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卿突然道“秦公子说,若是再想做个营生,遇着了麻烦便去找筱筱姑父。我见你们想自己做方才没有开口,咱们不妨去跟他讨讨意见。”
婉婷郁结,却没有办法,法子是筱筱想的,她自己也不能保证不被别人偷学了去。也只能让第三个人来分羹了。
第二日,筱筱早早的便来了可卿姐家,花红那丫头做的早点很是不错,筱筱忍不住就多吃了点,她正撑的难受的时候,婉婷和二姑父便一前一后的来了。
李乘风细细看了一番唇蜜后,看筱筱的眼光便不一样了。这丫头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呀。先前那竹节饭还可算是小孩子家家贪吃,筱筱的确也很贪吃。而如今这个唇蜜,怕是会在魏国掀起波澜了。
他收起思绪,回归生意人的客套道“说罢,你们要什么。”婉婷便有些不乐意,怎的一来就揽走了,他可是一点功夫没下的,主意是筱筱出的,材料是她找的,凭啥一来就据为己有?
筱筱也看出了婉婷的不高兴,忙打圆场“姑父,我们不要什么。你看可不可以这样,我们交给你了,现在也不要你的银子,你只在有了进项后除开前期你花的银子,给我们两一人一成?”
李乘风想了想,也不算太过分。就当给这两个丫头的零花钱吧,就点头应了下来。婉婷还是觉得亏了些,但想着要是自家老爹,怕是一分都没有自己的,便也勉强应了下来。
几人商定了下来,筱筱又督促了签契约,方才散了去。筱筱本是要和婉婷他们再聊一会儿,奈何二姑父要拉着她走,便也只好告辞。
二姑父带着她去了河对面,筱筱忙睁大眼睛,奈何揽月楼白日都是闭门谢客的,反而是人迹寥寥。路上时不时撞见几个歪歪倒倒烂醉如泥的人,或是被小厮搀着,或是扶着墙呕吐,穿着依然华贵,人却肮脏的不成样子。筱筱蹙眉看着,直觉他们还比不上自家小三姐。
二姑父带筱筱去的地方,是闻名河州府的赌场,J县得以今天的繁荣,一是赌场醉生,二是青楼揽月。
李乘风看着眼前装饰一新的醉生,有些恍惚,只是他第三次来这个地方。第一次父亲赌输了银子,为了保住他的手,母亲卖了雨露,他想救雨露回来,却被山匪抓了去,进而结识秦家两兄弟。第二次他决定把它盘下来,花了重金将它打造成河州第一赌场,却再未踏进一步。这次来是带着筱筱,这个超出了他想象的小女孩。
李晨风的眼神暗了暗,他也不清楚为何会想带筱筱来这儿,只是当时想着了便带她来了。他人生的起承转合全在这里,或是哭,或是笑,都于这儿开始,于这儿归结。或许人生也正如赌局,明知十赌九输,却控制不住自己一遍遍尝试,哪怕明知结果。世人又有几个清醒的呢,不过戏一场,结束便各自散去。
醉生不如筱筱想象般阴暗,墙壁全镶嵌着白水晶,筱筱曾经喜欢过这东西,却没想过能在J县见着这么多,且是布满这个屋子,这该是何等富贵。蜡烛在墙壁上环绕了一圈,水晶反射的光让房间亮如白昼。
地上铺着竹篾毯子,桌子铺以虎皮,石椅裹着纯白狐皮。筱筱就算在现代也没见过如此奢华,她禁不住走上前去摸未经雕琢的白水晶,情不自禁的流出了贪婪的眼光,她喜欢这个东西。
她好似忘了二姑父的存在,自己抚摸着那白水晶,感受它散发出温暖的光。李乘风走到她旁边,笑道“看来女孩子都喜欢白水玉,你也不例外。”
筱筱勾起唇角,的确没有一个女孩能抵挡珠宝的诱惑,她真的很想扣一块下来。二姑父又拉着上楼,楼梯在二楼正中央,二楼共有八个房间。每个房间皆有题名,自左而起,沿顺时针方向,分别为坎、艮、震、巽、离、坤、兑、乾。
筱筱进了巽字间,房间饰以木,桌子椅子皆以木制,如同一间木头房子。筱筱又进了离字间,房间朱红一片,红烛幽幽泣泪,好不让人热血沸腾。
筱筱懵了,赌场需要玩这些花样吗。她走出去疑惑的看向倚着楼梯的二姑父,不明白他想做什么。李乘风见她的好奇心消了,这才拉着她进了坎字间,坎字间的地面呈凹字型,周围被水围着,水里有鱼嬉戏。只留中间的石桌,以及围着石桌的竹林,李乘风便带着她在石椅上就坐。
这才悠悠的走上来一穿着紫色蛇衣,赤足的女子,她低垂着头,放了托盘就缓缓退了出去,长腿若隐若现,好不勾人。筱筱这才注意到,她进这房间伊始便没看见人,突觉那女子鬼一般的令人胆寒。
二姑父帮筱筱到了杯茶,白玉杯子入手升温,杯身无一丝瑕疵,那壶也是通体玉白,筱筱觉得自己好生奢侈。颇有些坐立不安。
李乘风看了她这幅刘姥姥进大观园的样子,有些好笑,但想着这丫头怕是第一次见这些东西,没惊呼也算不差。只开口道“你觉着如何?”
筱筱自然是觉着太奢华,但脱口而出的确是“你盗用我的蛇衣”
李乘风讶异,这丫头的注意力都放哪儿去了,却耐心道“你那蛇衣早被揽月楼的姑娘仿了去,我可不算盗用。”筱筱郁闷了,怎得古代没有版权这种东西,真是害死人了。
李乘风见她蹙眉不满,虽不欲打击她,但想着还是让她认清现实的好,不然这丫头怕是觉着自己占了她天大的便宜,只道“你那蛇衣早在一个月间,被揽月楼的绣娘改了好几个样式,你觉着还能在上面找些好处?”
筱筱无语了,只得到“二姑父给我看这些作甚?”
李乘风轻抿了一口茶,问道“我这赌场定在五月十九开业,你觉着可还有需要改进的地方?”筱筱便想了想,思考着太奢华是不是不好,又惊叹二姑父得多有钱,又想这么多钱能买多少地,竟走神了去。
李乘风也懒的管她,饮茶观鱼,到别有一番乐趣。筱筱神游了半晌,终于回了神,看见二姑父笑盈盈的脸,倒有些不好意思,这种地方,对她来说真的太过奢华了。筱筱觉得自己也没什么能创新改进了,可能唯一能突破的,就只有玩法了。
她整理了一下思路道“姑父,怕是只有在玩法上能创新了,你们有什么玩法?”自然是骰子,五木,牌九,马吊。筱筱看着这四人坐的桌子,倒是有些明了麻将的渊源流长。
筱筱取来了马吊用的字牌,也不想解释斗地主啊什么的,想来能进这种地方的也不愿意听见斗地主三字。她照现代的样式画了五十二张牌,只将炸金花的玩法说了一遍。可说完,就见二姑父的眼神里有了疑惑。
李乘风声音有些低沉,但却不得不问“筱筱,竹节饭可以说是你贪吃,烧烤也可以解释为你别出心裁,又敢大胆尝试新吃法。就算是你说的蛇衣唇蜜我都可以理解为女孩子对穿着,妆饰的追求,都可以说是你的天生聪颖。可是筱筱,这怕是你第一次进赌场,你这些,又是打哪儿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