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的流逝,流出一缕清泉,流出一阵芳香,经年累月只剩下苍白的脸,明知年华终将老去,而敢言依然站在青春的尾尖静静眺望,盼着风的微笑,盼着这颗心能温暖到老。
两年的时光说短不短,说长不长。两年里,敢言却只用心做了一件事,那就是每天孜孜不倦,用力搜寻各种治好疗方法,她几乎尝尽所有办法,仿遍所以名医,唯一的目的就是让心爱之人苏醒。
两年了,敢言在俊贤的耳边呼唤了千万次,可俊贤依然沉睡不醒,一点要醒来的迹象也没有。
两年的努力收效甚微,敢言没有气馁,还是带着俊贤一个接一个去尝试,结果还是那么的渺茫,敢言心痛得无以复加,刚开始时那种坚定不移的信念开始动摇了,她开始接受医生的说法了。
敢言变得越来越迷茫,失望至极,脸色比挨霜打的芭蕉叶还要蔫黄,悲痛、苦恼从胸中漫溢出来了,她真想找个没人的地方,痛痛快快地哭一场。
经过两年的接触,敢言和俊贤的主治医生竟然成了好朋友,上午例行检查完后,医生把敢言叫到办公室,慎重的向敢言说明俊贤的情况。
医生知道敢言的心愿,从内心里医生也挺佩服这个倔强的女人,看似柔弱,实则坚强,两年的守候,绝望的等待,不是每个女人都能够做到的。
“病人两年未醒,你们花费了不少医疗费吧!”医生给敢言倒杯水,轻声询问。
“对啊,我快撑不住了,医生到底怎样他才能醒来?”敢言向医生抱怨,她真的努力了,再也想不出任何办法了。
敢言说起俊贤,一她的脸就白得不成样子,双眼含泪,导致瑟瑟抖动的长睫毛像在水里浸泡了一样。
“你别哭啊,醒不醒来是看病人的意志,不是我说了算,我也希望他能快点醒来。”医生急忙解释,做医生最怕的是家属们不能控制自己的情绪,说两句就掉眼泪。
医生看敢言的眼泪又要出来了,吓得赶紧安慰,真不知道这些个女人哪来那多的泪腺。
“医生,求求你救他醒来吧!”敢言像溺水的人,抓住一根救命稻草不停的求他。
“既然快撑不住了为什么还要坚持?”医生看着她眼睛反问。
“不坚持?难道要我放弃?”敢言厉声质问,不可置信的样子,还被医生的话气得鼓起腮帮子,脸像阴了的天,灰蒙蒙、黑沉沉的。
“话是你自己说的,作为医生我没说也不能说,作为朋友我只想告诉你,住院对病人帮助不大,要怎么做你们自己决定。”医生的脸憋得通红,不肯理搭理敢言,转头做自己的事情。
医生其实也没心做事,他没想到自己好心提醒,却遭她误解。看这女人平时很有亲和力,怎么也是头发长见识短呢?
敢言像被榔头击昏了似的,倚在的桌子上,耷拉着脑袋,一般绝望的情绪像狂潮一般涌上她的心头,使她感到浑身冰凉。
她一下陷入了两难的境地,真是难以抉择,她喃喃念叨:我该怎么办?谁能告诉我该怎么办?
敢言理解医生的意思,也感激他好心提醒,她也清楚昏迷两年了还未醒来,希望还大吗?吃药还有效果吗?只怕是让病人多遭罪而已?可病人是俊贤,是风流倜傥的俊贤。
“难道真要放弃治疗吗?“这不等于给俊贤宣判死刑吗?”敢言无论如何也做不到,思索许久,敢言还是无法做决定,心情异常的烦闷,准备出去走走。
秋天是个美好的季节,秋高气爽的,走出户外真是一种享受,以前敢言一直呆在医院,好久都没出来领略大自然的芬芳。
天气渐渐地变凉,敢言换上了暖和一点的衣服,费了一番手脚租来一辆车,带上昏迷中的俊贤来到岳麓山枫树林,这个她们情定此生的地方。
车子平稳的行驶在路上,路边两侧的大树上,叶子有的变红了,有的变黄了,秋风吹过,一片一片树叶从树枝飘落直入草丛,草地上的小草和小花也变黄了,到处充满秋天的气息。
自从俊贤出事以后,敢言独自来过一次后再也不敢来,因为思念会像细沙穿过她的灵魂,似乎有一种难以言状的痛苦在折磨,象什么虫儿撕咬她的神经,让她感到剧烈疼痛,爱的太真,就太容易让自己牺牲,太容易让自己沉沦,太容易不顾一切,弄得满身伤痕……
就算再艰难,她还是无所谓惧的带上昏迷中的俊贤,只要俊贤还在身边,对于敢言就是一种安慰。
敢言小心的推着轮椅来到枫树林,由于俊贤没有醒来,所以敢言推得非常认真,生怕有半点闪失。
敢言推着轮椅带着爱人,走了一遍当年走过的路,轻轻地诉说:
“我喜欢枫叶,我一生最大的愿望是和相爱之人常常携手于这枫树林中。”
“爱与不爱,问问自己的心,既然爱了任何外在的因素都影响不了我们。”
”亲爱的,请相信我,我一定是那个最适合你的人”。
“今生我若有负于你,就让我葬身在这里化为一杯黄土为这枫叶提供给养。”
…………
敢言一遍遍在俊贤耳边呢喃,说起当年许下的承诺,忆起当年说过的情话,回忆如潮水,承诺言犹在耳,情话掠过心头,然而景色依旧,物是人非……
敢言闭着眼睛,美丽的脸庞显露出一丝痛苦神情,晶莹的泪珠,像断了线的珍珠,滚下面颊。
如果有如果,是否能回到曾经;如果有如果,我死也不放手;如果有如果,幸福是否依旧,但,一切的一切,只是如果……
红红的枫叶在秋日暖阳的映衬下,显得越发娇艳,敢言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对着轮椅上的爱人大声呐喊“:你听得到吗?你听得到我的呼唤吗?”“你怎么还不醒来?你说会好好陪我的,怎么忍心一直睡,一直睡?”
四周静悄悄的,依然没人回答,只听到自己的回音,一滴滴的泪,一阵阵的雨凝结成网,慌乱着,流淌着!
“都两年了,都两年了,就算是我的错,都惩罚两年了,还不够吗?你看看这满地的枫叶,你还是不愿意醒吗?”敢言声声泪,字字情控诉着。
医生的话让敢言彻底崩溃,她失去理智,像疯子般发泄,像是要把这几年的委屈全部发完。
“希望有多大,失望就有多大”。现在的敢言面容悲戚,心似刀绞般疼痛,神情是那么的绝望,700天来的精心照顾,巨额的医疗费,犹于泰山压顶,这些她都可以不在乎,她都能咬牙承受,可医生的话,却击垮了她所有的意志。
放弃?坚持?敢言不知道要怎么做?满腹心事不知该找谁诉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