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州西靖国都城洛城。
“查清楚了?”司空逸躺在东宫寝殿的床上,双手枕在脑后,床边专门设了一个小几,其上是各种时令水果,在这十一月的天气里显得极为难得,小几旁一个宫装美人正专心致志地给他喂果子,寝殿内温暖如春。
床前一男子恭敬的垂首站着,额间隐隐有冷汗流出,听到主子问话才小心回道:“属下该死,只是殿下说那日有疏云楼的人突然出现,所以属下推测是不是与疏云楼有关……”
“唔……你倒是挺厉害,人家都将尸体扔到本殿眼前了你还推测?这般厉害要不要本殿推举你去衙门当个捕快?”司空逸起身靠坐在床边,日光自窗外倾泻而下,描绘出一张张扬而自信的脸,深紫色的长袍柔软顺滑,裹出颀长精瘦的身躯,领口微敞,锁骨便暴露于空气中,更添几分野性,轻易地让人忆起打马倚斜桥,满楼红袖招的的风流恣意,他狭长而凌厉的眸看着人的时候,就像纵横草原的头狼,锋锐中隐含霸气,又带着王者般的慵懒,语气也有些漫不经心:“我是让你去查那日出现的那个少年是谁?和沐清夜有什么关系?”
“这……属下无能。”那位护卫打扮的男子已经快哭了。
“行了行了,知道你无能,爷也不强求你了,下去再查。”九州第一个有封号的靖安太子司空逸撇了撇嘴不耐道,却没什么生气的意思,因为殿下觉得,他自己都觉得一头雾水的事,短时间内查不出来也没什么,不过最重要的原因是,和疏云楼有关的消息,能这么快打探出来才怪,谁让人家是专门搞情报的呢!随即他有想起什么般抬头对那男子道,“对了,放出消息,就说南月夜王遇刺身亡,主谋乃太子沐清祺,至于具体怎么做,不用我教你了吧。”
“明白,属下告退。”
不过……司空逸看着走出去的护卫一手摸着下巴一手在小几上摸索着自己找东西吃,听说这次疏云楼的楼主之位可是通过韩旭的手传下来的,这不也说明了疏云楼和韩旭早有牵连?难怪当初韩旭征战武林,各方消息都准确且及时,就跟未卜先知似的将所有的反抗都扼杀在摇篮里。当然了,这都跟他没什么关系,让他在意的是那日惊魂一瞥,远处白衣的少年凄厉的声音,带着幼兽濒死的不甘和无力。那便是疏云楼新的楼主么?远远的看着只觉得纤弱的紧,而且,她和沐清夜是什么关系呢?竟那般在意他!司空逸摸到一颗葡萄后丢进嘴里吃了,动作有些漫不经心,显然是还在思考,他想着那日听到那句“不要”时差点就放下的手,虽说他并没什么一击必杀的心思,但能杀了沐清夜显然是更好的,可那一刻心里忽然涌起的不忍是那么真实,真实到让心坚如铁的靖安太子烦躁不已,让他想再看看那白衣的纤细少年究竟是何模样,看看她是怎样的人,竟能让他在不经意间心软。这样想着他就有些恍惚,连自己摸水果的手摸了半天那宫装女子的手都没发觉,待回神便看到那女子垂眸一脸的羞怯,一张不错的脸,眼神湿漉漉的似看非看,很容易勾起男人的征服欲,司空逸却觉得没意思,是以他淡定地抽回放在那女子手上的手,不顾她一脸的失望起身走了出去。
他总会再见到她的!
至于目前,年后风澜国国主五十大寿,他自然得好好准备准备,毕竟他想会会那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风澜国太子可是很久了!
“青山,今天有什么有新意的膳食吗?整天就那些本殿都快吃腻了的东西,你就不能对本殿上点心?”太子殿下边往出走边道,寝殿门口一个男子闻言抽了抽嘴角,脸色颇苦:“殿下,西靖的各地名厨都储在东宫了,邻近几国也请了不少。”所以您就不要再折磨我了吧!而且他不仅要找厨子,还要时刻提防有人抓着殿下的“小”缺点往东宫塞人或者直接在饮食上动手脚,忙得心力交瘁好不好,殿下还说他对他不上心,真是九州最大的冤枉!是以青山觉得,做一个吃货太子的心腹很是不容易,做一个随时满足吃货主子所有需求的心腹更是不容易!
“那就去你没去过的地方啊?还有,美食在民间!你要多派人查访,懂?”司空逸站在自家心腹面前,看着他一本正经的脸,不禁猜测他心里的腹诽到了哪?
“殿下,剩下的几个国家与我们西靖关系不大好,从那里挑厨子不安全,而且,属下的人已经大多都用来给殿下派出去寻访美食了!”心腹一脸正色,“而且”两个字咬的有点重。
某殿下闻言做反省状,就在青山以为前途光明的时候伸手搭着他的肩:笑得一脸荡漾,那张轮廓鲜明的张扬而自信的脸近看更是惊心的俊朗:“哎,这不是有你吗!”
“……”楼姓心腹呆了呆,耳根子却渐渐红了,当然,他不是害羞,而是觉得太子殿下真是越来越厚脸皮了。
“哈哈哈……”某阴谋得逞的厚脸皮大笑着出了门,想着耳根又有一段日子的清净心情大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