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恩侯府,亭台楼阁屹立。
黎秋阁内,曲倾宁一身秋水华服,发间的蝴蝶金步摇熠熠生辉,纤白的玉指在琴弦上跳动,动人的音弦在她手中发出声来。
“小姐,小小姐正在回来的路上。”宜兰在她身后低声禀告着;闻言的曲倾宁嘴角轻扯,目光懒懒抬起,带着轻蔑。
“才一个月不到,她就这么的想回来送死。”当初杨敏这么宝贵她的女儿,特意把她从府里送回老家,如今她那个宝贵的女儿怕是嫌弃老家清苦,才迫不及待的回来。
“小姐,要不要……。”宜兰小心问着,那个小小姐虽然跟小姐一母同胞,就是不知道为什么,小姐却容不下小小姐呢?不过这是主子的事,她又不好过问,只能小心观察着。
“我的心思,你是明白的。”
听到曲倾宁的话,宜兰心里有了大概。“奴婢这就去。”
话落,便退了下去;黎秋阁琴声依旧,可是比之前多了一丝雀跃,大概是因为主人的心思吧。
……
“太子殿下,你这样子,不像是在请人?”陌锦城掀开衣袍坐下,淡漠的眸子看向对面一身白衣的少年。
这个人她认识,就是那次跟她交过手的男人;不过没想到这个人居然会是羽国质子,曾经羽国百姓最为尊敬的太子,帝曦。
她原本在竹居就等落容显上钩,可是就算漏了这个人;没想到他的属下居然跑到竹居,把她带到这里来,巧合的是,帝曦的住宅就在城西,一般质子、庶人都会和平民放在一起,这也难怪。
不过这个人抓她来不会就是为了那被称为亡国之音的曲子吧!目光落在他擦拭的琴上,陌锦城目光平淡。
“我已经不是羽国的太子了,所以……。”那个身份早在他成为质子的时候就没了,所以,就不用这么叫。
“是吗?我看你是因为那宫沉玉吧。”陌锦城开门见山,十分凌厉;可是话落,一柄带着寒意的剑已经落在她的颈项上。
“退下。”
帝曦厉喝,可是还是迟了,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手下被击倒在一边,目光落在那带血的剑上,帝曦眉头不自觉的紧拧。
陌锦城嘴角扯出一丝不屑,诡谲的目光看着那剑上的殷红,在帝曦和昭定诧异的目光下,突然伸出舌尖,舔着剑上的血。
“我不喜欢有人用剑指着我,这次我放你一马。不过这血很新鲜,我都很久没尝过了。”
帝曦看着陌锦城的舔血的模样,眼底一片深邃;没想到看上去很温和的一个人,居然会如此嗜血,还真的让人意外。
昭定的心无疑是震惊的,可是震惊中,他发现自己背脊莫名的发凉,随后他又庆幸的吐了口气;若是那个人的剑在深一点,他这辈子就真的结束了。
昭定不得不为此事唏嘘,他的目光落在自家爷身上,最后抚着腹上的伤口离开这里;他知道,主子这个时候不希望有人打扰,更不希望他有什么事,所以,他只能离开,下去养伤。
“你的嗜好很特别。”帝曦平静说着,听不出任何情绪。
“习惯就好。”她这个嗜好从小就养成了,就在她亲手结束族中同胞生命的那一刻,那种杀戮,她毕生难忘。
“呵,看上去是兔子,可惜是一只蛰伏的狮子。”他猜不出她的目的,但有一点,他至少知道,这个人有野心。
“是不是有一种惺惺相惜的感觉。”陌锦城垂眸,早在青楼的第一眼,她就发现这个人看上去放浪不羁,实则是一只正在蛰伏的怪兽;如若不然,她怎么会有兴趣呢?
帝曦没有开口,可是他的沉默已经回答了;忽然,他抬眸看着坐在对面的少年,目光有片刻的深沉。“你在设计瑜国公和姜国公,或者说,你在设计姜国公。”身后的太子。
“你找我就是为了这个?”陌锦城懒懒的开口,在她眼里谁设计谁都无所谓,关键是谁先落败!
“我需要一个谋士。”
“对付宫沉玉?”
“我的谋士必须是暮国丞相。”暮国,终归会成为他的囊中之物。
陌锦城明白了,作为羽国太子的他,是一个不甘居于人下的人,就是不知道他是想借着那暮国丞相之手回羽国,还是有一个更大的目的;如果是那更大的目的,她在想自己是不是需要除掉这个对手。
陌锦城微低的脑袋,目光中的杀意一闪而过;帝曦自然敏锐的感觉到,看着陌锦城低垂的脑袋,他感觉自己摸不准她的心思。
两人就一直沉默着,直到高姝找上门来,在陌锦城耳边低语,陌锦城才借口离开;帝曦看着陌锦城离去的背影,平静的眸子里,带着刺骨的寒冷。
……
“公子,我打听到,奉恩侯府的小小姐会从这条道上经过。”高姝冲陌锦城拱手回答着,从昨天她就收到陌锦城的任务,目的是叫她打听丞相府小小姐曲倾合的事;她知道公子对有些事看似无心,实则有心,就好比这次的奉恩侯府,虽然公子不说,但她知道公子这么注意奉恩侯府,应该是因为那个曲倾陌小姐。
她被陌锦城救下的那段时间里,也了解了不少事;曲倾陌是奉恩侯府的三小姐,曾经的硕王侧妃,自从传出她的母亲付长歌害死嫡夫人的消息时,曲倾陌紧跟着成了一个犯妇;高姝发现这么一连桩的事情,有些许怪异,到底哪里怪了,她找不出来。
其实高姝在青佛庵呆的也不长,就算呆长了,也根本找不到什么,也发现不了陌锦城就是曲倾陌;青佛庵被她大洗了一场,曾经的八个人除了知她是女儿身的云浮还活着,所有人,都被陌锦城屠杀殆尽,当然还有一个范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