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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千年泪(5)

一连几天都是这样,可是昨晚阴风大作,阴雨连绵,素秋不幸感了风寒,所以今天长生留在了家里照顾她,本来他娘叫长生依旧去卖豆腐,说也好多赚一些婚礼钱,素秋她可以照顾,可是长生毅然决定留下来照顾素秋。长生娘拿他没办法,只好答应了他。

“来,张开嘴。”

长生吹了吹药,然后把一勺药稳稳的送进了素秋嘴里,素秋深情的望着长生问。

“什么是病?”

“病就是折磨人的东西。”

“哦。”

因为这几天的缘故,素秋的表情和声音都变得丰富了起来,不在那么僵滞痴呆,可这只是相比以前。

几天后经过长生的好生照顾,素秋的伤寒彻底好了,长生便又带着她去卖豆腐。

日子就这样过去,素秋慢慢的学会了长生教她的东西。这天素秋在洗澡,不禁大声的喊着长生,长生以为出事了,急忙赶了进去。可是等长生进去以后,只看见素秋背对着他坐在冒着蒸汽的木盆里,然后素秋呆呆的说。

“长生,我有一个地方感觉总是洗不干净,你可以帮我洗洗吗?”

长生听后脸颊发红发烫,有点结巴的说。

“哪,哪里?”

“后背。”

顿时长生一脸的失落,不过还是羞答答的走到素秋旁边帮她擦起了背。素秋的背又光滑又细嫩,像一块玉石一般。从此以后每逢素秋洗澡长生就帮她擦背,不过她从未见过素秋的正面,感觉他们中间无声无息的仿佛隔着什么神秘的东西。

有天黄昏,素秋又痴痴的问长生时间是什么。长生挑着卖豆腐的器具,满身大汗的回答。

“时间就是痛苦,也是短暂的难过,又是你想跨过的距离和想守住的东西。”

“那什么时候它是痛苦,什么时候又是难过了?”

“你生病的时候它就是痛苦,你在我身边它就是难过。”

“哦。”

一天早上,天空乌云密布,长生没有叫醒在床上熟睡的素秋,独自一人去了集市。

长生走后不久就下去了大雨,而雨势一直不减,素秋从起床洗漱后就一直在茅草屋的木板上静静的注视着远方。长生娘拿着一筛子的干菜路过素秋身边,便不禁说。

“素秋,天寒地冻的,你去房里带着吧。”

“娘,长生现在肯定很冷。”

长生娘听后并没在多说什么,不禁感叹世间为何有如此女子。不惜用自己的身体去拉近两个人的距离。

等到傍晚,长生在大雨滂沱中挑着满满的浸着水的豆腐回来了,全身也被浸了个透,脚上沾了不少泥土。素秋呆呆的坐在木板上望着长生,什么也没说。

到了晚上,素秋呼长生到床上陪她一会,长生勉强答应了。两人面对面的躺在床上睁着眼睛看着对方,素秋忍不住开口问。

“什么是思恋?”

“思恋就是一个人到你身边的时间。”

“哦。”

说完素秋就抱住了长生,还给长生脱起了衣服,长生惊慌中问。

“你要做什么?”

素秋呆呆的回答。

“牛二说这样做你就会难过,他还跟我说了很多我听不懂的事情,说长生身上有个凸点,而我身上有个凹点,如果结合的话,长生就会非常难过。”

长生把素秋推开的同时急忙解释。

“这是非常神圣的事,必须成亲的男女才能这么做,如果做了这件事不对女子负责任的话,死后会下十八泥犁。”

素秋听后痴痴的问。

“那什么是责任?什么又是十八泥犁?”

“责任就是做过的事情的未完成部分,十八泥犁就是收牛二这种人的地方。”

“哦。”

过后长生又回到了凉席上,浮想起刚才的事还真是惊险,想着以后还是少让素秋少和牛二待着,真是环境影响人。

又过了几天,长生在街上卖豆腐,素秋呆呆的坐在长生的旁边看见牛二来了,便痴痴的对长生说。

“长生,你的另外一个情人来了。”

长生恰好正在喝水,一口就喷到了牛二身上,牛二瞪了一眼长生,然后又收起了生气的神色说。

“长生,前面有个卖糖的,那个糖可奇了,毛茸茸的像一团毛线,你过去买两个给素秋吧!”

长生听后大喜,吩咐素秋守着摊子就走了。此时一个嚣张跋扈的员外带着几个家丁来到了长生的摊位,那个员外看见了素秋后两眼淫光的说。

“果然是个好美人,你们两个把他拉回府上。”

“是。”

只见两个家丁上前就是拉素秋,素秋也不知道是怎么什么回事,只是重复着。

“要买豆腐就等我情人回来。”

员外大笑着回应。

“小美人,我就是你的情人,咱们回家慢慢做豆腐。”

可是素秋还是重复着那句话,就在此时长生他们两个回来了。长生急忙上前拉开那两个家丁说。

“你们想干嘛?”

员外依然很嚣张的说。

“这十里八香的官员吃喝嫖赌都是老子养的,老子想干嘛就干嘛。”然后看了身边的家丁一眼又说,“你们还愣着干嘛?上啊!”

