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人会使用枪吗?除了莱雯德之外。”詹妮对著我们喊道。
泰勒揉了揉脸:“天呐我现在都不敢说我会用枪了。”
艾伦很不明显地笑了笑:“是啊,你刚才可是被莱雯德收拾得厉害啊。”
“我根本没有防备!天知道她会那样的反应啊!”泰勒无奈地对著盖瑞叫道。艾伦只是在他的肩膀上拍了拍:“伙计,你的面子丢大了。”
“够了,你们两个。”莱纳德不耐烦地说,一边走过来看了看箱子裏面的冷冻枪,“有人知道这冷冻枪是有什么用吗?”
“你听它的名字就知道它大概的用处了。”盖瑞面无表情地说道,“它本身并没有什麽特别之处,只不过子弹包含0.1微升的树眼镜蛇毒素(dendrotoxin),贯穿威力仅止于皮下组织,可以在瞬间瘫痪目标的行动能力,但不会造成伤害。目标被攻击之后的表现就像打了麻醉针一样,休眠时间大概15到45分钟不等。”
莱纳德拿起一把冷冻枪在手中把玩著,我问他:“你知道怎麽用枪吗?”
他看了我一眼,把枪再次放回箱子中,“不。”
“如果我说我会用,”黛希微笑著走过来,淡金色的长发被她束成了一根长长的麻花辫垂在一边,“你们相信吗?”
“什麽?”艾伦几乎是顺口而出。
黛希微笑著歪了歪头,那样子才像一个小女孩的模样:“我说,我会用枪。”
泰勒滑稽地拌了个鬼脸,詹妮咬住嘴唇睁大眼睛看著我们。“你是说......”
黛希从箱子裏拿出一把枪,熟练地在手中转动著,“我们家裏的儿女们,从小就会骑马、射击,不管是男孩还是女孩。我在你们眼中的角色不过是一个‘医生’,但也没有人规定医生不能会使用枪啊。”
“像这样握住枪,瞄准,上膛,就可以射击了。”
黛希、泰勒和我分别给其他人示范如何使用手枪,虽然总共也只有四把手枪,但是万一除我们以外的贡品们也拥有枪支,那麽我们就没有任何的优势。虽然我们的这个联盟裏面有七个贡品,但只有两名职业贡品,且并非没有非战斗人员,要是想要维持联盟,就必须人人拥有战斗力。
“如果有人拿著枪像这样指著我,怎麽办?”詹妮右手拿著枪,举起手臂对准了我问道。
“如果是这样的话,”我一边说一边给她示范,“右手握住对方拿著枪的那只手,向上抬,同时身体要灵活地扭转过来,使自己的身体处於对方两臂之间。这个时候你和他是同一个方向的,他在你之外;那麽之前握著他的手的那只手不要松开,另一只手扭转他握住枪的手指把枪从他的手中转到你的手中来,随后快速地转身从他的怀裏脱离——一定要快。”
詹妮点点头,我拿起枪对准她,“你来一遍。”
“各位——”泰勒拍了拍手大声喊道,“我们该走了,换个地方。”
“为什麽要换个地方?这裏不好吗?”我大声问道。
艾伦解释道:“这裏不安全了,还有之前有人开了一枪已经暴露了我们,很有可能会引来其他贡品——包括职业贡品们。”
“怎麽又是我的问题......”詹妮小声地嘟囔道,我低下头,手腕上的薰衣草手链仿佛在阳光下闪耀著。
我们一行人往森林深处走去,这时候吹来的风已没有那种冰凉,渐渐地有了温暖的感觉。脚边的树木悉悉索索,周围的植物美丽的近乎梦幻。我环视著周围,都是那种晶莹的绿色,空气中还有一些金色的小虫子飞来飞去,真的好像是那种梦幻国度。詹妮,艾伦和泰勒被这种奇特美景所震撼,眼睛始终离不开这些美丽异常的景物。而我,却因为这些异常美丽的事物感到严重的不安。不知道为什麽,我感觉每当我们往前迈出一步,危险就愈发接近——不,不只是危险,还有来自地狱的气息:死亡。
不,不要往前走了,快停下!我的内心在呐喊,但是我无法说出口。就像是有什麽东西在吸引著我们往前走去一样,我的双腿不停地迈著步子往前走。随著我们对森林的深入,那种不安感渐渐演变成了对前方的事物的恐惧与好奇。
前面到底是什麽?我迫不及待地想要知道。
“看!前面!”走在最前面的盖瑞伸出手指著前方转过头对我们大声说道。我急忙加快脚步向他跑去。
拉开眼前的灌木,映入眼帘的是一片宽阔的草原。柔和的阳光从云层之间落下,灰绿色的草原带著一抹幽幽的安全感。
这就是我的内心所害怕的?草原?不可能,不应该的。
“那边有一个房子。”莱纳德说著往远处的一所挺大的房子走去。我回头一看,其他人也都走出了森林,站在森林与草原的边缘眺望著。詹妮和艾伦一一从我身边走过,我等著泰勒走过去后在他身后问道:“你觉得这应该发生吗?”
