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福公公可真是会为父皇着想。”落容泽眸子里看不出情绪,说出的话像是讥讽他背叛主子;可是后者像是没有看到他的讥讽,而是佝偻着身子道:“泽王爷说不定是奴才的新主子,奴才在照顾老主子的时候还要为新主子着想才行。”
落容泽不得不为这老家伙感到无耻,他登基想不想用他都不知道,就这么的以自己下属自居,可真是……不要脸;不过这老家伙脚踩两只船,不知道他的父皇知道会是什么感受。
他,有些期待。
……
这一夜,并不平静。
丞相府的新房里,新娘子心思怯怯。
庭院中,两个白色锦衣的少年在银色的月色下对饮,好不惬意。
而宫里,众人心思忐忑。
暮皇在御书房里左右徘徊,良久都不曾见到福秃的身影,心思沉重又很慌。
历史上有几个倒霉的皇帝都会碰到造反,篡位这样的事,暮皇得到三公的支持,所以坐上这个位置很容易,然而一直以来,他就怕他的儿子会发生篡位这样的事,所以他一直平衡朝局,甚至生了想要废了三公的心思。
可是该担心的事还是会发生,就像现在这样。
暮皇在御书房里来回走动着,神色焦急。
忽然他像听到什么脚步声,朝大门口望去,只见沉重的殿门应声而开,而他的儿子,踏光而来。
那一刻,暮皇深觉自己受到了挑衅;看着落容泽的目光带着不善。
“儿臣拜见父皇。”落容泽不骄不躁的冲暮皇作揖,轻视的样子,让暮皇忍不住蹙眉。
“逆子,你是要造反不成。”暮皇沉声呵斥。
“父皇可真是了解孩儿。”
“你……!”
落容泽轻巧的回答让暮皇气的抖擞,指着落容泽顿时失去了平时的威严,有的仅是老人的垂暮。
“落容泽,你放肆。”暮皇已经没话可说了,只希望有人来擒王救驾,不过刚才福秃去了很久都没有回来,他发现现在的筹码小的可怜。
“我放肆,哼~,父皇,你要知道是什么逼得你的儿子造反;还有陌锦城,她不是你最信任的臣子吗?怎么不见她。”落容泽嗤笑,眼底满是不屑。“这次你的儿子起的是清君策的名义,所以父皇,对不住了。”
“落容泽,你放肆。”暮皇心里一颤,一步一步往后退去,看着落容泽准备拔腰间的剑,余光忽然瞥到一抹踉跄走来的身影。
那抹身影直接来到落容泽的身边,伸手压下了落容泽拔剑的动作。
“落容泽,你莫不是想落的一个弑父的名声不成。”铿锵的声音,难掩凌厉。
“母后。”对于姜氏的出现,暮皇还是震惊的,听到她铿锵有力的话语,暮皇心里微动。
落容泽没想到太后会冲进来,一个用力,把姜氏推的老远。
姜氏一个踉跄朝后倒去。
“母后。”暮皇心口一跳,不顾落容泽拔出来的剑锋,跑了上去。
“母后,你没事吧。”他扶起姜氏担心道。
“哀家……没事。”姜氏忍者屁股上的疼痛,无力道,只是目光看着落容泽。“落容泽,你这样做是要毁了你自己吗?”
到底是孙子,不心疼是假的。
她万万没想到这个孙子会造反,平时的放浪不羁莫非是假象不成,不过她管不了那么多,落容泽这样做,已经是把自己往死路上推;若是他安安静静的呆在王府里,不出这样的幺蛾子,皇上也只是把他软禁起来,不会动他,如今一造反,唯一的生路也就没了。
姜氏忧心的看着落容泽,申馥彩她原本是有好感的,可千不该万不该,申家会取奉恩侯府里的人。
姜慈的事一直是她和整个姜国公府的疙瘩,所以她一直不喜欢曲家的人,更不喜欢和曲家有关联的人。
“呵,我还有路可以走了吗?”他既然已经动手,就已经没有转寰的余地了。
“对不起,皇祖母,孙儿对不住你了。”落容泽深吸了口气,心里却是无比的苍凉;他无论是在宫里还是朝堂上,受人排挤,父皇不喜,其他兄弟更是居心不良,从始至终,他以为自己是多余的,可是太后却从来没有嫌弃过他。
“泽儿。”姜氏见落容泽下定了决心,心里焦急不已;忽然眼前一片模糊,姜氏在暮皇怀里倒了下去。
“母后……。”暮皇心里一惊,使劲摇晃着姜氏,可是很久都没见她有什么反应。
“落容泽。”暮皇忽然朝落容泽大喝,一双眸子里带着势必拼死一击的决心。
落容泽看着暮皇朝自己扑过来,手腕一动,剑尖赫然对准了暮皇;眼看他快要近身,落容泽眼睛里闪过一丝变化,突然手腕一阵剧痛,手一松,长剑‘铿锵’的掉落在青玉的地板上。
他没有看暮皇,而是偏过脑袋,看着边上的那一道屏风;隔着屏风,他可以看到一个若隐若现的身影。
“谁在那里,给本王出来。”落容泽沉声喝道,心里却有一瞬间的紧张。
良久,没看到那个身影从屏风后走出,落容泽干脆利落的冲到屏风后,刚一到那,他就像被定住般,没有动身子。
“你是谁?”他压低声音,谨慎的看着面前一身青衣的少年。
这少年长的十分俊逸,不过他在他的身上仿佛看到了另一个人的影子。
“或者说,你跟周决风是什么关系。”对,这个少年跟周决风简直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你是他的儿子。”
落容泽十分肯定,看着架在自己脖子上的长剑,落容泽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少年没有说话,一步一步的逼落容泽后退,只是原本平静淡漠的脸上在听到周决风时,带着一丝冷冽。
看着少年越来越冷的脸,落容泽微诧。
他在想,这个人到底是谁?