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嘉……
听苏亚曾经提起过,或欣公主容嘉是容瑾唯一的妹妹,也是唯一的亲人,早些年时已经与萤枫山庄的少庄主祁天越结为夫妇。
适逢凌国四方菊坛,她此次前来应是特意携夫君前来助阵的。
我皱了皱眉,与初凝出来是为散心,实在没想过会遇上这等人物,且看她神色匆匆,入夜进宫,许是有急事,既然如此,倒不如装作没看见,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嘛。
这样想着,容嘉已经带着一队人马向我和初凝迎面过来了,我连忙效仿身边宫女的反应,垂下头退向一旁。
初凝正没主意,见状忙跟着动作。
“小福子,皇兄又是在遗辰宫吧?”
“小的也不知。”
“……”
遗尘……宫?
我回头看向这位从身边匆匆而过的华服女子,心里渐渐安定下来,应是某个宫殿的名字吧,竟与我的名字颇为相似,咋耳听去,还以为她是在叫我呢?
“初凝,走了。”
“嗯。”
初凝看向我,脸上仍然是一派的紧张,我笑笑,夸她反应快。
“等一下——”
正提起脚跟要走,身后却传来一道轻快的女声,我与初凝同时收脚回来,转身看向来人,只见刚才还行色匆匆的华服女子不知为何又折了回来,两只大大的眼睛看着我,一脸的震惊。
“你?!”
她伸出纤白的手指,不可思议,同时退开一步,口里呢喃着什么,初凝见状忙走到我们中间,“想必您就是凌国的或欣公主,我是漠北的初凝公主,在此处游玩散心,方才见到公主行色匆忙似有急事,这才退在一旁没有叨扰,希望公主殿下不要见怪。”
我不知道我的脸上有什么宝贝,竟然得以让堂堂凌国公主这样细细端详,以至连初凝说了这一长段她都跟没听见一样,全无反应。
“公主?”
旁边的一个丫鬟似是看不下去了,轻轻在她的耳旁唤了一声,她如梦初醒般缓过神来,看看我,又看看一旁谦卑有礼的初凝,怔然笑道,“原来是漠北的初凝公主,本宫……本宫确实是有急事,不怪你……不知这位……”
她伸手指向我的方向,初凝疑惑地看了看我,转身回答“这是我的剑术师父,也是我漠北此次为贵国献应‘巾帼安阵舞’的领舞。”
“‘巾帼安阵舞’?”或欣公主略一皱眉,“是否与我大凌国的‘杀场点兵歌’有关?”
“正是,此舞正是我漠北为贵国‘沙场点兵歌’所做的姊妹舞,相信届时公主一定会喜欢。”
“姊妹舞?”
或欣公主明眸回转,似是明白了什么,莫衷一是地笑了笑,看向我的目光里全然没了刚才的讶异欣喜之色,反倒露出几分轻蔑来,“那本宫就拭目以待了。”
一阵风一样,她轻笑着离开了,我皱着眉头,心里没由来的有些慌乱——
或许是我的错觉,她临走前瞥我的那一眼,似乎满满都是愤懑,又带一点忧愁,可我并未曾招惹过她啊……
我望向她的背影,她在众人的层层包围下,腰杆挺直、傲然前行,仿佛是故意做给什么人看的。
“别看了。”
初凝似乎也受了些气,语气中颇有点委屈,我勾唇笑笑,正要回身离开,眼睛却突然被不远处一处宫门上方的鎏金牌匾黏住——
“遗辰殿——?”
我看着那三个大大的鎏金字,心脏突然抽搐了一下,身子几乎是下意识的便跟上去,却被身后的初凝一把拉了回来——
“回去是往这边才对。”
我回过神,对自己方才的动作有些不能理解,只好摇头跟着初凝往来时的路折回去。
“刚才那个或欣公主长得真好看……”初凝一路上嘴巴就没闲过,我在一旁断断续续的听着、发会儿呆,转眼便回到了住处——临月阁。
“师父……”
又说了会儿话,临分别的时候,初凝突然叫住我,我回过头,觉得她今日似有话要说,便停下来,“怎么了?”
“如果有一天,我……我……”
她吞吞吐吐,欲言又止,我立觉稀奇,向她走近一步,“你怎么?”
她看了看我,严肃的表情突然化作俏皮,拉着我的左臂撒起娇来,“师父,你说,是刚才那个或欣公主漂亮,还是我漂亮?”
就这个?
我无奈的丢给她一个大白眼,挣开手臂,沉吟着走到房门前,“自然是……人家堂堂的凌国公主喽。”说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闪身钻入一旁自己的房间,同时反手关上了大门。
“好哇,师父吃里扒外,不讲义气,哼,哼哼!”
门外果然传来某人气急败坏的声音,我笑笑,摇了摇头,不予理会。
我说的自然是玩笑话,或欣公主固然气质非凡,但我这贪玩爱闹的公主小徒弟也不差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