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萱看得门口迎风摇曳的忘忧草了,那……是三年前她遗落在万虎帮百里外的山壁前的。师兄,你是不是还记得我曾经很兴奋的拉着你一定要找到它?
原来我不经意间的一句话,多年后你任然记得吗?师兄,在你的心里我任然占有那么一点位置的,是吗?我不要多,只要你还念着我,我便心满意足。
正犹豫着要不要进去的时候,门突然……开了。洛千阳拿着烈焰剑刚跨出门,就撞见了在门外踱步的流萱。杨千夏也追了出来,看见流萱的时候明显有些失落。
洛千阳也不动,愣在原地静静地注视着流萱。流萱也抬头与他相望,片刻之后,还是流萱轻轻笑道:“师兄,我回来了。”
杨千夏心里很不是滋味,以为她会落在那帮人手里,想不到她安然无恙的回来了。一想到杼哥哥为她担忧的神色,她就恨不得亲手了结了她。
眼看着流萱就要进门了,杨千夏慌忙之中,只得伸手扯了扯还在发愣的洛千阳的衣袖。
行至门口,回过神的洛千阳却是一把拦住了流萱,面上并无任何神色。他淡淡的问了一句:“这三年里,你是不是师从别派了?”
流萱闻言一惊,师兄怎么会这么想自己?难道自己在师兄心目中是这样的人吗?不禁有些难过,忍住蓄上来的眼睛,重重的说道:“没有?”
洛千阳闻言皱眉,转过身来直视流萱的眼睛,“没有?那你那天为什么突然变得那么厉害,武功大进;而且,我根本看不懂你的一招一式!”
流萱哑口无言,要她怎么说?她连自己的身世都不知道,还被天上的神仙告知前世乃女娲娘娘座下大弟子,或许那股力量就是身体里的灵魂天生带有的?又或许真如江顾城所言,她是个有心魔之人?
流萱知道,无论哪一种解释,洛千阳都不会相信。常人没有看见过的事情,便算不得事实。如果她不是去过天庭,见过魔君,估计自己也不会相信所谓的六界之分。
“我……”洛千阳凝眉,杨千夏也侧耳倾听,流萱却实在说不出口。“师兄你信我真的没有……”
“别说了。”话未说完,流萱就被洛千阳打断了,“你当然不会背叛师门。”
流萱听到这一句话立刻喜上眉梢,但洛千阳的下一句话又让她跌到了谷底。
因为她听到洛千阳的下一句话说道:“因为你没有那个机会了!”他看见流萱顷刻间落下的眼泪,仍旧不为所动,因为他知道,斩不断,理还乱。“流萱你听着,师父已经不在了,长兄如父。从今天起,你和司徒诀没有任何关系,和我洛千阳也已恩断义绝。你、被、逐、出、师、门、了。”
字字句句,犹如重锤击打在胸,流萱只觉得胸闷,“哇”地一口鲜血自口中吐出。
杨千夏很是嫌弃一般的拉着洛千阳后退,流萱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萱儿做错什么事情任凭师兄处罚,求师兄不要赶我出师门!”说完,重重地磕了下去。
“没用的。”洛千阳只留下轻飘飘的三个字便关上了门,独留流萱面对寒冷的冬风和凛冽的心伤。
泪,于无声无息间滑落。雪花不知何时已纷至沓来,随着风,强烈的拍打在流萱的脸上、身上、心上。
卡恩从后面行至流萱的身旁,试图替她拭去不停滑落的泪珠。但没有用,流萱看不见他,他也触碰不到她。他突然好想抱抱她,他天真无忧的安琪儿,怎的到了这个时空就受了这么多的折磨。
“安琪儿,我不知道你受了这么多苦。早知道,我就应该早一点来找你,守护好你。”虽然知道流萱听不见,但他像对她承诺般说道:“放心吧!我以后会守护在你身边,直到安全把你送回二十一世纪!”
说着,卡恩伸展出他的白色翅膀,一个转身,再次坠入时空隧道。
流萱感觉头昏脑涨的,大概是昨天晚上喝酒的缘故,诶,好久没有喝那么多了。本来想着借酒消愁,但好像酒醒了之后更加伤怀。
看了看四周,大概是在客栈吧!印象中,流萱记得她为了救冬梅夺了花魁,红豆珍珠手链坏了拿出去修,好像……出门的时候被两个山匪拐了送给什么老大。
后来……后来借助卡恩得以脱险,半路上看见形色匆匆的师兄,勾起了无限伤感。于是偷了人家两罐酒喝得酩酊大醉,怎么自己就睡到客栈来了?
头还是很昏,流萱下床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借酒,卡恩突然出现在眼前吓得她一口将刚刚喝进去的茶又给吐了出来。
茶水穿过卡恩的身体落在地面上,流萱已经习以为常不感到奇怪了,只是他突然出现还是吓了一跳。
流萱又给自己重新倒了一杯茶,“你说你出来也不知道支会一声,这么凭空出来吓死人了知不知道。”
卡恩看了眼前的流萱良久,她是有多强大的心脏才能承受得了这一切?“发生在你身上的事,我都知道了。你,还好吗?”
“别说了。”流萱刚开始好奇,他是怎么知道的?但转念一想,他既然是从未来穿越过来的,想必也有本事穿越到过去。她喝了一口茶,苦笑道:“只用一夜,你就知道了我的过去。”
“只是……”流萱的眼底流露出一抹悲伤,“人嘛,总有那么几块伤疤,虽然是不争的事实,但是别残忍的揭开它。”
卡恩不再说话,因为他知道多说无益。只是看着透过窗台射进来的阳光照在她的脸上,却给不了她丁点的温暖,有些心疼。
“对了。”流萱突然说话,“多谢你送我到客栈来休息,算我欠你一个人情。”
卡恩表示一脸懵逼,挠头深思之后问道:“你在说什么呀?我怎么听不懂?”
“不是你把我送到客栈来的?”
“当然不是!”卡恩真是觉得好笑,他在流萱醉倒的那一刻就窥探她的记忆,接着又急着穿越时空查看她的过去。怎么会有时间安排她?
要不是他当初在流萱手上画了一个符,估计此刻也找不到流萱了吧!
门外,一个身影默默注视着流萱的一举一动。看着她和空气对话,不能理解,终是摇头叹息着离开。
易苏走近,对着从流萱门外过来的魔君拜了一拜,“魔君怎么不进去?既然来都来了,为什么不能让她知道是您安顿的她。还有去年她掉落悬崖的那一次,如果不是魔君出手她怎么会有那么好的运气刚好掉落在半山腰上?”
无赦摇头,“她现在只是一个凡人,身体里的那一魂什么时候苏醒还未可知,我不想干扰她原本平静的生活。”
“魔君怎么不想一想,生在乱世,生活又怎么可能平静?”
“嗯?”无赦从鼻子里哼出,表示愤怒。易苏知道是他逾矩了,忙赔罪道:“属下该死,还望魔君息怒。”
无赦将手负于身后,向前面走去,易苏亦跟在其后,“你怎么会到齐国来,不是应该在韩国吗?”
“回魔君,魔君有所不知,九殿下他,也来到了齐国。属下是跟随他一起来的。”
“哦?”无赦闻言,思虑片刻之后笑了,“如此,我果真没有看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