刹那间几个家丁就蜂蛹而上,看似气势汹汹,结果被牛二痛打了一顿,一行人仓皇而逃,员外临走前还不忘说。

“你们给我等着。”

牛二则得意洋洋的回答。

“下次把你家的娘们也叫来。”

这时周围围了不少看热闹的人,有的人说打得好,也有人说太鲁莽了。长生则一脸的丧气,低着头在素秋身边不知如何是好。

风吹的淡黄色的野草摇摆不定,素秋在长生旁边舔着糖高兴的跳着,而长生则垂头丧气的挑着卖豆腐的器具。有些东西长生不想教素秋,因为素秋一天天的变得懂事了,他怕素秋那天会问他什么是烦恼,然后因为自己只能给她一句简单的不值钱的言语而离开他,或者素秋突然就想起了一切,然后要远走它乡。而这长久以来他也在素秋身上撒了不少谎,她又怕素秋那天会识破他荒谬的谎言。

几天里长生又回到了那种萎靡不振的样子,眼圈发黑,整个人看上去消瘦了许多。而一天晚上,素秋终于问起了长生那个致命的问题。

“长生,为什么我这几天和平常不一样?我感觉自己很没耐心,而且总是难过不起来。”

“因为你有烦恼了。”

长生没有犹豫的回答了素秋,因为他知道这是早晚回来的一天。

“哦。”

素秋得到了答复后就没在问什么了。长生以为素秋感觉生活不如意了,因为素秋有了欲望,而高涨的欲望会让长生一文不值,可是他又怎知素秋的烦恼和欲望就是长生为什么不难过了?

隔天长生疲惫的去叫素秋起床,两人又是一起到了集市上。这天依旧卖的很顺利,不过在回家的路上经过一丛齐人的草丛,里面好像躲着什么动物,刹那间几个大汉就跳了出来,一棍狠狠的打到了长生的后脑上,然后就没然后了。

等长生醒来后他发现自己躺在自家床上,感觉头很重,而他旁边就是满脸泪花的看着他的长生娘。长生说的第一句话就是,素秋了?可是她娘并没有回答他,只是静静的看着他。长生表情僵滞,好像明白了是怎么回事一样,就这样呆在了床上。

“长生,素秋回来了!”

门外传来了牛二的惊呼声,长生娘急忙擦掉了脸上的泪水,长生也急忙起床赶了出去看素秋。

此时的素秋举止神情没有半点的痴傻,脸色沉重的站在茅草屋外,天空的乌云开始聚集。长生停在了茅草屋前看着素秋,犹豫了一会说。

“素秋……”

“长生,谢谢你,明天的婚事我会参加的。”

于此同时下起了大雨,素秋的背影离长生越来越远,长生犹豫了一会后还是冲了上去拉住了素秋的手,素秋下意识的回头,长生便对着她说。

“你会离开我吗?”

“会。”

“那为什么和我成亲了?”

“我只是在完成镯子的未完成部分。”

说完素秋甩开长生的手走了,长生又哭了,只是雨水掩盖了泪水。

到了家里长生撒谎对他娘说。

“素秋要回一趟娘家,只叫我们备好婚礼就行,你也不用担心她淋雨,她说她想最后任性一回。”

“哦。”

长生娘还是很不放心,不过第二天的婚礼还是热热闹闹的,高高兴兴的顺利进行。素秋也老早的到了,并且换好了大红色的婚服,自己梳妆打扮了起来。傍晚时婚礼依旧非常顺利的进行,媒人高喊着跪拜的词。

“一拜高堂。”

“二拜父母。”

“夫妻对拜。”

“长生,长生,你快拜啊!就差一拜了。”

旁边的牛二催着身穿一身崭新的红黑相间的新郎服的长生。此时素秋看见长生表情僵硬,眼睛空洞,然后又看见长生的右鼻孔流出了一行鲜红的液体。

素秋也不知不觉掉出了一滴眼泪,这是她一千年来流的唯一一滴眼泪。

(那一棍下去打醒了素秋,素秋被捉到员外家后就把剪刀插进了自己的脑袋里,吓的员外赶紧叫人将她抬出了主宅。

一千多年前素秋是秦始皇非常宠爱的一个妃子,秦皇为了长生,找片了人世间的长生法。最后秦皇在梦里梦见一个仙人给了他两颗仙丹,等他醒来时竟发现那两颗仙丹就在他枕边。此丹他一颗给了云妃,就是素秋,另外一颗不幸丢失。

云妃服丹以后渐渐变得年轻,而且年月也不能带走她的容颜,永远保持在了二十左右。可是有一天她悄悄离开了皇宫,因为她厌倦了那种富丽堂皇的生活,而且有一种最致命的痛苦叫做重复。

云妃逃出宫的两百年里先后找了三个男人,她亲眼看着三个挚爱的男人死去,参加了无数非亲人的葬礼,流尽了世间沧桑,她感觉很痛苦,很孤独,别人永远也不会去参加她的葬礼。她想过自杀,可是从未成功,她断了食物,可是依然无效。你无法想象一种无限扩大的头晕是什么感觉,最后她把自己关了起来,一百年,两百年,三百年,她一直都在洞里,她渐渐的忘了人的一切,她醒了又睡,睡了又醒,没有七情六欲,没有任何思想,就像在洞中的一块石头。

一千年就这样过去了,直到她遇见长生才唤醒了一点人的意识。然后一个男人给她洗脸,喂她米饭,挑鱼刺,梳头发,……给了她无微不至的照顾和给予,一句一句内心深处的对白慢慢解开了云妃千年的疑惑。

现在又是一个一千年,不知道现在云妃还在哪里沉睡,等待着生命中的下一个长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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