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高挂,可想而知明天会是一个晴天。
风吹竹叶飕飕作响,竹居在黑夜中显得静谧,深沉,如若一所荒宅,看上去特别渗人。
忽的,房间里的灯火熄灭。
‘咯——吱——’,窗户打开,从中翻出一个灵巧的身影;那个娇小的身影在地上打了个滚站起身来,人朝竹林身处走去。
她没有发现身后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她,那人双手环胸抱剑,俊朗的脸在黑夜中看不出情绪;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和陌锦年有过一面之缘的高启。
他是个特别敏感的人,自从他回到这里开始,每晚就听到异响,看上去是有人出去的声音,除了下雨之外,其他晚上都有声音;高启很好奇,他这个主子三更半夜到底是去干什么去了。
高启眯眸,已经迈开步子跟了上去。
陌锦城像做贼一样防备的看了眼四周,发现没什么异样后,蹲下身从盘错的荆棘丛中摸出一把锄头,然后再是一把镐;熟门熟路的样子,丝毫不担心那些荆棘会割伤她。
这是一小片的荆棘丛,她曾经在白天出现时,忽然留意到的,所以,这里就成了她藏工具的地方。
把工具掏出来,陌锦年不嫌重的把东西扛在了瘦弱的肩上,然后大摇大摆的往她事先踩点好了的坟场走去。
高启看着前方不远处的傲挺的背影,眉头深锁;他不敢太向前走了,陌锦城的武功太快又太怪异,他招架不起。
很快,他跟着陌锦年到了一个看上去是坟地的地方。这里是坟地没错,高启飞跃上树,打量着四周,在月光下,每一座墓碑透露着寒意,很多高高耸起的坟包,有的周边是被修缮过得,看上去是富人该有的;有的垒起了土堆,就好像穷人般。
高启搞不懂‘陌锦城’为什么要来坟地,直到他看到他家‘主子’在一个坟地停下,不知道在絮叨些什么,直到她把手上的工具放下,直接扛着锄头走到坟的背后……那背后高启有些看不清,不过能看到一个稀疏的影子挖地的模样,看到这,高启瞳孔微缩。
她,她这是,在挖坟!
不,不对,这样子,像是在盗墓。
高启眉头紧拧成川字,万万没有想到,他的‘主子’居然在做这样损阴德的事。
他要不要去阻止!高启摸剑的手越发的紧了起来,正准备走出去时,身体一麻,强大的杀气让他身子微僵。
这股气息他在熟悉不过了,若不是这群人,他就不会受伤;不过若不是他的‘主子’,他怕是活不长了;想到陌锦城,高启面色露出一丝无奈。
她做出这样的事,他是该睁一只眼还是闭一只眼呢?
忽的,一个如血的身影出现在他的眼里。
看到那一个身影,高启瞳孔微变。
那人一身红衣,一头青丝及腰,白皙的肌肤在月色下十分惹眼,更何况,那人光洁的额头上,那一串额饰,高启再也熟悉不过。
那额饰是由三十六颗如血的玛瑙串成的,最中间的那一颗是少有的祖母红,天下少有,可以说是天底下唯一一颗,然而就这么一颗,就在那个人的身上。
高启心里微微激动着,那个人不是谁,正是炎国第一美男子之称的摄政王,殷扶奕。
不过看他那样子,是碰到什么麻烦了。
五六个黑衣人忽然从殷扶奕身后追来,而后又出现了很多个,十个,十三个,到最后,十七个;十七个黑衣人追着他,密密麻麻的样子让高启心惊胆颤。
到底是谁想要摄政王的命?
看着那一抹红色妖冶的身姿,高启目光深的可怕;那红色的身影飞跃着,如若一只如火的蝴蝶,又如一朵娇艳绽放的鲜花。
陌锦年擦着额头的汗,看着越挖越深的洞,深呼了口气,然后又继续挥舞着锄头;马上,她就赚了。
她此刻可以想象的到自己身上满是珠宝首饰的一幕,所以手上的力道越发的重了;在她高兴的时候,头上一抹艳红跳过。
敏锐的陌锦年抬起头,就看上头上陆陆续续飞过很多黑衣人,有的黑衣人就直接从她头上跨了过去,因为害怕被这些人踩到,陌锦年只能缩到自己挖的洞里;等人几乎都过去了,她才从洞里探出一颗脑袋。
然而,在她探出脑袋的同时,脑袋突然一痛;就看到一个身着夜行衣的人跳到她的面前打了个滚。
黑衣人没有管陌锦年,在地上打了个滚就直接翻身起来,正准备追那摄政王时,就听到身后一声抱怨。
“我说小子,你踩到人就不会说声对不起吗?”陌锦年摸着头朝前面的黑衣人喊道,态度看上去……有些爆发的节奏。
前面的黑衣人闻言,突然转过身,看上去有些‘凶神恶煞’的朝陌锦年走去。
陌锦年看这架势,那叫嚣的气焰没了,心口一突一突的;这就是所谓的,出门没有看黄历,陌锦年心里默默祈祷着他不是冲她来的。
“找死。”
果然,对方一开口,陌锦年就知道是冲自己来的;陌锦年欲哭无泪,眼看对方的剑朝自己挥来,然后很没骨气的往自己挖的洞里缩去。
一声闷哼在耳边响起,陌锦年睁开眼睛,弱弱的抬起脑袋,看着洞口上面的人。
那是高启,她认识,顺着他手上的剑看去,赫然已经刺进了那黑衣人的腹部;看着高启利落的拔出剑,陌锦年突然肉疼了起来,那样子想想都痛。
看着黑衣人缓缓倒下去,高启才看着底下的陌锦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弄得陌锦年有些不好意思道:“谢……谢谢哈!”
“不用。”高启开口,想都不想的转身离开,他必须去救摄政王。
陌锦城看着离开的高启:“……。”
他不会把她先拉上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