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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章四

沁烨呆呆的看着天花,又是那个梦。外间阳光洒在被褥上,皮肤上那暖暖的感觉却透不进心里。梦中的少女看不清表情,但那哀伤的感觉,就像伤心的人是自己。

回想昨晚晕倒前一刻的情况。是的,自己的父母十多年前因为车祸已经不在世上。那时候的她还小,随着时间过去,连父母的长相都变得模糊。但唯独她记得清清楚楚,父亲说过聂家一向人丁单薄。如今只剩下他们一家三口,再无亲人。而嫲嫲是在他们一家搬到这城巿后才认识的房东,每当父母不在家时,嫲嫲便会来伴着她,照顾她。日子久了,她们家也把这位长辈当成家人看待。

小时候的她因父母的工作关系到处搬家,有时父母工作都不在家,她便乖乖的吃父母留下的便当,饱了便抱着小熊,坐在门口等,希望父母一回来便可以看到他们。车祸发生后,没亲人的她仍住在房子里,初时嫲嫲告诉她父母去了很远的地方。

当时她点点头,表示不管多远,她都可以等,等着等着爸爸妈妈总会回来,虽然隐约知道嫲嫲说谎。

之后的数天,嫲嫲为父母的葬礼奔波而晚归,看到坐在门口睡着的她。嫲嫲红着眼抱着自己说对不起,告诉她不要再等,她父母出了车祸,不会再回来,她骗了小小的她。

她还是点点头,看嫲嫲原本还带黑的头发,几天间白了不少。他小声的问,我知道,我想等嫲嫲回家,可以等嫲嫲吗?

好好!我的心肝。说完这句,嫲嫲哭了。

当父母的葬礼完结后,社会褔利部门的人员到来,她以为是来把她带去孤儿院。心里惶惶,但也只能低着头,麻木的等人员和嫲嫲交接。不久,人员走了,嫲嫲一把抱着她,说她们以后就是亲人,嫲嫲会一直在她身边。而一直内心彷徨却不敢表现出来的她,顿时眼眶热热的,终于嚎啕大哭…

她心想,真好。

殿紫说的什么人族公主后裔,什么守护一族,都不重要。不管嫲嫲是什么身份,这些年她对嫲嫲的亲情及关怀是真实的,没什么好怀疑。

还有就是,或许殿紫找错人呢,她怎可能是公主?即是是真的又如何,当年的他还小,但还是知道父母出行的原因,这多多少少令他觉得父母是为了这个地方赴死,心底排斥。而且目前最重要的,就是要见到嫲嫲。

望着窗外,沁烨一边自我整理,一边为自己理气,慢慢的让自己的慌乱沉静下来。

殿紫从外回来,有点担心沁烨会有什么反应,他现在是求助者,本身的立场令他不好太强势,但又必须让她释怀接受,正苦恼着,但见沁烨拿着刚做好的早餐从厨房走出来。

「早!刚想叫你们呢。我擅自拿了你们的食物做了些吃食,快去梳洗一下吃早餐,冷了不好。」说完也不理殿紫反应,回厨房取食物。

殿紫微愣了一下,眼见对方像没事一样,他想了一夜的说辞好像用不上。看到刚刚女孩那平淡的表淡,今天的阳光好像变得更平和。

跟殿紫及阿历谈过后,沁烨明白了一些事情。

原来鸟人和狼人在二十年前已经可以从尘钦来到地球,是经由一个不知道由谁开创的通道,而沁烨奇怪,先不管这条通道怎样造成,既然有路能逃离尘钦,为什么他们的人民不直接移居到地球上,虽然大家种族不同,但以尘钦的状态,找到一个能生存下去的土地才是首要的。

「因为通道非常的不稳定,而且每次开启的时间很短。我们狼人和鸟人一直试一直试,直到二十年前才来到地球。而这次我们鸟人族出发时有三十人,结果能平安来到地球的只有十二人。当中有部份因不适应地球的地磁,身体慢慢坏死。现在我们只剩下八个鸟人在地球。而狼人更惨,他们比我们鸟人更不适合地球的地磁,出发时同样三十人,现在只剩下五人。再说,尘钦之上,并不是只有鸟人和狼人啊!」殿紫仔细的解释道。

沁烨没想到地球对鸟人和狼人来说并不是个好地方。但还好地磁不合他们,那些狼人那么凶猛,他们鸟人又能飞行,多来几个把地球占领了怎么办?

