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姜颐和豪迈地夺下语文年级第一的宝座后,就吝啬地从未奉献出来过,而她的作文更是每每能给周运京带来无穷的惊喜。曾经被誉为“作文小公主”的女孩儿也被姜颐和霸道的气势打得落花流水,无力还击,就此销声匿迹了。
这样一来,姜颐和和周运京的距离瞬间便被拉近了。接触了几次,知道周运京确实和自己想象的一样,和人熟悉了以后就像个孩子似的。
姜颐和很喜欢和他讨论学术问题,能增长自己的见识不说,还能强化彼此的感情。周运京在和姜颐和接触的过程中,也了解了很多。
其实姜颐和并不像表面上看起来那样清高孤傲,实际上是很好相处的一个人。性子也很外向的,口齿伶俐,说话很有内涵。只是还是坚硬吧,不会看不起别人,却太过相信自己。
但是无论什么,都不能阻止两个性格各异,却又互相欣赏的人的感情日久天长地好起来。
互相讥讽、打口水战、毫不痛惜地揭对方的短、戳着对方的伤口吵架······这些都慢慢地成了生活中的常事儿。他们经常会因为在同一个问题上意见不一而开始争论,且大多是在课堂上。
班上的人一开始还面面相觑,到后来司空见惯,就麻木地在他们开始一言一语地说起来的时候就默默地埋头做自己的事。
群众都知道,这两个人一定会吵到崩盘才会停下来,而且问题还不一定能得到解决,大多时候是谁都不会放弃自己的看法,于是这个问题又会被搁置下来。
李启明知道以后,怕影响课程的前进和班上全体同学的学习,焦虑万分地和姜颐和谈了话。还不放心,又跟周运京说了一下。两人都心不在焉地答应了下来。
可是,他们显然并没把李启明的话放在心上,继续争,继续闹。李启明没办法,只好眼睁睁地看着。但班上的语文成绩却没有因为这些原因给拖下来,反倒因为姜颐和和周运京的争论引起了同学们的思考,使得他们想问题更加全面,取得了更好的分数。
李启明见没什么影响,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由着他们去了。
日子就这样一天一天地滑走,转眼就到了高二。姜颐和和周运京的感情也日益见增,越发好了起来。只是两人越来越不像师生,像无话不说的知己,也像吵吵闹闹却甜甜蜜蜜的情侣。
高二分科。姜颐和毫不犹豫地选了文,也理所当然地留在了九班。一部分选理的同学分去了别的班,与此同时,其他班的学生也分进来了一部分。高二搬去了四楼,离五楼的高三咫尺之遥。
面对新的同学,姜颐和又产生了一年前初来时的不适感。还好寝室里的室友们都没走,大家还在一起。不管怎么说,总算有个照应。
到底是年轻人。大家年纪相仿,关注的东西大都一样,很快就融合在一起。去除了那份疏离感,姜颐和在班上也交到不少聊天作伴的好朋友。
因为先前的语文科代表转去理科班,周运京决定亲自挑选科代表。
“你说,谁来当比较好呢?”周运京斜坐在椅子上,若有所思地问。
姜颐和停下手中正在飞快进行的扇扇工作,嗤笑一声,“你不知道啊?这次班上来了很多美女呢,你可着漂亮柔弱的挑啊!”
周运京抬头看她,笑着说,“你当我选什么呢?这是选做事的,不是选千金小姐。快扇啊,热死了。”姜颐和笑了笑,开始慢条斯理地扇了起来。
周运京低着头沉思了一会儿,突然想起什么似的,一拍手掌道:“对啊!”
姜颐和说:“你抽什么疯啊?怎么了?”周运京回过身握住姜颐和的手,激动地说:“不还有你呢吗?你可以当啊!”姜颐和看着他们交握的手,脑里一片空白。
周运京看她半天没说话,不耐烦地摇了摇她的肩:“干嘛呢?你听见没有啊?”姜颐和回过神来,故作自然地推了周运京一把:“你发什么神经!我当着历史科代表呢。”
周运京不以为意地说:“这有什么的,历史的事儿那么少,你一天闲得发慌。完全可以身兼两职嘛。”姜颐和摇摇头说:“不行,多委屈历史老师啊。”
周运京抱着手臂,冷笑一声,“你是怕委屈自己吧。您能不这么贪生怕死吗?能累死你吗?”
姜颐和本就因为这个提议不舒服,这会儿一下就生气了,“我就是贪生怕死怎么了?你不怕死,你去死一个啊。自己慢慢扇吧!”说完就把扇子狠狠地丢到周运京身上,回头就走了。
周运京莫名其妙地揉揉被扇子砸到了的小腹,自言自语道:“我说什么了,发这么大脾气。至于吗?”又幽幽地念了一句,“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但也因为平时两人吵嘴惯了,周运京就没有多在意。一会儿便自顾地扇着扇子,暗自琢磨科代表这事儿去了。
姜颐和却没有那么平静。她反复想着刚才周运京握着自己的手时,心里那一瞬的悸动,那么响,像五十吨的鞭炮在心里炸开了一样,揪着心,连着整个人,都有些疼。是怎么回事儿?自己的感觉,从什么时候起,开始变得不一样了,这样一个男人,每天与自己朝夕相处。他的笑,他的好,他的坏,他的温暖,他的无赖······难道真的爱上了?又或者说这感觉根本就一直都没变过,从一开始,就是爱的吧?一定是的。从入学起,自己处心积虑的一切,都是为了他啊。
“颐和,你看什么呢?快来帮我打这个贱人啊!”室友们疯着玩儿,熊倩在走廊大声叫她。姜颐和坐在床上看辛夷坞的新书,其实她根本没有看进去,脑子里一片混乱。这时被叫喊声吵得瞬然惊醒,低头看书。一句话映入眼帘:“不知你我是否刚刚好?”
周运京的笑脸在脑中浮现,姜颐和又开始怔愣。
你我是否刚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