衣卫最残酷、最恐怖的职能部门,就是这北镇抚司。

三三和穆广鹏虽然不知道锦衣卫具体机构是什么,但北镇抚司的大名早就如雷贯耳。

周洛接着说道:“你二人表现,我已然了解,我今天来就是问你二人一句话。”说着,眼神再次变得犀利起来:“你二人可愿意做一名锦衣卫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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