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因为太爱,所以在乎你的一切。
李筱霏每次转身而过的情景一次次地在余乐的脑海里翻波。束起的油黑马尾带随着转身一甩着决断与忧伤。
补办的盛大的婚礼前,一切准备就绪,李筱霏竟然不整妆容,一身便装走出准备室跟第二个男人说“凌宇堔,带我走”。
对余乐一个大男人来说,笑话!耻辱!此时,他还让母亲狠狠打了一巴掌。
她走时还头也不回。步履爽快,任凭滂沱大雨往她头上倒下。
他承认这场婚姻并非所愿,但这个女人胆大到众人前利用别的男人逃婚,是不是太过火了。而后来,当这个女人犹如人间蒸发的时候,余乐才逐渐明白,她的离开因为“在乎”。
一切,要从那场奇遇说起……
有一个在这个写字楼里不停奔走的女孩叫崔霏。今年二十三,身高一六八。小时候同学都很喜欢互相把名字反过来念,念着念着“霏崔霏崔”,歪了一点就变成了“悲催悲催”。因此,我有一个倒霉外号——悲催娃。
或者,大家可以叫她“吹飞”,一样可悲,证明她很孤立无援。无论如何,她是个学历又拼不过、拼爹又拼不过别人的中专毕业生。住小村屋穿街头五块一件买来的衬衣的穷丫头。在这个二十一世纪的二线城市里开展毕业后的生活实在要比别人更能吃苦。
崔霏,就在这间中介公司当小妹。看看那些男男女女,在组合的办公桌间抱着文件夹你一句我一句好像很忙,那你就错了,他们男的就在计划着怎样偷袭好计划讨好老板,女的都在计划着怎样打扮了出色一点期待遇到高富帅。
而她,淹没在这个居心叵测的世界扫地清洁、文员统计、前台接电话我都做,可是这里的老板只给她二千五百块的月薪。按照现在这种薪水,谈恋爱简直是种奢侈。她是一个还要交家用的人。有多少人能像她的老板那么有“福气”?天天穿着名牌西装周围挑逗短裙粉黛的女员工。踏实的崔霏怎么会挑这种公司?也只不过为求温饱,将就一下应该吧。
他老板谢渟风虽然不算是什么人才,但他就像偶像剧那样好运气,说被“圈养”也不对,文雅点说应该是入赘豪门。他的妻子就是大名鼎鼎德康药业的女强总监余欢大小姐。
虽然公司亏,但大小姐经常给我们公司业务,都把德康公司的单身员工安排到这里来征婚。这里上至大经纪,下至小文员都知道。只是那个无能老板没做到一次成功的个案。费用都让大小姐给补贴进来,很明显,这里的老板简直是为“被圈养”而生。
虽然说崔霏是这间混账公司的小妹,但她的工牌上写的是策划部后勤。这个公司管理真够乱的。在一个中小企业的厂房上来说,她这种毫无怨言的小妹叫杂工。从小型写字楼来称呼就是庶务。
这炎热的夏天,大家都欺负崔霏学识少,年龄低,工龄短让她去打扫了。可她桌子上还有一堆文件还没打。还有一批客户资料没有录入。人人要求交的方案还没写呢。有能者都变无能之人了。
反过来她则乐观地说这才能运动运动,保持一六八比六十公斤以下的正常身材比例。至少没有梨形臀。
到洗手间打水。隐约透过水声听到那些拿着脂粉盒补妆的三十以上OL窃窃私语说:“听说余小姐的弟弟余乐被逼婚耶。”
另一个人一边往脸上扑粉一边说:“他弟弟余乐好像跟那个名模好上。余小姐不是很疼他弟弟,不太管他弟弟的自由吗?”
另一个人画完口红说:“高企少东娶名模,那个婆婆一般都会喜欢吗?我想余家可是为这个问题才拿着餐刀架在那个继承人的脖子上逼他相亲吧。”
“说起来也是,那个余乐也二十九岁了,怎么还不让他继承德康啊?”
