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天,戴启明天天在灵堂烂醉如泥。他只能用这种方式麻痹自己的神经,因为他一旦清醒,他便会意识到王凤伶已经死了,那样,他便会更加痛苦。
“凤伶……我的凤伶…”戴启明衣冠不整,他双眼赤红,一边用酒精麻痹自己,一边回忆着他和王凤伶的过去。
那年,她16,他18。
那年,他科举落榜,穷困潦倒,落魄至极。
那时,王凤伶出现了。她是大户人家的女儿,一个多么温柔体贴的女人啊,她帮他筹了不少钱,为的就是他能科举高中,谋得一官半职。
那时,他承诺金榜题名时,一定用十里红妆迎娶她。她笑,他寒窗苦读。
终于,他高中状元,却也只是当了一个小小的郡守。
那时,王凤伶不顾家里人反对,硬是嫁给了他。从此,她与她家断绝了关系。
那几年,戴启明平步青云,一步步地成为了丞相。而他的老母亲也步步紧逼,因为王凤伶嫁于他5年也没有生下一男半女。而王凤伶的娘家,亦是当作没有生这个女儿,对她不顾不问。
那时,她只有他。
后来啊,她终于怀孕了,眼看着家庭就要圆满了,可就是因为那一跤,她就这么撒手人寰了,只留下他和女儿。他也曾想过就这么和她去了,可思及年幼的女儿,他又打消了这个念头。
“老爷,你一定要续弦啊!”戴启明的脑海中,王凤伶的话语不停地重复着。
“不,凤伶,你是我今生唯一的女人,我不会续弦的…我不会续弦的……”戴启明痛苦地自言自语。
“砰!”门被人一脚踢开,进来的正是戴老夫人,戴启明的母亲。
戴老夫人正在气头上。本来她在寺堂清修念斋,却听闻儿媳去世的消息,她心里暗自庆幸了一把,可听说儿子竟为了她不吃不喝,天天烂醉如泥,也不去上早朝,她就气得赶紧回来了。
而戴老夫人还没进门,就听到他的儿子在说什么不续弦,于是她气得用脚踢开了门。
房间里的戴启明趴在桌子上,头发蓬乱,下巴上也长出了胡茬,他正端起酒壶一顿猛灌。他整个人身上散发出颓废的气息,他头也不抬,直接叫嚷起来:“谁打扰本爷喝酒,不要命了吗……滚出去。”
戴老夫人气得赶紧走了过去,夺了他手中的酒。
“酒…我的酒…你还给我!”他起身就要夺。
戴老夫人直接把酒从他头上泼下去,气不成声道:“你看看你自己,为了那个女人变成了什么样啊!成天就晓得喝酒,你不要命了啊!我就你这么个儿子,你为了她,都成什么样了啊!”说着说着,她竟掩面哭泣起来。
此时戴启明被酒一泼,他也清醒了过来。他有些不知所措道:“娘,你怎么来了?”
“我就不能来吗?看看你,都成什么样了!为了那个女人,你值得吗?她那肚子也怪不争气的。”
“娘,你别这么说凤伶,还有,她给我留下了一个女儿。”戴启明皱眉道。
“看看你自己,快去整理一下,满身酒气的,去换身衣裳。我先去看看孙女儿。”
戴老夫人对于王凤伶也是感激的,若不是王凤伶,她的儿子也就不会有今天。只是她那肚子,哎…她惋惜地摇了摇头。罢了,女儿也好,男儿也罢,总归是为他们家开枝散叶了……
可是这续弦一事…却得好好考虑考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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