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布从良激昂的说辞,不少存有医德的医生已经引起了共鸣,但仍有不少医生还是心有怀疑,持着反对的意见,其中以那个带眼镜,穿西装的干练男子的反对声最为激烈。
“我反对!洗肾并不是一个常规的治疗手段。学生们的器官还在发育阶段,稍有不小心便会造成不可逆转的伤害!况且所谓的细菌中毒只是你一个人的说法,检验的数据和报告我们都没有看到,空口无凭,如何能够说服我们接受这个疗法呢?”他站在正面,积极地反对着,其实在布从良激情高昂地说着话的时候他已经想起布从良是何许人也了。
正是那个偷了自己外甥的钱包,并戏弄了自己外甥的新进医生。他很好奇已经被他刻意安排去打杂的实习医学是如何加入到专家组来的。
而他正是秦守的舅舅,巫友德!
不过好奇归好奇,巫友德不会傻到主动提出这个问题,以免被别人发现自己在暗做小人,通过正面的打击才是王道。
诚如他的所愿,他的确弄出来了一道阳谋。布从良所提出的治疗方案是所有人都没有设想过的,而且所谓的细菌中毒同样是片面之词,布从良并没有拿出实质的证据来支持。
一时间所有人的心思都往他靠边了。
“那个,布医生你具体是做了什么样的检测,确认了学生们的病症的?有没有相关的检测证据,你拿出来让大家相互参详一下吧。”院长李雪健同样抱有怀疑,不过他并没有像巫友德那么咄咄逼人。
布从良耸耸肩,坦然地说道:“我没有检验数据。”
听了他的话,院长李雪健的眉头一下子皱了起来。
李复开是亲眼看到布从良把自己的女儿给治好。
是的,他把敏儿误当成了布从良的女儿。
此时,他见大家都在为难不由得有些着急,主动替他找台阶道:“你总该安排敏儿照过CT吧。”
布从良十分果敢地回答道:“没有。”
“磁共振呢?”
“没有。”
“超声波,X光,B超,彩超。总该有一样了吧。”李复开有些绝望地报出一系列的检测类别,布从良知道他是在给自己打掩护,只要自己随便说照过,再将先前入院里的片图打印出来说不定就能够糊弄过去了。
可是他认真想了想,治病救人,容不得半点搀假,哪怕是为了创造良好的治疗方法也不能够借用这样的方法。
想到这里,他冲着李复开报以一个抱歉的眼神,摇头对着屏幕上的李雪健院长说道:“对不起,院长。我并没有做过这些类别的检查,不过我可以肯定自己的判断。”
“肯定?”巫友德脸泛讥笑,继而怒道:“单凭你一个人的盲目判定,毫无实质的证据支持,你就想让我们支持一个冒险的治疗方案,简直就是胡闹,是把病人当成了白老鼠,是无耻,是庸医的所为。院长,我建议彻底吊销他的医生执照!”
巫友德的一翻话站在了道德,医德,医生准则的最高度,以绝对的态度控拆布从良,一下子将布从良推到了悬崖边,只要李雪健点头同意吊销布从良的医生那就等于一脚将布从良送下了悬崖。
屏幕那头的李雪健对布从良同样失望不已,他心里已经认可了巫友德的建议,正准备发话,让布从良交出铭牌,离开会议室,李复开却忽然高喊了起来。
“等一下!”
“李教授,请你注意你的身份!”李雪健皱眉道。
可是李复开却不愿意退让,他对自己的哥哥很了解,他是绝对不会允许在自己的管治下出现害群之马的,所以他没等李雪健宣布对布从良进行处置,他便着急地喊了出来。“哥,他已经救好一个学生了。”
哥,是一个私下的亲密称呼,像李复开和李雪健这种上了年纪的老人家一般很少会用到,即便会用到也只会在非常私人的相聚时才会用到,像这种在如此重要且正式的场合叫出来,不是情急是根本不可能的。
“复开,你确定,这种事可不是开玩笑的。”李雪健急切地问道。
李复开急了,跺脚道:“哥,你怎么就不相信我呢?”
李雪健没有理会李复开接近撒娇似的解释,把目光转向了布从良,问道:“布医生,你真的已经治愈了一个孩子?”
布从良点点头又摇了摇头,说道:“我虽然已经解决了她中毒的问题,但是还没有彻底把她治愈,不过痊愈也只是时间的问题。”
“确定?”
“确定!”布从良认真的点头。
李雪健陷入了沉思地中。
见他陷入了沉思,身为负责行政工作的巫友德急了,和李雪健共事多年,他了解李雪健的性格,知道他是在权衡利弊,连忙加上逆向筹码说道:“院长。不能拿几十个孩子的生命开玩笑啊。他一个毛头小子懂得些什么,连检验都没有就断症,这跟摸瞎子有什么分别!”
“你有更好的办法?”李复开怒了,冷冷的看着巫友德,他这般反对布从良对于他而言,可不仅仅是在反对布从良了,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还体现了对自己的不信任,否则自己推举的人,他为何要一再为难呢?
“我没有。可是我们也不能胡来,随意洗肾,万一起到了反作用呢?该怎么办?谁来负责!”他“据理力争”道。
不过“谁来负责”这一句才是他的关键词,说到底他不仅仅是想要反对布从良,还不想趟这淌浑水,须知道如果这一批学生的治疗出了岔子,那他这个负责行政工作的副院长也算是当到头了。
哼,我还想当上正院长的呢!
“我!他是我举荐的,出了问题,由我来负责,要是出了什么差子,我就永远不再从事这个行业。”李复开被气得不浅,掷地有声地答道,在这一刻,他无比讨厌巫友德戴这个金丝边眼镜,只懂得维护自身利益的伪君子,斯文败类,丝毫没想起自己鼻梁上正式架着的同样是一副金丝边眼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