“是先有婚姻再有事业吧。或许那个女强妈妈认为喜欢名模的儿子总不成熟。”
另一个补妆的OL点点头,盖上脂粉盒说:“也对,电视剧说的富贵人家都有这么变态的背后。”
她旁边的人也合上脂粉盒说:“唉,管不着,反正咱们老板又多了一单自家人的大生意,搞砸了他也没什么好处。”
然后一起离开洗手间:“说他是软饭王真是没错。”
崔霏当时扭着抹布,两边的刘海湿答答得如被清水洗湿。顿时心里感叹:与其说我收的是中介公司的工资,不如说我收的是德康制药集团的钱。
德康制药集团的最高董事长叫郭朝颐。崔霏读书的时候就有听到她的事。她老公十九年前就死在癌症,就顺利成了药厂最大股东。但余先生这样一死,留下一对儿女要照顾不只,还有余家老祖宗一间刚起步的制药厂要继承发展。还好,那个余大小姐是像她坚强。修读无机化学,还选修工商还是学以致用。渐渐母女搭档就把药厂发展成一个大集团。
只可惜,他们余家名下风光的新闻永远没有二少爷的份。二少爷余乐,是被宠坏的天之娇子。给人一种花钱不看账单、爱看美女、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感觉还不说,交的正牌女朋友还是签约了朋友的娱乐公司风靡亚洲的女名模,叫常伊琳,艺名叫常艺馨。
正经的经贸新闻可没余乐的份,娱乐头条可常见他的身影——德康富少约会亚洲女名模,车内热吻,恋情曝光。这头条一出,那本周刊就卖光了。那速度比他妈跟姐的十年努力还要快。还带坏了他那个失败透的姐夫。
崔霏挂好漆黑的抹布,看看手表已经是下午三点多。看看窗外西向入射的阳光,午饭的饥饿感已经过了,想想:还有一大堆工作等着我。我不想加班。便匆匆地赶回去做事。
她急冲冲地跑过走到,忽然撞到了什么东西一般。低着的头睁大双眼细看有一双亮黑的皮鞋。心想一定是贵客不停地陪不是说:“对不起对不起!”
被长发遮盖的双耳隐约听到高傲的斥责:“赶着投胎吗?没长眼啊?姐夫的公司哪来的贞子?”对于月薪二千五人民币的崔霏实在害怕,难道我撞伤他了吗?我卖身了也赔不起啊,他的衬衣多少钱,他的身子骨值千亿吧。
突然一个同事赶紧把失措的我拉开,说:“不好意思,余总经理,她还小,有点笨手笨脚的。”
崔霏乍听“余总经理”?难道是……她不禁蜷缩着两肩,悄悄回头,看到飒爽的步伐还有亮黑笔挺的西装。想:惨了,闯祸了。他刚才说“姐夫的公司”。不对不对,不知者不罪啊。这种人有什么好怕的。
同事见崔霏原地颤抖不已,立刻拍了她一下,说:“小丫头,你还好吧?不会被高富帅迷上了吧?”
崔霏擦了擦额角的汗,边往自己的桌子走边想:那个人的脾气不太好吧,嫁给他会不会发生家暴啊?虽然,身高一米八是我的安全感。不可能不可能。
就这样,她继续埋头工作到晚餐吃了一碗五块钱的米粉就继续加班了。这种物价的年代,低工资怎么奢侈得起来。
但原来,当她在做那份关于余乐一个星期后相亲大会布置方案时,丘比特已经偷偷地扭转我的命运之轮,把她心里的不可能变成了可能。
她对薰衣草的等待,一个一米八的怀抱,就在炎热的日子从天而降。
封尘二十多年的未知秘密也逐渐浮出水面——她还有个高贵的身份,G城财阀李氏千金,毓裳娱乐继承者——李筱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