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西雅图入境美国,在机场转飞机的时候,观察了周围的人,我听不懂一句完整的话,通过猜测能知道大概的意思。人比较少,看起来很冷漠,可能是因为我内心无助吧。想买东西吃,努力想了一句书上学到的句子说出来。后来转机到休斯顿,然后到莱斯大学,德克萨斯州最好的大学。刚开始几天没空思考,像个机器人按照大家的指示,完成各种程序,安顿下来。
从何说起呢,眼前这刚买的电脑吧。早就打算买电脑,总是因为各种考虑顾虑,迟迟没有实施。终于,统计学老师要求下周带着装好统计软件的笔记本上课堂,没办法,不仅要退掉网上订购的,还要在极短的时间内在品种极少的一家商店搞定,这样,匆忙地,得到了我人生的第一个电脑--不是我自己的选择,不是朋友的,而是销售人员推荐的。人越是成长,越是倦于选择。
世界其实就一个地方,因为我还是我,对于自己,我,相对静止。现在看一个人,依次是眼神,言行举止,最后才是衣着外貌。美国人喜欢注视是好事,因为自然而然下一个动作是微笑。在美国不只有美国人,还有很多其他国家的人,比如韩国人。本身,我对韩国这个国家并没有好印象。却是,最近几个韩国男生帮我买电脑,软件,送我回家。我们是这么一群人,对国际友人格外宽容,遇到交流障碍,也都是往好的方面想。倒是,外面的世界越广阔,自己躲得越隐蔽,没人发现,我现在就在找自己。
美国是个有上帝的国家,而且他老人家爱我。就在我跟谢陈叔叔长谈专业问题后的第二天,上完课,我从地上捡到一份教学大纲,看了一眼,规划实施,还有我导师的名字;放回原处,准备去上另一堂课,却见导师办公室门开着,于是趁这个空跟她见个面;她告诉我她当前的两个研究计划,一个是写一本关于规划实施的书,我可以帮她写几个国家或者集中中美的比较作为博士论文,另一个是关于某种系列公寓的推广。而且我已经知道,她的另一个学生正打算做住房方面,导师的安排已显然。这一路的所见所闻所想,我发现自己离上帝更近了,但我并非任何宗教教徒。宗教是精神的家园,不俗。很多华人在这里找到精神寄托,宗教或者因此遇见的另一半。我爱玄灵,爱上帝,但我不愿入教,因为我是独一无二的,不属于任何团体,尤其在精神方面,神圣不可侵犯。我只过自己喜欢的生活,忘了从什么时候开始,向别人介绍自己想法的时候,会自嘲一下自己的天真。当然也会有惶恐,按平均寿命,我的人生已过了比1/3还要多。可实际上还没开始,因为我不曾跟世界有过深刻联系,不曾爱过谁。我忠实于我的每个细胞,上帝忘了为我安排?
有时候,很多时候,必须让自己振作,努力去笑,嘿,还真的凑效。有时候,很多时候,对人生失望,不是针对什么,即使我让全世界都笑了。假如我是男人,我不会要我这样的女人,假如不小心不幸爱上,也要忘记——那是一生都挣不脱的罪。我无法选择我自己,于是,我爱自己。在郁闷的周期里,一定要尽快让自己走出来!跟朋友聊天,比如张欣。在鼓励她的同时,自己也受到鼓励。我想起了自己在国内的日子;好过,歹过,都是过!就这么几十年,一定要精彩,阳光明媚也好,风雨雷电也好,都是人生的风景!远离病怏怏的羊群,我是猛狮!无论什么时候都不可以放弃!
我是个太投入的孩子,很健忘;快乐的时候忘了曾经悲伤,悲伤的时候也忘了曾经快乐;后者很可怕!那些人那些事都在缩小模糊;成功地,如愿地,我开始健忘,即使有些不舍;签证那天手机被偷,就预示着跟过去说拜拜;我也想知道,上帝正指引我去哪里?还有就是要珍惜现在,我现在的处境,现在的一切,是多少人所梦想不到的?!好好品味生活,好好创造生活!之所以会悲观郁闷,在于欲求而不能。万事万物总有他运营的规则,至少时间是一个因素;所以等是一个策略;顺其自然,视机而动。
这天我临窗听雨,正如大家所预期的那样,我开始喜欢这个小镇,不知道是谁的安排。昨夜大风雨如期而至,今早微微开窗,绿树摇拽,雨珠成帘。多久没看过雨帘了!那是十三岁以前的事了,在莲花村。远离大都市的尘嚣,这里到处是绿色,朴实,微笑,还有鸟叫虫鸣。仿佛是一个轮回:我又回到了我出生的地方。还有我最喜欢的轻音乐,安静,祥和,悠远。我还喜欢政治吗?人类文明的最高境界?忘了,忘了。罢了,罢了。犹豫着,导师是强势的哈佛女;关于规划实施,关于管制,关于人类的管制与臣服,关于手段与利益,关于经济与心理的交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