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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炼鲛潭

北海,珊瑚水宫。今日是鲛人贵族左王爷陵与娶亲之日。因这左王爷祖上平乱有功,所以今日婚礼可由族中大长老主持,在水宫中举行大典。

鲛族的婚礼也是天差地别,平民甚至没有任何仪式,若男女互有好感,即可结合。若是贵族则可举行仪式,但都是在自己宫中举行,具体流程,可自行决定。像今日这般,左王爷娶亲,可将典礼移至珊瑚水宫,在鲛族圣物沧海遗珠面前完成仪式,算是得了祖宗允许。

鲛族大长老承世袭制,掌管鲛族族典,万年之前开始代理女王事务,如今已是一百四十二代。礼台上,新任鲛族大长老蓝发碧眼,此时身着墨蓝色礼服,披风裹带,衣服前后分襟,露出背上半透明的软质鳍,下身附以长裙,此时已是遮住了本就长于腿的裙状透明薄带。于万人之上念着祝福新人的祝祷语。

台下,左王爷陵与一身红衣,佳人在侧,脸上笑意正浓。等着一会儿祝祷完成,便可携佳人一同在沧海遗珠面前建立盟誓,未来五十载生命与君共度,也算不辜负。不料大长老祝祷刚刚完成,两人正欲上台之时,沧海遗珠却开始剧烈抖动,在仙台上摇摇欲坠,引得整个水宫开始晃动,众人大惊,却不知为何。

高台之上,大长老表情肃穆,作法平息了这阵晃动。

左王爷极其疑惑:“我族圣物已沉睡许久,却不知今日这般,预示未来是凶是吉?”

“圣物既醒,定是有不祥之物入我鲛族。”大长老微微闭目,“凶物在水宫东北角。”

台下左王爷闻言,亦是无心再进行典礼,若是本族有恙,便是十个这样的典礼也是能舍得的,于是率领早已转变为战斗体质的族中男子赶往水宫东北角搜查。鲛族男子平常皮肤与人类无异,但御敌时身体外便自然形成坚硬鳞甲状皮肤,如同盔甲。

水宫东北角,一簇橘色珊瑚丛内,聆芷刚刚从外面找来些能吃的海草,要喂给自己前两天救的小鲛人。因着小鲛人今日刚刚破出气囊,聆芷高兴的轻哼着小调。

“姐姐,你为什么……这么……高兴?”小鲛人半睁不睁着眼睛,嘴里艰难的吐着字。

聆芷见它开口说话,停了自己尚未哼完的小曲儿,“因为从今天开始,你就可以跟我一起吃饭,一起玩了呀。”聆芷也不知为何,自己自出生起便一直没有同伴,族中的鲛人一批批出生,又一批批死去,自己却是像受了魔咒一样,不老不死,不伤不灭。生命不能同步,聆芷也一直承受着孤独。虽然不知这小鲛人会否和自己一样,不过好在自己如今也算是不再孤单了。

不过,这简单的快乐也就只是瞬息之间便被人夺走。珊瑚水宫正殿,聆芷此时被众多族人抓着,动弹不得。高台之上的蓝衣华服之人,她看不清他的表情,但他的声音却是刺耳刺骨,“这尾女鲛动不得,便将那尾黑鳞带到福地行刑去罢!”

聆芷不知自己与小鲛人犯了什么罪,此时她也顾不得:“等等!不要伤它!”聆芷声音大的震耳,想要起身奈何自己力气不大,此时又被多人束缚。只得继续对着台上看不清脸的人祈求:“求你……求你了……放了它,它那么小,它还什么都不知道。”聆芷虽然对很多事情都不甚清楚,可鲛族的福地却是这北域鲛族处决入侵者的地方。

台上的大长老,威严的立着,对她的呼喊完全不顾。聆芷大力挣扎,却是用竭了力气也挣不脱。大长老右臂一挥,那尾小鲛人就被几人带出去。小鲛人虽也有些挣扎,却也是完全无用的。聆芷眼睁睁看着小鲛人消失在自己眼前,却是无能为力,她来这世间,还未来得及尝到多少甜,便已是受了这许多苦了。

聆芷瘫软,对高台上的人再无期待。

“将这尾女鲛投入炼鲛潭!”又是不容置疑的声音从台上传来。

红色婚服的男鲛却上前:“长老,这尾毕竟是王族直系唯一的后人。入炼鲛潭必死无疑啊!”

“无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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