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在姜环和箫诩碰面的地方,趁机扮成侍卫的他们三人在好不容易靠近姜环的时候,出了差错。
姜环似是被这个不听话的太子气疯了,一拍桌子“大胆,翅膀硬了是吧!”当是时,扮成侍女的杨千夏手一抖,茶盏悉数掉落在地。
“奴婢该死!”说着收起碎片转身欲走,还是箫诩叫住了她,“等等!”他走到她面前,“以前怎么没有见过你?”
说话间,洛千阳早已按耐不住一剑朝姜环刺去。轻尘从姜环身后接招,萍儿也紧接着赶来了。杨千夏和流萱也拿出武器准备拼搏。
周围开始慌乱起来,伴随着“有刺客”的呼唤声,很快许多的侍卫将他们包围。
好不容易冲出重围,流萱却感觉精力耗尽,实在疲惫。不知道为什么,每一次危急时刻她总会突然爆发巨大能量,而且她对于这股能量毫不排斥,反而感觉很是熟悉。
好像是杨千夏为洛千阳挡了一刀吧!流萱记得不太真切,在冲出重围片刻之后,那股力量又消失了。因为眼皮偏偏在这个时候沉得要死,头脑也是昏昏沉沉的。看杨千夏的衣袖被鲜血染红,师兄吓得脸色煞白的样子,流萱当即狠狠掐了自己一把逼自己清醒一点然后抢了一匹马让师兄赶紧带着杨千夏离开。
洛千阳跃上马,将杨千夏搂在怀里绝尘而去,不留只字片语。流萱看着他们越来越渺小的身影,心像被一只很大的手掌紧紧的捏了一把,只是感觉好疼。
听到侍卫追来的脚步声,流萱强撑着不让自己昏迷,上前一剑将其中一个侍卫封喉,坐上马骑双腿夹紧,大喝一声“架!”朝着不同于师兄的方向跑去。
果不其然,所有的追兵都朝着她狂奔而来。流萱特意往狭隘的山道跑去,弯弯绕绕的山道让一些急于抓她的追兵一不小心掉落了下去,这正是流萱想要的结果。
箫诩也追来了,他把轻尘留在营帐保护父王。他很是好奇,究竟是何人胆敢在他面前刺杀他的父亲!那一刻,他真的怒了,从马鞍旁拿过弓箭瞄准流萱的方向,唰唰唰就是三箭,流萱低头、侧身躲过了前面两箭,明知第三箭的位置,却是再也没有力气躲开了,因为她真的太累了,好像透支了所有力气一样。
于是,第三箭精准无误的射在了她的右肩上。身体开始摇摇晃晃,箫诩得意一笑准备射第四箭,身后却响起了一个调皮的声音。
“公子让我来,萍儿都没有轻尘立的功多,这一次总该给我个机会吧!”
箫诩无奈,“好。”那一个好字才出口,萍儿便迅速从袖中甩出一个飞镖。
流萱感觉后背一阵巨痛,清醒了有那么一刻然后便紧紧勒住缰绳,因为前面又是一个拐弯处,不注意的话就会掉落悬崖。马儿在最后关头停是停住了,但流萱却失去重心向前栽去。
“师兄,你且放心离开,这是我最后能为你做的事情了。”这是流萱在掉落悬崖时脑海中最后一个念头。之后,她便陷入了长久的昏迷。
洛千阳近日都不曾看见流萱回来,心想着她该不会是出事了吧!他懊悔的拍着脑袋,当日就不该听千夏的。
那天,千夏为他挡了一刀。倒在他的怀中:“杼哥哥,我是不是快死了。”
“别胡说”洛千阳将杨千夏送上流萱拉过来的马上,“放心吧!我不会让你们任何一个人出事的。”说罢,正待拉流萱上马。
杨千夏拉住了他的手,“流萱姐姐她那么厉害,不会有事的。很快就会追上我们的,杼哥哥,不要离开我。”紧接着,一双眼睛就那么猝不及防的掉下两行清泪。
“可是……”洛千阳看着前方还在厮杀的流萱,他还是有些不放心。
杨千夏继续说道:“流萱姐姐刚刚还凭一己之力杀出一条血路,她不会有事。况且,她总归是姜环的女儿!”
