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若是梦,我愿不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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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都的一个地下实验室里,胡狄然捣弄这自己面前的实验仪器,非常的专注。穿着白色实验服的胡狄然,配上他年轻帅气的面孔,认真的样子格外的吸引人。
萧骁从隐蔽的通道下来,站在墙边,看着胡狄然手指不断地在仪器间飞舞,里面的试剂也变化着颜色。最终,颜色停留在了荧光绿,看着就像是魔幻世界里的致命毒药一样。
直到胡狄然停下来,萧骁才靠近:“你这又是做的什么?”
“给你了。”胡狄然瞅了他一眼,“怎么了,有事?”
“那就谢谢啦!”萧骁一伸手就把那瓶“毒药”给抢了过来。虽然还不知道胡狄然配的是什么,但一定是个好东西。
抢过来之后,萧骁才问道:“你这次配的又是什么东西?看起来很像毒药。”
“就是药啊!”胡狄然在清理实验台上的东西。
“哦?”萧骁兴奋了,胡大天才亲自配的药,好东西啊,“是可以药到病除,还是强身健体?”
“炸药。”胡狄然小心翼翼地在剩下的液体中加入特殊的分解剂,这些东西也还是有一定的危险性,一定要小心,“混合型的液体炸药,我加入了一种特殊的东西,消除了它的一点点缺点。”
“什么!”萧骁差点吓得把手上的东西给直接扔出去,“你能做点正常点的东西吗?”
“你最好小心点。”胡狄然直接给萧骁一个背影,“记得帮我送到基地去,千万不要剧烈振荡,否则,炸到自己,就不好了。”
“说了半天原来不是给我的。”萧骁撇撇嘴,但还是收了起来。作为魔都的负责人,或者说是胡狄然的专项联络人,这些都是分类的。
“对了。”萧骁这才想起来自己来的目的,“何什么来着,就是前两天来过的那人。”
“何楚沣。”胡狄然补充道。
“对,就是他,他住院了。”
“人有生老病死,住院很正常。”胡狄然终于整理好了,便准备去换衣服。
“可奇怪的是,之前没有异常,而入院后他就像是睡着了一样,身体没有半点的不妥,除了脑电波异常。”说完,萧骁又补充道,“今天是他入院的第二天。”
胡狄然眼睛一亮:“我知道了。”
进入更衣室,对着镜子,他的嘴角已然翘起了一个弧度:“有意思。”胡狄然想着自己之前的猜测,那么,越来越符合了呢!
任务,惩罚。胡狄然脑海里突然出现了这两个词。托他自己阅览过无数小说的福,胡狄然的脑洞挺大。
一个学生,能有什么任务呢?最近发生的……胡狄然了然,换好衣服出来,瞟到还没离开的萧骁:“我要知道何楚沣的月考成绩,和成绩出来的时间。”
“为什么要我做?你比我厉害好不好!”
“因为我还有事。”胡狄然可不管你的意愿,“而且,总要废物利用一下子么。”
“你什么意思啊你!”萧骁瞬间炸毛。
而胡狄然已经走到了门口,不做回应,就上去了。
实验室的地点俨然是何楚沣曾来过的那个小洋楼的下面,周围都是普通居民的房子,并不偏僻,但不代表不隐蔽。谁会在自己家里开一个十几米深的洞?
这个实验室其实原本是要遗弃了的,不过后来胡狄然突然抽风,要跑来魔都读高中,便又启动了,现在是胡狄然的专属实验室,用的人只有他一个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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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帕帕。”何霂粉嫩的小脸像是能掐出水来,长长的睫毛,圆溜溜的眼睛转动着,不知道又在想着什么。
最开始的时候,何霂说话还说不清楚,很多字说得不标准,总是把“爸爸”,叫成了“帕帕”。而后来,何霂能说清楚话了,却也还是这样叫着。
何楚沣也没纠正,因为这样,似乎更显得亲昵。
“怎么了?又有什么要玩的?”何楚沣摸摸何霂的头发,声音温柔得像变了一个人。
他们现在正在游乐园。
六岁的何霂已经上一年级了,作为何霂期末考试得了第一名的奖励,何楚沣要陪何霂疯狂的玩三天,什么要求都要答应。
“那个!”何霂指着云霄飞车,他们之前已经坐了三次了,极速的垂直下降,何楚沣都有些头重脚轻了,可何霂还是没坐够的样子。
“好。”何楚沣无奈地答应,心里却是十分的满足和幸福。
画面一转。
何楚沣在厨房里捣弄着,从来只吃,不做的何大家主,成功的被厨房给难住了。
一个小时了,何霂饿得肚子咕咕叫,都有些后悔临时起意,想吃爸爸做的饭了。
终于,何楚沣带出来了一碗成品——西红柿鸡蛋面。西红柿鸡蛋除了炒焦了,盐放多了,其他的都还良好。至于面,在试吃了十几次后,熟当然熟了,只是,已经糊了。不管怎么说,毒不死人,勉强下口。
何霂吃着,不停地夸赞:“这是我吃过的最好吃的面了。”
何楚沣看着被吃得干干净净的碗,在看看吃撑了,正在给自己揉肚子的何霂,决定要跟家里的大厨好好学学。
时间什么的,挤一挤总会有的。
……
然而,无限快乐后的绝望,更显绝望。
因为怕父亲知道何霂的存在后,会对他不利,何楚沣用最快的时间发动了家变。因为想让何霂简单快乐的成长,何楚沣带着何霂住在普通的居民小区,街坊邻里间都热热闹闹的。
虽是这样,可何楚沣从来没有放松过对何霂的保护,出入暗中是至少十人的护卫,家里也有无死角的监控。
但还是出事了。而且何楚沣找不到半点头绪。
明明何楚沣还在厨房做着菜,何霂则在客厅做着作业。
可就在一瞬间,何楚沣只看到了仿佛是幻影的闪光,何霂就不见了。不到一秒的时间,一个活生生的人,就这样消失,来不及做出半点挣扎。
那段监控,何楚沣看了无数遍,可也还是找不出头绪,有什么,可以在瞬间使一个人消失?等了无数时间,可直到何楚沣死前,也没有等来勒索的消息。
就像是何霂原本就不属于这个世界,于是在某个瞬间,突然消失。所以,后来何楚沣就连做梦,也不能见到这个人儿了。
不曾拥有,就不会知道失去是痛;不曾失去,也不会知道拥有是福。
后来的后来,何楚沣是失了灵魂的走肉,只能孤独的在这世界游荡。不在乎,不知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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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楚沣紧闭着的眼睛转了转,有了醒来的迹象,又像是放弃了挣扎,想堕落梦中的深渊,不愿醒来。
你若是梦,我愿不醒。
那些连梦中都没有你的日子,我已经过够了。
三日的沉睡,那让他痛彻心扉的画面一次次地回放着,一次次的绝望。
可即便是绝望,有你便好。
“阿姨,你好,我叫胡狄然,是何楚沣的同学,听说他住院了,来看看他。”
耳边像是有谁在不断地念着经,好烦,好吵。
何楚沣皱着眉头,最主要的,他已经不再做梦了。连梦,都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