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想和我比试一下吗?”张博用手按住肩膀处的伤口。整个身体慢慢变得麻木,连痛感都在消失,这是死亡的征兆。
独孤灵罗玩弄着手里的银针,不屑道:“与你这样的人动手,我怕脏了我的手。”
张博震惊地望着眼前年纪轻轻的红衣女子,脑中一片混沌,这人是怎么找到他的?为什么连还手的机会都不给他?真正的高手不是都很享受比试的过程吗?
“是你杀了冯不语的?”
“冯不语是谁?我杀的人太多不记得了。”
独孤灵罗好心提醒道:“和乐公主身边的人。”
“奥,你是说那个替公主挡箭的痴情种。”
独孤灵罗的手微微一怔,冷冷道:“你的主子是什么人?”
张博听后,一双狡诈的眼睛放出亮光,慢慢无力的坐到地上,“是我要杀公主没错。你解了我的毒,我就告诉你我的主子是谁?”停顿一会后,自信地说:“如果你杀了我,你就永远都不会知道他。”
独孤灵罗冷笑一声,又一根银针对着他的胸膛准确无误地射去,“可惜我现在只想杀了你。”她百分百确定张博从一开始就没见过他口中所说的主人。那个人费尽心思布下的网怎么会留下张博这样的漏洞。
张博震惊地看向她,缓缓闭上眼睛,嘴里念叨着:“你斗不过他的。”
和乐公主回到了太子的宫殿,换回了假冒的人。梁衡细细端详着面前吃饭的人,总觉得有些地方变了,却又说不出变在哪里。
独孤灵罗和叶随风一起回到了独孤峰。萧北铭则带着冯不语的骨灰回到了南阳王府。一切似是又恢复了平静。
独孤灵罗站在窗边望着天山的方向出神,不知道师傅有没有找出画中的线索。萧北铭回到了王府后,就再也没有联系,看来还是在生气。
“要不要下盘棋?”身后响起叶随风的清朗的声音。
“好啊。”独孤灵罗拍拍手,向院中的棋盘走去,最近感觉独孤峰上冷清了许多。
“你有没有见过南宫沙罗?”她漫不经心地问道,按理说皇上交给的任务已经完成,沙罗不应该待在山上吗?最近怎么连影都看不到。
叶随风对着棋盘很是出神,慎重放下棋子后,面色有些沉重,“大概还待在太子府。”
“奥。”
叶随风的眼睛虽然在看着棋盘,心却飞到九霄云外。目前朝廷的局势很是紧张,南阳王外出护送和亲的这段时间里,发生了许多官员的变动。
皇上更是被传得了见不得人的传染病在宫中静养。朝中的各项事务都由陈相处理,太子临时管理奏章。虽说是太子监国,其实真正的掌权者是那三皇子景宇文。因为朝中包括陈相在内的大臣,几乎都是他的手下。至于南阳王……
“随风,你棋艺下降了呀?”独孤灵罗兴奋地看着他,再有一步她就赢了。
叶随风回过神来,笑了笑,“是你有进步了。”
“算了吧,你有心事,明显让着我。”
叶随风放下最后一颗棋子,叹息地摇摇头,“我输了。”
院子外面传来一个侍女犹豫地走路声,来来回回已经十遍了。
独孤灵罗对着院外的人喊道:“什么话进来说吧。”
门外的侍女一身蓝色衣衫,如释重负般走了进来。她刚才看到教主在下棋一直犹豫着该不该汇报。怕挨批评又怕耽误大事。
“什么事?”独孤灵罗觉得最近实在是太闲了,以前都没发觉自己的生活会这么无聊。
侍女躬身,小声说:“回教主,山下来了两个人,死缠着非要见教主。”
“什么样的人?”
“两个……”侍女思索了一下,“两个女子,嘴角各有黑痣,自称闭月羞花。”
独孤灵罗拿着棋子的手停住了,眼神一怔,微微皱起眉头,闭月羞花?这两人不是南阳王府的吗?
“你想见还是不见?”叶随风压住心里隐隐加快的跳动,平静地问。他多么希望她不要管这些事情。
独孤灵罗表情很轻松地摆着棋子,“带上来吧。”
“是。”
闭月羞花俩人一路上吵吵闹闹地走进院子,“你说?”“你先说?”“你说的比我好?”……
真正站到独孤灵罗身边时,两人同时躬身笑着道:“教主好。”
独孤灵罗抬头,报以灿烂的笑容,“好久不见啊两位。”
闭月羞花俩人的心同时一紧,露出委屈兮兮的表情,哀叹道:“过去小的有眼不识泰山。”“都是奉王爷的命令。”“您大人有大量就不要与我们计较。”
“好了好了,说吧什么事?”