“姜环”两个字她咬得特别重,她就是要提醒他:她是仇人的女儿!
洛千阳脸色果然沉了沉,杨千夏借机向旁边倒去。毫不意外的,洛千阳扶住了他。他将杨千夏扶正,思虑了片刻,终于淡淡说道:“我没忘,灭族之仇,不共戴天!”
终于,在流萱转身的时候看见他们扬长而去的背影。
当时洛千阳听了她的话,也着实是被勾起了心里的仇恨,所以……才会撇下流萱。但是这几日,他没有一天不煎熬,夜夜为她担忧,睡不着觉。
杨千夏虽然在杨严的帮助下得柳慎神医相救,并无大碍,只是她不肯喝药,除非洛千阳亲自喂他。所以,这几天虽然担心流萱他也始终没有下定决心去找她。今日看千夏已好得差不多了,他拿上烈焰剑准备去找流萱。
“等一下!”杨千夏还只穿着贴身的衣物,透过窗户看见洛千阳准备离开,所以她惊慌失措的从床上爬起,连鞋子都来不及穿。她明知故问的说道:“你要去哪?是去……找她吗?”
流萱来到回到这个她从小和师父师兄生活的山顶上,一路上都是呆呆的,看不出任何情绪。
那天,从悬崖上掉落之后落在了半山腰上;原来,那个半山腰的前方是一个暗道。好巧不巧,失踪了多年的鬼医夔先生那天爬山找药,也发现了那个暗道,见里面有几个房间,便安心在里面住下,也方便在悬崖周围采药。
流萱醒来的时候就躺在暗道房间里的床上,夔先生喂了她几粒药丸,便止住了血。在里面住了三日,发现那里有好几道石门,只是不知道通往哪里。
夔先生本来打算给她治好身上的伤再让她离开的,可是流萱在第四天就忍着伤痛,爬离了悬崖。因为,夔先生又提那件事了。
这事情,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大约八岁那年吧!流萱和师兄偷跑下山去玩,结果和师兄走散了,遇到了夔先生,他当时戴着一个鬼面具,着实把流萱吓了一跳。
他看见流萱的那一刻,便牢牢抓住她的手,以命令的口吻说道:“看你慧根不错,当我的徒弟。”
流萱当然不愿意,一个劲的解释她有师父了,不想再拜他人了。后来师兄也赶来了,但夔先生就是不肯放她离开,后来实在没有办法便带他去见司徒决,说只要她的师父点头她也拜夔先生为师,乖乖跟着她学医术。
上山以后才发现师父和夔先生是旧相识,于是夔先生在师父的邀请下住了下来。司徒诀问过她,喜不喜欢学医,流萱摇头。司徒诀告诉她,夔先生医术高明,跟着他学医术是几世修来的福气,但流萱还是没有答应。
司徒诀知道流萱脾气犟,也不好逼她,让她好好考虑考虑。这一考虑,就是八个月。夔先生在山上逗留了八个月,始终没有等到流萱点头。或许是没有耐心了吧!所以在一个风和日丽的早晨,一个人悄悄的离开了,连司徒诀也没有支会。
为此,司徒诀还责怪了她一段时间。师兄也说:“你何苦伤了他老人家的心呢?多一门手艺也不吃亏啊!更何况鬼医这个名号在江湖上也是响当当的。”
流萱依旧不说话,师兄哪里明白。一旦拜了夔先生为师,就要跟着他四处游医,到时候,就不能陪在师兄的身边了。
就在昨天,夔先生又提了这事。这么多年过去了,他还是不死心。所以,流萱趁他出去采药的时候偷偷溜出来了。
她迫切的想要见到师兄,想要知道他是否安好。所以,她马不停蹄的赶了回来。只是,一想到前几天他绝决的背影,心中多少还是有些介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