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现实世界”与仙境中一样,没有谁值得完全相信。自从我来到了“猎犬沟梁之家”孤儿院后,便深信这一点。当我的脚刚刚迈出马车踏上高街的土地时,那些充满怀疑、好奇,并且在盘算着什么的目光便向我投射过来。
这些人,未来的好邻居们,似乎早已得知我要过来的消息,他们想看看我这个“疯子”到底长的是什么样子,会不会吃掉它们。我想,他们一定很失望,因为我已经从他们的眼神中读到了。
令我惊讶的是,在我住到沟梁之家的第二天,街区的警局和报社先后派人来“访问”我,他们频繁地问“当年的火灾情状如何”、“是不是你放的火杀了全家”、“你后来又做过这样的事吗”诸如此类的问题,让我相当地不适,幸好那时我就立刻逃往仙境了。
可是当我从仙境回来的时候,我竟躺在警局的牢房里,虽然我一直以来的住处都很脏乱,但也好过监狱。这里与公共厕所没什么两样,光线暗淡,房间阴冷,地上铺着干草,但是草堆里夹着老鼠及其虫类的排泄物与尸体,它们生出了大量的蛆虫与跳骚,且不停穿梭着。而且应该有人在上面拉过屎撒过尿,或是打过架,草堆显得潮湿骚臭。加上空气闷臭,墙上污渍遍横,我真要喘不过气了。
“爱丽丝.里德尔,你可以被释放了”,过了不久,外面的警察像是用一种半威胁半宣誓的语气大声喊道,接着,我便被两个警察硬生生地架着带了出来。
在警局大厅里,我远远便看见了彭比瘦高的身影,他是来接我的!我竟然油生出一种兴奋和思念,不过这感情很快便被他那不温不火的言辞所浇灭。
“爱丽丝.里德尔在昨天公然袭击警察及记者,作为她目前的监护人我表示很痛心,以此为鉴,日后我会对她严加监护与教育。”
这是什么说法,我在何时袭击过人?彭比为什么要向他们低头认错一样?他不应该先向我解释一下我为什么会在这里吗?我有些不耐烦地想托托下巴,竟被其中一个架着我的警察狠狠地扇了一耳光!
这一耳光快要把我的颈柱打折了,我感觉整张脸都疼的麻掉了,嘴角被打破,渗出血来。
“老实点!别乱动,臭婊子!”那警察凶狠狠地说道,他身材魁梧高大,用余光俯视着瞪我。
尽管被打得很疼,但我并不害怕,仙境里比他狠毒的怪物多着呢,我吐了一口血,用惯常的语气说道:“你的手真够臭的,和猫屎一个味,先生。你莫不是没钱找小姐?”
果然,这一语激怒了那蠢货,他放开了架着我的手,撸起袖子就要抡拳头。而我感觉仙境已经开始成型了,四周的景色已经开始扭曲。反正我要去仙境了,再见了,蠢货,你的怒气就留给自己的额鸡e巴吧!
“警官,爱丽丝禁受不住言语和身体的挑衅,想必您昨天也已经见识够了,现在请让我尽快带他回去吧,”彭比眼疾手快地将爱丽丝拉到身边,“特别是在无法收场之前......”彭比相当会拿捏语气,这话,说得诚恳且深沉,却夹杂着一丝,任谁也无法忽视且不能违背的威胁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