两人对看一眼,羞花鼓起胸膛,大义凌然道:“王爷身受重伤,希望教主能出手相救。”
这下可真是把她给怔住了,萧北铭受伤了?她抬头扫了一眼叶随风,仍是淡然自若。奥,原来大家都知道最近发生事情了。怪不得个个都很忙。
“王爷武功那么高,怎么会受伤呢?”独孤灵罗不紧不慢地说。“再说幽冥教是江湖教派,不参与朝廷政治。”
闭月挪动一下胖胖的身躯,瞪起她的大眼睛,着急道:“教主难道不知道吗?南阳王府被封了,王爷因通敌卖国罪被抓了起来。现在在天牢里,过几日就要行刑。”
独孤灵罗手里的棋子啪的一声落在了棋盘上,震惊地望向闭月,“你说的是真的?”
“小的怎么敢说谎。”“如果不是走投无路也不会来麻烦教主。”
独孤灵罗闭了闭眼睛,心里的紧张感是掩饰不去的,她确实在乎萧北铭的生死。罢了罢了,早就理不清扯不断了,何必非要弄明白孰是孰非。表情很冷淡地问:“王爷让你们来的?”
“不是,我们自己的主意。”
叶随风放下手中的棋子,叹息一声,无奈道:“你还是决定要去了?”
“是。”
“你喜欢上他了?”
独孤灵罗对着棋局出神,深色的眸子看不出表情,心中却因为这句话波涛翻滚,半响后点点头,轻声道:“我想是。”
喜欢一个人该是什么样子,她并不知道。但是她清楚的确定萧北铭的一举一动都已能牵动她的喜怒哀乐。独孤峰上独居悠闲的生活已经不再像以前一样美好了。她和她的师傅一样都是洒脱之人,既然放不下,何不去正视它。
闭月羞花带着独孤灵罗来到一处林子里,埋伏在树的后面。除了他们之外,还有一批由卓文带领的黑衣人。
押送萧北铭囚车的马蹄声从远处传来,渐渐变得清晰。虽说是囚车,但也绝不是普通犯人的待遇。四匹矫健白马昂首走在车的前面。囚笼用金刚玄铁铸成,在太阳的照耀下发出闪闪光芒。囚笼内铺设着白色地毯,装饰还算舒服。
萧北铭淡然地靠在笼子上,闭着眼睛,似是在享受阳光的照耀。真是难得有个好时间晒晒太阳。
独孤灵罗原本有些紧张的心情,在看到萧北铭悠闲自若的表情后,放松下来,不屑地撇撇嘴,有种上当的感觉。这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哨声一响后,卓文率领着黑衣人冲进了押送囚车的队伍里。带头的领兵慌忙的拉紧座下的白马,大声喊道:“有劫匪,大家小心。”
可惜他的话还未说完,就被人拉在地上,仓惶应敌。
独孤灵罗皱着眉看着眼前乱作一团的官兵,好奇地想这护送南阳王的官兵也太弱了吧。她慢悠悠地走到萧北铭的囚车面前,取出一银针,轻轻一撬。囚车的锁啪的一声落在地上。门吱呀地开了。
“走吧。”
她的话还未说完,远处一小刀飞快地向她射来。她急忙跳开囚车,落到旁边的一棵树上,树叶发出沙沙地声音。
一把刺眼的剑光在阳光的反射下,向着她的方向追来。独孤灵罗眯着眼睛冷冷地看着靠近的人,翻身向后躲过此剑。
此剑气冷冽不留一点余地,如此狠绝的剑法可真是少见。
等定下身,看清来人后,她不由得皱起眉头,阴沉地盯着她。“我记得我们之间好像没有什么恩怨?”
“以前是没有,但现在有了。”江采芙拿着剑冷冷地说,深色的眸子笼罩着一层恨意。
“你练了七星剑谱?”
“你只管拿命来。”
话刚落音,就拿剑向独孤灵罗刺去。独孤灵罗被迫加入这莫名其妙的比试,来人招招狠绝,她只能小心的防守着,冷静地分析这凌冽剑法的破绽。果然,数十招过后,就出现了细微的破绽。
江采芙虽然练了七星剑谱,剑法功力大增,可她的内力不足,数十招过后,就跟不上剑法本身的速度。
独孤灵罗感受到剑的速度变缓了,就加紧了手中的攻势,用力对着她的左肩刺去。江采芙急忙用剑防守,可是不知为何,那剑就像蛇一样灵活,竟然忽地改变方向向她的右手腕处刺来。
当的一声,江采芙的剑被挑落在地,左手护住右手的手腕,愤愤地看向她。
“你的剑法不错,可惜以前的功底太差。”独孤灵罗冷冽地看着她,“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这样?但我会弄明白的。”
说完后,就向萧北铭的方向飞去。
等她回到囚车边上时,发现只剩下空空的笼子,连个人影都没有。好嘛,就这样走了,都不等她,可真是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