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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初到BJ

刚来到大学,我对它的印象并不好,因为它在HD区算是鸡立鹤群,与之前高中的鹤立鸡群形成强烈反差。我一直沉浸在落榜的悲伤和自卑中。偶尔会有高年级的同学来给我们传授经验,说些学校的优点。既来之则安之,我们这样安慰自己。我对寝室里的同学也有了不同的第一印象,各不相同,好复杂。真得提高与人相处的能力了,我好像对自己没多少信心,凡事得小心,初来咋到,免不了犯错,想十全十美不可能。简单了解之后,我发现她们有几位高考成绩很不错,都是被调剂过来的,这让我高兴,同时也压力大。

听说孙杨在BJ,我就想去找他,可又没有勇气,到底去不去呢。我可以说:我去商厦买东西,路过这儿顺便来看你。带着这个想法,我来到清华大学。门卫说他们参加开学典礼去了,我只好离开。在返回的路上,我反复地想,孙杨想看到我吗?我为什么会有这样的举动?我这么热切地想见他,也许他正用心筹划他的新生活,早已不记得我了。我到底算他什么人呢?朋友,同学,还是令他讨厌的人或者想摆脱掉的人?如果是后两种,那我去找他有什么意义?再说,如果他把我当朋友应该知道我的去向,来找我才对。可他没有,我也知道不可能。高中的所有同学和一切事,对我来说都成了过眼云烟,我对他们来说也只是个匆匆过客吧,想想我的心都碎了。我好想他们,高中的所有,好想念,好想念。在BJ市里的就一个孙杨,我好想见他。

过了几天,我又去找孙杨了,一路上想了许多——我该来吗?孙杨会欢迎我吗?我独自去男生寝室好吗?最终我把所有疑问和令我回头的念头都扔到一边。到了之后,楼管说他们在上课,我该等吗,我想等,可等到了孙杨会怎么想我。我返回了,一路上伤心欲绝,泪水像倾盆大雨直泻下来,心里呼唤着:孙杨,孙杨,你在哪儿。过去的一幕幕在我眼前闪过,熟悉的一切,我从没这么伤心过,重读吧,我没那信心,我怕。我讨厌BJ讨厌我的大学,讨厌这儿所有的人。看着不熟悉的灯光,想着我们的城市,特别特别想念我们的高中,我们班的同学,寝室里的伙伴,现在想起来他们每个人都在我的生活中了,以前从没有过这种感觉,还以为自己不食人间烟火不在乎呢,不管他们中的谁在BJ我都会不顾一切地赶过去的。可孙杨不一样,我心里特别地想他,可一想到他对我的敷衍我又没了勇气,尤其是他那志在出国的豪气更让我胆怯,也许他早已不在乎我了,我的出现只会让他觉得麻烦,那我还是不要打扰他了吧。

我第三次去找孙杨了。不知道他住几号楼,管理员让我坐那儿等,问我是哪所大学的,我没有勇气说,还是说了,算是锻炼自己吧。后来来了个北大的女生,我顿感无地自容,自卑感油然而生,管理员跟她有说有笑,我坐在那里,好可怜,想回去。破釜沉舟吧,无论如何要碰上他一次,就算他不欢迎我,大不了我再也不来了,好不容易打听到他的手机号,才知道又不幸,他买鞋去了,我还是等吧,最后一次,一定要等到,过了两小时,他回来了,我跑过去用家乡话说:等你等的好幸苦啊。不知道他有没有听到,只是把我带到了会客厅,我不知该说什么,怎么面对他,只好走到水龙头那边去洗手来掩饰尴尬,心里充满了悔恨,我干嘛要惹这等事!过了一阵他来了,我该说什么呀,天!他拿来些吃的,高中时他给我吃过的,顿时有了点亲切感。接下来是他的演讲,壮志凌云,从他的自我介绍里感觉我和他的差距好大,自己好渺小。我感觉好陌生,他变了好多,变得开朗,干练,已经不再是从前的孙杨了,更可能我本来就不了解他,在他心目中也根本没有我的位置,他知道班上很多其他同学的状况,却不知道我在BJ。好伤心啊,我真是不该来,特别是他看表的动作——跟我谈话很难熬吗,你说几点有事我不记得了,只是知趣地说:快到点了,你去吧。然后我站起来打算走,你没有问我要电话,也没问我住哪里,可我还是很不争气地告诉了你我的电话和住处,带着失望和悔恨我痛苦地离开了清华。孙杨,你还是别来找我了,我不想让你看到这大学,我后悔告诉了你我的住处,这儿条件太差了,不想让你笑话我。我知道我又闯祸了,又惹麻烦了,他来了我该带他上哪儿说话去呀,这儿连个像样的会客厅都没有。

孙杨像从前一样,一身傲气,我的角色没变,是他的仰慕者。他说学习部部长是他的朋友,他结实了很多有地位的人,像以前一样依然高人一等,依然出类拔萃,只是玩开了,正式否定了他以前的学习作风,他又提高了,我跟他的距离更远了。我依然平凡,像以前一样。回到学校后,我给自己定了目标:英语过八级!我要给他一个沉重的打击,你没什么了不起!我会超过你的,我会找回我的骄傲!

隋苑,这女孩子我喜欢。她说:我们这大学是差,但你能保证拔尖吗?如果不能,那说明还有发展的余地。是呀,我就应该这么大方地想,干嘛总得看着人家自己才爬,不能自己爬高点让人家看吗?也许是因为在高中看着别人来鞭策自己习惯了,那现在来鞭策自己让别人看吧!为什么老喜欢追别人?喜欢跟比自己好的同学在一起?也许这是人之常情,不过我确实缺少被人追——当领头羊的锻炼,那被调剂来这大学算是来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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