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扶奕信手解决最后一个黑衣人,身形一转,朝陌锦城飞了过去;陌锦城后退,直到背靠着竹墙,她才顿下身子,看着面前的殷扶奕。
不得不说,这个男人还真是个妖孽;忽然,脑海里闪现过一个人影,他一身白衣,衬的他的儒雅,看上去像一只没有爪牙,性情柔顺的猫。
想到那个人,陌锦城不知道是什么感受,只知道心里,很乱。
“在想什么?”殷扶奕凑进陌锦城耳边轻声说着,如醇的嗓音带着魅惑,让陌锦城差点陷了进去;陌锦城捏眉,带血的手准备朝殷扶奕胸口袭去,殷扶奕像是未卜先知般,忽的退开。
“偷袭可不是正人君子该做的。”殷扶奕嬉皮笑脸道,一双眸子夹带着丝丝锐利,好像要把陌锦城看透般。
陌锦城不畏惧的对视,冷哼道:“正人君子可不适合我。”
“是嘛!”殷扶奕无所谓的耸肩,看着天色微惊道:“哎呀!时候也不早了,我也该走了。”
说着,身子向后退去,忽然像是想到什么般,他冲陌锦城道:“竹居简陋,你还可以住的更好一点,你知道本王的身份,本王想不用多说什么了吧。”
这是在邀请陌锦城吗?
殷扶奕看她不像池中物,只是,不知道她会不会明白。
陌锦城掏出帕子,懒懒的擦着手,眼皮不抬道:“我讨厌你。”
殷扶奕不以为意。“那以后好自为之。”
然后扬长而去,夜风中,红衣翩飞,如若一只带火的蝴蝶,娇艳妩媚。
陌锦城抬眸,眸子里有些无奈。
“权利,可真是诱惑力大的很。”
陌锦城说到这,眼底闪过一丝志在必得的疯狂;擦干手上的血迹,带血的帕子随后落在冰冷的地面上,陌锦城才迈着步子进了房间。
清冷的身影,若梦般让人觉得虚幻。
……
天蒙蒙的亮了,姜国公夫人在床上躺了两日,面色才渐好了起来,但看上去还是有些苍白无力。
她在丫鬟的伺候下起身,穿着好衣袍,坐在妆台前,看着镜子里苍老的自己。
“母亲,你怎么起身了?”上官氏身着浅蓝色广袖锦衣,双手抚腹,端庄典雅的走到妆台前盈盈朝乐芙行礼,她的身边还有一个瘦弱的孩童,也跟着恭敬跪在地上。
乐芙转过身来,黑白相间的长发整齐柔顺的披散在腰间;她慈爱的眸子落在那小人儿身上,冲他招手;曲凌玉犹豫了两下,最后还是在上官氏的鼓动下缓缓靠近。
“玉儿,这是你外婆,快去你外婆身边侍奉着。”上官氏怜爱的目光落在曲凌玉身上,见他朝乐芙靠近,才叹息道:“母亲,这孩子受了很多苦。”
她不会忘记这孩子刚被接来时,那满身伤痕,让她都不敢为他上药。
“外婆。”
曲凌玉来到乐芙膝前,很懂事的叫唤着,然而这一声‘外婆’很生涩,却让乐芙最终哽咽的哭了起来。
“玉儿,我可怜的孩子。”乐芙苍老的手碰触这曲凌玉的小脸,那仔细的模样,生怕曲凌玉受到伤害。
“外婆,我没事,男子汉,要勇敢。”曲凌玉认真说着,那坚韧不拔的神情,让乐芙心中对这个孙儿升起了怜惜;上官氏看在看在眼里,对曲凌玉的懂事充满了好感。
“玉儿真像他的父亲。”上官氏说。
“是啊!”乐芙应着,又想到什么般,她又道:“赶紧给我梳洗,我今儿个要进宫见太后。”
“母亲,你的病。”上官氏犹豫着。
“我的病在看到玉儿时就好了,玉儿啊!等下你跟我进宫见见太后娘娘吧,兴许你的陌姐姐就回来了呢!”她怎么会让自己女儿的事就这么的算了呢。
“真的。”曲凌玉眼睛一亮,但很快沉了下来;乐芙看在眼里,忍不住问道:“玉儿,怎么了。”
“陌姐姐的娘不是害娘的凶手,真正的凶手是二叔和二婶。”曲凌玉说着,眼睛充满了认真;这份认真却让乐芙有些无地自容。“都是外婆的错,是外婆糊涂了;让害死你娘的凶手就这么的逍遥法外,是外婆的错。”
当初慈儿与付长歌亲如姐妹,可是却被她认为付长歌是别有用心的接近她的慈儿,正是因为这样,她才会把付长歌认定是她害死她的慈儿的;如今仔细想来,曾经的漏洞还有很多,可是她却被丧女之痛,冲昏了头脑;可怜了长歌的女儿,也要承受自己的怒火,远离盛京。
“待会儿你陪外婆进宫,咱们向太后娘娘求求情,指不定你的陌姐姐就会回来呢!”曲倾陌如今是犯妇之身,要想她恢复曾经的地位,只有靠太后了;太后是姜远的妹妹,虽然不是皇上的生母,但在皇上心里也是有一定地位的。
只要她帮忙,那曲倾陌回盛京的事,就没什么障碍,不过她回来,那婚姻就相当的让人头疼;毕竟去了那么偏远的地方,难免不会发生什么事呢!
她对不住这个孩子,只希望她能用余生赎罪吧!乐芙心想着,这是她中下的因,这果子也该由她来还。
……
皇宫里,殿宇巍峨,楼台林立,数不胜数。
长长的队伍走在宫里的甬道上,正中间,一顶深黑色凤凰图纹的华辇格外醒目;大多宫人婢女看着这一顶仪帐,纷纷退至一边,盈盈行礼。
一行人浩浩汤汤的走着,不期而然的撞到前方一顶殷红的步撵,相比较之下,两顶步撵相差无几,就连阵仗也差不多。
“太后娘娘,前面是皇后娘娘的步撵。”一边的太监眉头深蹙,低声说着。
“怎么,还想让哀家让她不成,给哀家撞过去。”
步撵里,低沉极具威严的嗓音响起,带着不可违抗的气势;太监听了,轻轻抬手,招呼着一干人,气势汹汹的往前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