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三戒和尚的庙后,独孤灵罗去见了一个人。这也许她们一生中最后一次的会面。
“你真的想好了?”独孤灵罗低头望着眼前的人,平静地说。
苏红药一身素雅布衣站在院中的柳树下,风轻轻吹拂她的长发,温柔的神情就像午后的阳光,静谧且安逸。她抬起头笑着看向坐在柳树上的人,“这是我这一生最正确的选择。我终于可以为自己而活,为喜欢的人而活。”
“是吗?”独孤灵罗凄凉的笑了笑。从闭月羞花口中知道,钟子期并没有骗苏红药,他的不辞而别是被他师傅所胁迫。他的师傅陆机不安好心,妄图独占剑谱,最终自食恶果。“即使每日忍受毒的侵蚀你也不在乎吗?”
“人总是要离开的,何不认真过好想过的每一天。早些走与晚些走又有何区别。”
“你倒是挺勇敢的。”独孤灵罗再次看向苏红药,忽而觉得她在阳光下太过耀眼。原本一身戾气生活在黑暗里的人,竟也可以在阳光下静谧的生活。
这所有的改变都因为那一个人。想到钟子期时,独孤灵罗又忍不住笑了笑。那人可真是笨的可以,什么事情都做不好,可又不得不承认那人很善良。钟子期身上的那种单纯的温和儒雅,对亡命之徒来说就是一种致命的毒药。
“他的伤好些了?”
苏红药略微诧异地看向她,“好些了,多谢教主关心。”
“不过,他好像中毒了。嗅觉、味觉都在慢慢退化。”独孤灵罗看着远处的天空平静地说。
不过这在苏红药听来却像是一颗炸弹,炸的她愣在那里,不知所措。半响后,颤抖道:“教主怎么知道的?”
“偶尔碰到几次,猜到的。我想你应该也察觉了。”
苏红药紧闭了闭眼睛,痛苦道:“我是察觉了,只是自欺欺人,想或许不是什么大问题。而他每次都会说我没事,我很好。久而久之我就信了。”
“你们两个倒也是挺配的,竟都瞒着对方中了毒。”独孤灵罗无奈地笑了笑,不过这笑却是凄凉的很。她从坐着的树干上站起来,自言自语道:“做对亡命鸳鸯也不错,不过我不喜欢。”说完后,向着苏红药仍了一个蓝色印花瓷瓶。“这是本教暗香的解药,同时也可解那人身上的毒。”
苏红药震惊地接过瓷瓶,重重跪在地上,眼泪涌上心头,“谢教主救命之恩。红药此生无以为报,来世定当……”
“算了算了,今生都没过完,何谈来生。”独孤灵罗摆摆手,顺便整理了一下坐着时出现褶皱的衣衫。
“教主,子期想见见你。”
“还是不见了吧。以前已经见过了。”独孤灵罗说完后就飞身消失了。
苏红药仍跪在地上望着她消失的背影,此次一别恐再无相见之日,眼泪终是从眼眶中流了出来。今生主仆缘分就此终结了。她一直都知道教主是个心软的女人,只是把自己伪装的很坚强,对很多事都显的漠不关心,却又能想到别人想不到的事情。
回到王府后,独孤灵罗就静静地待在了屋里,心情有些低落,想喝酒却发现整个王府都没有好酒。唯一的好酒放在了萧北铭的书房了。但是如果让她去那里取酒,她宁愿选择不喝。
想起萧北铭她又有些烦躁了,那人最近在忙什么呢?藏宝图究竟藏在了哪里呢?总不至于还在为她喝酒的事置气吧。
忽然听到屋顶上有人走动的声音,她立刻警觉了起来。走到窗边打开窗,刚巧看到萧北铭在对面走廊里走着。她急急忙忙喊道:“王爷。”
奇怪的是她都大声喊了萧北铭,楼顶上还有人躲躲藏藏走动的声音,这人也太大胆了吧。
萧北铭听到她的喊声,止住了跟着他的侍卫卓文和卓武,独自一人向她的房间走来。
看着萧北铭越来越近的脸,独孤灵罗突然不知该说些什么,好像几日不见让彼此突然的生疏了不少,但真的是因为没见面才生疏的吗?到底是生疏了还是亲近了?
萧北铭走近后,推开她半掩着的门,径直走了进去,瞅了一圈后,坐在茶桌边上,平静地问:“什么事?”
独孤灵罗摸摸耳朵,干笑着说:“我这有新茶叶,想请王爷喝茶。”
“是吗?就只是喝茶?”萧北铭盯着她细细地看着。
独孤灵罗皱了皱眉,靠近萧北铭小声道:“呃,王爷,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萧北铭故作听不清的样子,把头靠在她的肩膀上,耳朵贴着她的嘴唇。独孤灵罗看着近在咫尺的脸,那张脸上露出狡黠又有些开心的笑意。她努了努嘴,轻声道:“王爷,屋顶上有响声。”
“是吗?”萧北铭侧过脸看向她,嘴唇轻轻吻过她的脸颊。独孤灵罗捂着脸跳到一边,略带慌张地说:“王爷,你这是干什么?”
萧北铭用手揉揉她的脑袋,无奈道:“几天不见,你就忘了身份。你是本王的男宠。”
“可那是假的,我是女的。古人不都说男女授受不亲嘛。”
“不错,会用古语了。”萧北铭一脸笑意宠溺的看着她。
独孤灵罗忙避开那双温柔的墨玉般的眼眸,紧张地眨着眼睛。
“不过……”萧北铭用手捏住她的下巴,强迫她望向自己,一字一句道:“你是男宠是假,可是本王喜欢你是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