「那你们找到人族的皇族后裔,把他带回去后,有什么打算?」沁烨很是好奇。

「我们当然希望妳能留在尘钦,可若妳希望留在地球,那我们会改为定期来找你帮忙。」殿紫特别加强『妳』字的音。

「什么!?但你刚刚才说那条来往地球及尘钦的通道,很危险的呀!」她才二十,家中还有嫲嫲,不想傻傻的往危险里冲,主要是她不想死。

「的确是…」殿紫面有难色,想起来地球时的经历,心里明白沁烨的话不是没道理,但想到尘钦的人们,还是开了口。「可是…为了尘钦的人们,你可不可以…」。

「不可以!」不等殿紫说完便拒绝得很干脆。

「喂!妳这女人怎么这么没同情心,我大哥对妳已经很低姿态,妳还好意思拒绝!」阿历看不过去,这女人真没礼貌,他大哥还没说完便拒绝。

「你这是什么话。什么叫不好意思。难道每个人有事求你,你通通都要答应?」好呀好呀,吵架了就可以堂堂正正的拒绝。

「尘钦也是妳的故乡呀,妳就不能帮个忙吗?」无情的女人!

「我在地球长大的,昨天以前我连尘钦是什么都不知道?你让我怎么样?」帮这个忙可是有生命危险,沁烨知道这很残酷,但她还是决定把话说开。

「妳妳妳!大哥,跟本不用跟她废话,直接把她敲晕带走就好。」哼!软的不行就来硬的。

「你敢!野蛮人!恋兄情结!」小屁孩想来蛮的?可恶,先气死你。

殿紫看了看快要大打出手的两个人,决定先拉开快要发飒的阿历。

「大哥!」

「闭咀!」殿紫厉声斥喝。然后很认真的看着沁烨,面容上透着一些艰难,慢慢地单膝着地。

「大哥!」阿历长这么大,何时见过大哥如此低姿态?

殿紫没理会阿历的声音,依旧跪着。

「沁烨,我代表尘钦的所有生命求妳,请妳救救他们。尘钦没人族的混沌之力是不行的。现在我们手上的帝皇水晶最只多能支持多数年。若连最后一颗水晶都没了,尘钦便会…」殿紫闭了闭眼。「现在我们唯一的希望,就在妳身上。请妳帮忙我们!」

此时的沁烨脑袋有点转不过来,只能反射性的退后。虽然与殿紫相处不算太久,但也看得出他是个很「地道」的王子,就是高高在上的一种感觉。现在这个高高在上的人忽然跪到自己面前,这种感觉真的很怪异,同时亦对他的气度深感佩服。

「我、我也求求你!」阿历亦跟着跪下,他要跟大哥同进退。

沁烨又反射性的往旁一躲,实在头痛,不明白事情为什么会发展到这种情况。静黙了一会儿,叹了口气。

「你们不要这样。不是我不想帮忙,一来要去你们的世界已经是困难重重,中途丧命也不是没可能。而且你们到底有没有找错人也不知道,你们有什么证据可以证明我是人族的皇室后裔?即使我真的是人族公主的后裔,可惜我这个后裔什么都不懂,即使你们给我水晶我也不会用。」

「这两个难题都可以解决的话,你会去尘钦吗?」殿紫抬头,眼光卓卓的看着沁烨,看得沁烨一阵心慌。

「嗯。」看吧看吧,我才不怕你看。

「那我代表尘钦的所有生命,多谢你。」

沁烨看着殿紫徐徐站起,忽然有一种被算计的感觉。

自那天后,沁烨安安静静的待在殿紫的住处等待嫲嫲的消息。而殿紫也没再提起去尘钦的说话。大约一个星期后,嫲嫲终于出现在沁烨面前。沁烨看到久违了的嫲嫲,忍不住抱着亲人大哭一顿,弄得嫲嫲的前襟都湿了一片。

