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高府的日子,凌轩乖乖的待在家中,母亲让做什么就做什么,绝无二话。高母虽高兴凌轩如此乖巧,却也始终担心,女儿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她哪里知道,某人是为了能顺利出府做准备。这几天最好不要惹出什么事端,没有什么,能比让凌轩出府更重要的了。
反到是芸儿偷笑,还安慰高母,:“夫人就不要操心了,小姐呐,是紧张了。”
“紧张?紧张什么?”高母担忧的看着凌轩,凌轩拿起一杯茶摇头,她怎么知道,芸儿胡说的。
没想到,一旁的芸儿看着自家小姐一脸无知的样子都替她着急,“小姐啊,你怎么还不懂啊。你啊,肯定是担心崔公子,怕你未来夫君,让你好等!”
“噗……咳……咳咳”
“还愣着干什么?小姐呛着了,还不过来给小姐顺顺气!”高母一边吩咐着丫鬟,一边浅笑着看着凌轩。
她一定是以为,芸儿说中了自己的心思,所以……自己才会有如此大的反应吗?凌轩如是想着:看来,这婚事还是早退早好,免得她们总拿自己寻开心。
管家噔噔噔的跑来不知低语和高母说了什么,只见高母脸色微不可闻的变白了一下,然后,迅速恢复血色。
身为官宦之间,许多大场面都是见过的,即便内心再恐慌,也得保持表面的仪态,不能失了分寸。
高母起身,吩咐芸儿道:“芸儿,你回小姐房间收拾一点换洗衣服,待会儿送到正门门口。”随后,拉着凌轩的手,“你跟我来”。
正门外,已经有马车候着了,里面坐着一位戴着面具之人。凌轩从他身边的保镖呼吸中得知,都是内功比较深厚之人,看来,马车里的人在江湖上有一定的名头吧!
一个太监上前,高母拉着凌轩跪下,后面的一众家丁也随之跪倒一片。
“大王口谕,命高家大小姐高凌轩和星宿阁阁主一同回总部,让阁主好好为高大小姐算命。”
“诺。”母女俩一同起身,凌轩看了一眼马车,正对上对方欣开车帘朝自己看来。他似是有些惊讶,微证了片刻,与凌轩对视片刻,眼神躲闪。随后,不尴不尬的点头轻轻放下帘子。
凌轩心中有一二分怀疑对方是自己认识的某个人,但仅凭一眼,她也不能做出准确的判断,所以,还有待验证。
芸儿拿着行李出来,正准备上马车的时候,被小太监叫住,皮笑肉不笑的上前和凌轩解释道:“高小姐,大王吩咐了,只需你一人前行即可,无须携带家属。”
高母皱了眉头,语气也由原先的温声细语,转变成了凌厉,这是凌轩第一次见到这样的高母,有些怀疑自己的眼睛。“李公公,这是什么个意思?”
被唤作李公公的老太监走了出来,点头哈腰的走过来,“丞相夫人,这……是大王吩咐的,咱家也只是奉命行事。”
“好一句奉命行事,大王只说无须携带家属,芸儿是敏敏的贴身丫鬟,是家属吗?”高母凭的轻笑一声,眼神冰冷的看向李公公,“还是说,李公公得了什么人的好处,曲解大王的意思,阳奉阴违?”
话说到这儿,李公公吓得冷汗直冒,他出宫前确实见过平姬娘娘,给了他一大笔钱,吩咐他一定要多“关照关照”高凌轩。听丞相夫人的意思,好像是知道了什么,宫廷中人最忌讳的就是私相授受,尤其是大王身边的人。
高家在朝廷上的地位非同小可,无须他们亲自出面,只需要派个人在大王面前说一嘴,那他花了将近二十年在宫里建设的地位,可就毁于一旦了。
两害取其轻,李公公明白其中的厉害关系。如果两头非要得罪一个,那一个绝对不能是高家。于是,他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抬手就给自己两巴掌,两个清晰的五指印显现在众人面前。李公公很会演戏,啪嗒两滴眼泪紧接着便掉了下来,抽泣着说道:“都是老奴的错,待在大王身边十九年,竟还会曲解大王的意思。丞相夫人,下次再也不会了,就饶了我这一次吧!”
李公公很聪明,特意强调他在大王身边待了十九年,稍微有点头脑的都不会不考虑到这一点。高母细想,眼下丞相正在计划着瓦解大王的势力;这个李公公……服侍大王许久,对大王的喜好习惯想必也都甚是了解。也许……他是一个切入点。
预料之中的,高母洋装动容了一下,随后,扭头不再看他,“起来吧!只是,下次别再犯了。”
虽是预料之中,但戏得做足,李公公起身,唯唯诺诺的应和道:“是,是。”
于是,凌轩不得不带着芸儿一起走;一想到走到哪都得带着她,她就头疼。坐在马车里的对面之人大概觉得她眉头紧锁的样子有点搞笑,不禁低笑出声。
“你笑什么?”凌轩有些不满,对方的真面目她都没见着,这就跟人家走了?怎么都觉得自己很好骗似的,早知道,也弄一个面纱戴着了。
“没什么。”顿了一下,看着凌轩,认真的说了两个字,“高兴。”
凌轩更加纳闷了,要高兴不也是自己高兴吗?他高兴个什么劲?而且……他为什么用内力发声?是怕被识破身份吗?越怕被人识破,我就越要查看你的庐山真面目!
抱着这样的想法,凌轩一边点头一边微笑着靠近,“嗯,高兴,是该高兴!”凑近了,她几乎不给对方留余地的,一把手迅速伸出。
一点点……就差一点点了,然而,对方即便闭目养神,但就像多长了一双眼睛似的,顷刻间便躲开了。
他将脸扭向一旁,再次用内力发声,“如果你想离开齐国的话,最好别乱来!”虽是警告,却没有那种凌厉的感觉。
凌轩自知无趣,抖抖肩,乖乖坐下。马车外,是花月楼。也是回来的那天她才知道,二哥压根就没把花月楼里的人怎么着,也并没有囚禁这一回事。
虽说都是误会一场,但她还是无法谅解二哥用花月楼的人威胁她。所以……这么长时间以来,她都没有再和高礼说过一句话。
花月楼的二楼上,高礼正拿着酒杯,看着渐行渐远的马车,他举杯一口饮完。夏荷从房间走出,为高礼披上披风,顺着他的眼神看向早已远去的马车,以及跟在马车外的芸儿,她似乎明白了什么。
轻启唇齿,“公子,既然不愿舍妹离开,为何不做挽留。”
“挽留?”高礼像是听到什么笑话一样,轻笑一下,随之拿起一旁的酒壶继续添酒,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诉说着,“她要走,是迟早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