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金色斗篷捆着,我挣扎着朝着金色斗篷喊了一路:“你什么人?放开我。”
而金色斗篷只对我喊了一句:“安静点。”
一路磕磕碰碰,拖回到了汇茶坊。倪儿没了,痛苦得想不出任何理由来跟倪儿的爷爷奶奶做合理的交代。
回到汇茶坊的时候,堂内空无一人,像是被洗劫过一样,安静地没有一丝声响,也没留下任何痕迹,却还有一两张桌子上的茶汤依旧冒着热气。根本没看见倪儿的爷爷奶奶,就连我的爷爷奶奶都没见着影儿。
“这是怎么了?”我对着空气问道。
“我们还是回来晚了。”金色斗篷沉沉地冒出一句话。
金色斗篷将我放开,我撒腿就往室内跑去,边跑边喊:“爷爷,奶奶,你们在哪儿啊?”
喊了半天,都没人回答,于是就各个屋找了一遍,然后又去后院找。
在后院我堆放树枝竹条的地方,看到了爷爷奶奶躺坐在地上。飞奔着跑过去,跪在爷爷奶奶身旁,一手抓着奶奶的手,一手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水,哭着问道:“奶奶,发生什么事了?爷爷。”
爷爷奶奶身上并没有受伤的痕迹,用手触**奶的额头的时候,冰凉冰凉的,很奇怪没有体温,眼球周边还有一圈红晕。
奶奶缓缓抬起手,摸着我的脸,看着很吃力的样子,说着:“奶奶没事,叶子,不哭,要乖。”
“嗯,叶子不哭。”我点点头,拉起斗篷擦了一把脸,擦掉了脸上的一大块泥,可还是忍不住刷刷落泪。
“叶子要学会长大,以后还要承担很多责任,叶子也会变得很强的。”奶奶说。
“爷爷奶奶不能继续陪在叶子身边,以后叶子就要去其他地方住,叶子还有很多事要做,一定不能太记挂爷爷奶奶,爷爷奶奶要在那边好好的。”我抽泣着,不知所云地说着。
“傻孩子,爷爷奶奶当然会好好的。”奶奶说。
爷爷在一旁努力地撑着地,坐起来,摸摸我的头,说道:“叶子一定能照顾好自己的。”
我转头怔怔地看着一脸慈祥的爷爷,爷爷眼里满是暗沉的血色,依旧温和的看着我,从来不减曾经的慈爱神情。
过了好一会儿,我才好像明白了什么似的,眼泪刷地大串留下来,哽咽着问。“什么意思啊,你们真的要把我一个人留下来吗?”
“还有木小陪着你。”奶奶说。
我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在脸上乱摸一通,嚷嚷着说:“我不要木小陪,我根本不认识她,我要爷爷奶奶陪我。”
“木小,拜托你照顾叶子。”奶奶看着身后站着的金色斗篷,说道。
“会的。”身后的金色斗篷应着。
我握着奶奶的手,颤抖着,抽泣得快要喘不过气来,鼻涕也直往外流。眼见着爷爷奶奶变成了暗红色,眼睛里的红光深沉地低吟着什么,我却无法理解。就这么一点一点地,暗红色的光芒四下发散,弥漫向整个后院,除了暗红色光影,再没法看见其他。
脑子里全是血色,那没有了生命的血色,无力回天的恐惧贯穿到身体的每一个细胞,跪在地上,感受不到地面的凉意,在血色模糊的空气中,完全没了知觉。
“叶子,叶子。”我听到有人在叫我,但分不清那声音来自何方。
脑子里的溪流,也全变成了红色的血液叮叮咚咚地流淌,撞击在岩石上砰砰作响。倪儿就这么被那血一样的溪水给吞噬淹没,我怎么找都找不到她。我想要去找爷爷奶奶,可怎么都找不到路,爷爷奶奶不知道去了哪里。
当我从暗红色光影中醒过神来,爷爷奶奶已经不见了踪影。而我,还依旧跪在原地,无所适从地看着爷爷奶奶刚刚坐过的地方。
“爷爷,奶奶。”我跪在地上,昂着头看向天空,大声哭喊道。
“他们会在另一个世界看着你的。”金色斗篷走过来,站在我旁边,说道。
“在另一个世界看我,可我根本看不到他们,你何必骗我。”我说。
金色斗篷将手伸过来,示意我抓住她的手站起来,而我看了一眼就置之不理了,自顾自地呆坐着,哭得好累,眼睛又胀又痛。
此时,身后叫木小的金色斗篷弯下腰来抓着我的手臂,还对我大声喊:“起来。”
“你管我干嘛?”我挥着手臂将木小的手甩开,一屁股坐在地上,愤怒地看着她。
“你以为我爱管你吗?你这样对得起谁?”木小直直的看着我,说道。
“哼,倪儿没了,爷爷奶奶也没了,我什么都没有了。”我看着地面,扬起嘴角,笑着说。
木小索性一把将我推倒,一字一句地咬着,说道:“我告诉你,倪儿的死和你爷爷奶奶的死,都是你造成的。”
“那你也让我去死吧。”我低沉着嗓音,说道。
“你自己去死啊,没有谁会拦着你。”木小说道。
“你让我去死吧。”我继续低吟着,头也不抬,“你让我去死。”
“好,我成全你。”木小面对着我,双手掌向外,拇指交叉一上一下,发散出一道神奇的光,只见一缕金色的气团样的东西瞬间朝我射过来。
那一股强大的气流猛烈撞击在我的胸口,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我击倒在地,手肘撞在石头上一阵撕裂的疼痛瞬间袭上心头,紧紧咬着牙,一声不吭地半扶在地上。胸口闷着气疼痛难忍,全身瘫软无力的我,眼里看到的一切都昏昏沉沉的,完全打不起精神去辨别这一切,也辨别不出来。
“在死之前,你能告诉我究竟发生什么事了吗?”我问道。
木小一瞬间飘到我旁边,蹲下来,揪起我的衣襟,将我拉起来,说道:“有人要杀你,没找到机会,就先对你身边的人动了手,你欠他们的,所以你得好好活着。”
“杀我,干嘛要杀我?”我冷冷一笑,从来没经历过的世事,一股脑儿全部临空而降,砸得我完全反应不过来。
木小拎着我的衣襟,腾空而去。将我带出汇茶坊,去到一座云雾漫天的山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