「嫲嫲!这段时间你去了那儿?」沁烨呜咽问。

「傻小烨,嫲嫲要替妳安排去尘钦的通道呀?」想到一直流落异界的人族室血脉,终于可以返回那片大地,亦同时在她这一代圆了守护一族的使命,嫲嫲真的感触良多。

听到这句话,沁烨真的傻了。「嫲嫲,妳不是被人抓去了吗?」

嫲嫲听后,背后冷汗直流,她怎敢说这只是一场戏,就为了让沁烨接触尘钦的人,挥挥手。「没有,嫲嫲这么精明,就算被抓,会跑不掉吗?」

沁烨静默了一下便点点头,突然回到刚才的话题。她快速而且坚决的表示。「嫲嫲,我不会去尘钦的!」

「什么?」这回到嫲嫲傻了。「你不是答应了殿紫殿下,若能确保通道的平安,就答应去尘钦吗?」

「的确是。可我只是说说而已,那个叫尘钦的世界,跟本就和我没什么关系,再来就是,我那里懂得用什么帝王水晶。我只是打算等他们找到嫲嫲以后,就跟你一起跑。他们认错人了,若我是皇族,那太阳就应该改从西边升起才对。哈哈哈…」沁烨一直都觉得事情很可笑,又不是玄幻故事。

嫲嫲直直的看着沁烨,用从来没有过的严肃语气说道。「这事情是真实的,不用怀疑。妳就是人族的皇室后裔。这点没有人比我更清楚。」

沁烨还在笑,可是当她看着嫲嫲的眼睛,渐渐便笑不出来。

「小烨,你静静的听我说。你知道嫲嫲是守护人族皇族的守护一族的事吧!」

沁烨面色一黯,她其实有点不想听,却只能点了点头。

「其实当年你父母都知道了自己的皇族身份,因为当时殿紫殿下找到了他们并解说了一番,你的父母知道了尘钦的情况后,便答应起程前往尘钦帮助殿紫他们。临行时你父母把妳交托给我,自己则开车前往殿紫所在之处,怎料在途中出了车祸…」

沁烨一震,原来他的父母亲是自愿去尘钦?如果父母亲没答应去尘钦,那会不会…

嫲嫲看着沁烨的表情便大约知道沁烨心里想的事,摇了摇头,叹气道。「或许是命,也或许是人族血族本身就不合这里吧!不知为何,聂家的人比平常人短命,不是出意外便是病逝。所以也不能全怪殿紫他们,妳知道,聂家的血脉一向单薄,现今人族皇室更只剩下妳一人。而殿紫他们的希望,也只剩下妳一个。若妳还是不相信你是皇族,那妳拿出嫲嫲之前交给你的水晶吧,我们来做一个实验,证明你是不是皇族。」

此时沁烨脑中闪过殿紫解释过,鸟人和狼人跟地球的地磁不合,连人族也是吗?苦着脸,连嫲嫲都这样说,她心底已经信了八八九九,但她仍然认为不见得因为有皇族血统,就要负起这个责任。可她习惯听嫲嫲的,所以犹豫间仍是把之前嫲嫲交给她的家传之宝─鸡蛋水晶拿出来。

「妳跟着我念吧。」

「水晶之心,透彻我心,证实我身。水晶之匙,心之钥匙,启我之力。」

念完咒文的瞬间,一阵绿光从水晶扑向沁烨,她只感到一阵凉凉的,又带点温温的力量渗到全身四肢。很多境象在眼前飞越而过,沁烨努力的看,但因为境象飞过的速度实在太快了,眼球动作跟不上。沁烨下意识的走前一步想细看时,其中一个境象便直直地向她冲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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