“等等...什麼?”他停了下来回过头问我,“怎麽了莱雯德?”
“没什麽我只是...我只是觉得这一切很奇怪。”黛茜已经和盖瑞走的很远了,草原上只留下我和泰勒。
泰勒走近我,脸色很严肃,“你觉得什麼很奇怪?”
“我不知道。”我头脑有些混乱,“这裏的环境,氛围,那幢房子,”我指了指那幢木制的房子,莱纳德和艾伦已经进入了房子,“这裏的一切——”
“为什麼?”莱纳德打断了我。从他的神情看得出,他也感到不安了。“为什麼所有事都很奇怪?”
“只是...感觉。”我直视著他,他的眼睛是黑色的,很纯正的黑色,就像他的头发一样。“泰勒,你知道...有时候,感觉是很可怕的。”
他低下头,搂住我的肩膀走向那幢木屋,“没事的莱雯德,你会没事的,现在没有人会伤害你了。”
他们可能都进入木屋了吧,等到我和泰勒走到木屋旁时屋外已经没有一个人了。微风轻轻地掠过耳边,周围十分宁静,有攸扬而飘忽的声音从远处传来,好像是鸟叫声,又十分尖锐。
木屋已经在眼前了,但依旧没有任何人的声响。泰勒慢慢地停下脚步,举起手示意我停下。我跟在他身后,手中握紧了鞭子。泰勒把背上绑著的双头剑抽出来,紧贴著木屋的一角,小心翼翼地走近木屋的大门。他的警惕令我不安,在树林裏的感觉又一次翻上心头。
为什麼这一次的竞技场裏那麽安静?为什麼竞技场裏会提供枪支?为什麼竞技场被设置的如此复杂?为什麽会出现一幢木屋?
脑海裏有太多太多的为什麽需要答案,而面对面前的这栋木屋,我的脑海裏有一个声音大喊著:不要进去!你会后悔的!可是为什麼?我无法知道为什麽,好像这一切就是无法改变的命运,我没有能力改变一切。
我能够感受到泰勒的紧张,而在木屋的裏面,又是什麽——
“小心!”泰勒突然大喊,只感觉一道黑影从头上飞过,我连忙蹲下身体。紧接著,一声马叫声传来,我回过头一看,竟然是黛茜骑在一匹黑色的大马上面。她笑著露出牙齿对我们说:“抱歉,我吓到你们了吗?”
泰勒疑惑地说:“黛茜,你——”
“嘿你们来了!我还在奇怪你们两个跑到哪裏去了。”艾伦从木屋裏面跑出来打断了泰勒没有说出口的话。“来,你们进来看看这裏面的东西。”
我们跟著艾伦走进木屋,便被房子裏面的东西给惊呆了。詹妮站在房子裏面的一个个大箱子之间大声对我们说:“麪包,苹果,橘子,医药箱,水,还有——”詹妮哗啦一下打开一个被黑布遮住的大盒子,“鸟。”詹妮两手叉著腰,看了看屋外,“房子后面还有几匹马,你们应该看见黛茜了。”
“怎麽会这样?”泰勒顺口而出。艾伦摆摆手:“不知道,但至少这样比什麽也没有要好多了。”
我走向那一笼子的鸟儿们,它们虽然被关在笼子裏,但倒是很安静。它们的一双双眼睛看著我,好像是......
我吹了一声短短的口哨,随即鸟笼裏沸腾了,同样的音律此起彼伏。它们是......“嘲笑鸟?”
我回头问身后的各位,盖瑞和莱纳德此时也出现在房间裏。盖瑞盯著那些鸟:“它们安全吗?”
“一般来说,是的。”黛茜走进房间,“而且我们可以利用它们来放哨。”
黛茜打开鸟笼,鸟儿们一点一点地从裏面跳出来,在房间裏面徘徊。神奇的是,所有的鸟儿们都围绕著黛茜飞行,而且飞得很慢,好像在听黛茜吩咐一样。
“她在做什麽?”詹妮正问出了我想要问的。我退后几步,和泰勒站在一起。盖瑞抱著双臂看著黛茜,“她在和鸟对话。”
我们都看向盖瑞,过了几秒钟,一阵翅膀扑棱声从身后一直传至房门。一转头,所有的鸟儿们都一起飞离黛茜身边,飞出房门,飞翔草原边缘的树林裏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